傅鴻吟點點頭,“渝修寧此人秉性不錯,我之前暗中查訪過,此人雖說是近兩年才被風國皇帝提拔爲左將軍,但此人在自己所管轄的軍士中的聲望,卻遠超花郎逸,依我看,經過花郎逸謀反一事,渝修寧絕對會被風國皇帝重用。”
說話的同時,傅鴻吟從衣襟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書信以及一塊來自雲國皇室的玉佩,一併朝厲飛遞過去。
然後對厲飛叮囑道:“我和雲姝在域都城綁架過嚴思容和花吳奕,嚴府現如今只是待查,並未真正定罪,未免麻煩,就勞煩你走一趟,親自將這些交到渝將軍手上。”
“傅公子倒是客氣。”厲飛將東西接過,粗略看了一眼,就悉數塞入懷中,緊貼胸口收好,然後看向季雲姝,笑着問道:“你跟傅公子說了我要去域都城買東西的事了?”
季雲姝笑着點頭,眼看沒什麼和傅鴻吟說的,就起身坐回車內的長凳子上,“上次你和我說你要去一趟域都城,我擔心外面那個趕車的走了另一條路,於是就趁着早上你收拾的時候,去和他說了一聲。沒想到,他早有打算。”
厲飛笑而不語,季雲姝盯着車外正趕車的傅鴻吟,笑了笑,也沒再說話。
將近半個時辰,馬車就在域都城城外不遠的地方停了下來,厲飛和季雲姝、傅鴻吟招呼了一聲,就提着自己的劍,入了城門。
域都城一如往日的熱鬧,厲飛沿街邊走邊看,眼看距離城門口有些距離了,她回頭朝城門方向看了看,繼而抿脣一笑,提劍朝街頭右側的小巷子走了進去。
連連橫穿了幾道巷子,厲飛才從一道巷口走出去,徑直朝右找到一處小院,擡手敲了敲門。
小院的木門很快被打開,開門的是個婦人打扮的中年女人,厲飛和她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人就跟着婦人進了院子。
“姑娘,不是我們不用心替你看着那人,只是那姑娘聰明的很,三天前的夜裡,我家男人正巧不在家,我瞅着那女人長的柔弱,就算解開繩子,只要門還是鎖着的,她也是跑不掉的,哪裡知道,那女人騙我說,她要如廁,就在我出門取木桶的時候,她就猛的推門跑了。”厲飛剛跟婦人進入主屋,婦人就自行開了口。
厲飛聽到婦人的話,臉色微變,她擡眼朝屋內掃了一圈,見欣雨果真不在屋裡了,這纔看向正哆嗦着向她遞銀子的婦人道:“這錠銀子既然給你了,那就是你的了,不過你要幫我留意一下,若是日後還能在街上看到那個被我送來的女人,你就……”
話到此處,厲飛突然想起自己今日之後,就是要離開風國的。既然那個叫欣雨的女人已經跑了,日後就算婦人再在街上遇到她,那個女人也未必能追上她和季雲姝他們。
於是厲飛又改口道:“銀子你拿着吧,以後要是再見到那個女人,就權當沒見過就可以。”
婦人家境不好,眼見着銀子沒被厲飛要回去,頓時感恩戴德。
厲飛沒興趣聽她說這些,自行就從門口走出了院子,離開小院沒多久,厲飛回頭看了一眼,繼而笑着嘆了一口氣。
日前她和那個叫欣雨的女人一起被傅鴻吟救出將軍府,她見着那個女人實在黏人,還百般攆不走,索性就趁着其他人都不在,敲暈了那個女人丟到了這處院子,還特意花了銀兩,讓這家人幫忙看着欣雨。
哪裡知道,那個叫欣雨的女人還真有兩下子,人居然跑了。
厲飛想着自己和季雲姝馬上就要離開風國了,也就很快將這個叫欣雨的女人忘到腦後,轉而改了一條路,前往將軍府送信。
只不過可惜的是,渝修寧今日一早就進了皇宮,且回話的管家無法猜測渝修寧回府的時辰,厲飛只好將書信和玉佩交給管家,讓他代交給渝修寧,她自己則原路返回,在城門口與季雲姝匯合上。
下午將近天黑的時候,季雲姝三人所坐的馬車已經進入漳州縣地界,眼看天色不早,傅鴻吟就自己做主,將馬車趕進漳州縣內的一處不知地名的縣城,於縣城城門附近的一家客棧旁邊,將馬車停了下來。
“今夜就在此處歇腳,順便在此處買些乾糧和清水,留作明天路上用。”傅鴻吟扶季雲姝下車的時候說道。
季雲姝將手遞給傅鴻吟,但她並沒有很快下車,相反是擡頭朝四周看了一眼之後,就站在馬車上不下來了。
傅鴻吟見季雲姝正盯着街頭的某一處,一臉的饒有興趣,不由嘴角微揚,仰頭看着季雲姝道:“你要是對這裡感興趣,一會兒在客棧定完房間,我們可以上街走走。”
剛纔將馬車趕入城內時,傅鴻吟就發現這座城的街上,今夜似乎格外熱鬧,單單除了城門附近人少了一些,越是朝城內深、入,入眼所見皆是人、流,街道兩邊還掛滿了琉璃花燈。
那些花燈形色各異,與雲國每年都要舉行的花燈節有的一比。
畢竟是離開雲國有段時日,看到季雲姝對街頭熱鬧如此癡迷,傅鴻吟不禁暗自覺得,這個小丫頭只怕是想念家鄉了。
既如此,帶她上街看看,也耽擱不了什麼正事。
季雲姝看到花燈的第一眼就有連夜上街的意思,眼下傅鴻吟主動提起,她自是求之不得,立即拉着厲飛從馬車上跳下,然後頭也不回的盯着街上,對傅鴻吟喊道:“你快去客棧定房間,我和厲飛在那個賣燈的攤位上等你。”
話音未落,人已經沒了。
傅鴻吟朝季雲姝方纔所指的攤位看了一眼,見季雲姝和厲飛已經順着人、流擠了過去,也不再耽擱,轉身提了行禮入客棧定了兩間相鄰的房間,將行禮送回房間,人也隨後跟出了門。
“來風國這麼久,還真沒怎麼在風國逛過,看來咱們還是運氣足夠好,要不然就未必能趕的上這義涼城的安集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