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內,皇后與太子等人坐在一起吃着團圓飯,如此的大好節氣他們卻過得並不開心。紅瓷早早就回來了,氣哼哼的坐在一邊悶聲不吭的,劉據花了半天的時間才把她哄開心了,卻發現素縈還沒有回來。便問道:‘紅瓷,素縈呢?’
‘她還在司馬府啊。’
‘你都回來了,她還留在那裡做什麼啊?’
‘是陰安侯又把她叫回去了,好像是誰生了很重的病!我沒在意,不過當時我們去送喜餅的時候個個都好好的啊,只有宜春侯的那個丫頭突然暈倒了,素縈給他看看病······啊,我想起來了!當時陰安侯追來的時候我還以爲他是追我來了,後來聽說他是來叫素縈的,就氣得七葷八素的。現在想想,好像是長平侯生了很大的病!可是我們走的時候,長平侯還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就病了呢?’紅瓷不解的撓撓腦袋,怎麼也搞不懂了。
‘舅舅他生病了?’劉據的心一震,道,‘那你再仔細想想,還記不記得陰安侯當時有沒有說舅舅他得的是什麼病?’
紅瓷皺着眉頭仔細地想着,可是她搖搖頭,道:‘真的想不起來了!不然一會素縈迴來了你們問素縈好了。是她去看病,又不是我。我當時只顧着生氣,真的沒在意。’
劉據知道從紅瓷這裡再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立刻道:‘六子,你立刻去舅舅那裡探視一下,看看舅舅的的到底是什麼病!唉,真讓人擔心。’
‘諾!’小六子快速地跑了去取,轉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大司馬得病的消息很快便傳到了皇上與皇后的耳朵裡了,衛子夫有些坐立難安了,原本該舉國同慶的節日,就這樣緊張了起來。皇上立刻下旨去探望長平侯,各大文武百官也紛紛送上禮物,一時之間司馬府門庭若市,車馬轆轆。
素縈迴到東宮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雪花下得很大,將她的斗笠都染成了白色。她抖抖斗笠上的雪,走了進來,劉據便叫住了他,道:‘舅舅可算安好?’
‘殿下不用擔心,長平侯所中之毒已經被我盡數驅除,只是這毒毒性極爲強烈,對長平侯的身體有所損傷,恐有遺症,以後的身體會非常的虛弱,隨時都會喪命的可能。’
‘舅舅是中毒?’
‘沒錯,是匈奴那邊特有的毒。’
‘匈奴?難道說我大漢已經混進來了匈奴的細作?’
‘很有可能。烏維單于與他的父親不同,這樣的招數,他不會不做,只是現在還不知道那細作究竟是誰。我和宜春侯勘察過現場,當時的嫌疑人有三個,已經在司馬府做了很多年的廚娘方嫂和林嫂,還有一個就是夜素馨!’
‘夜素馨?她不是舒婧府上的人嗎?當初舒婧府被抄,她不是被出逐出長安了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也是我懷疑她的最大的原因!宜春侯說舒婧死了以後,夜素馨被驅逐出長安,可是後來她又悄悄地潛回長安了,爲的是每天能給舒婧掃掃墳,說說話。夜素馨是舒婧在匈奴打仗時認得義妹,本來是個軍妓,照夜素馨自己的說法,她是邊塞的人,父母家人都因戰火而死,自己則流落爲軍妓,她一生最大的夢想就是爲家人報仇。現在方嫂和林嫂都死了,只剩下他一個人了,但是宜春侯不相信兇手是她,我也沒有辦法。’
‘嗯。’劉據皺着眉頭深思,道,‘雖然我沒見過這個夜素馨,但是以我對舒婧的瞭解,他應該不會把一個細作帶回家裡,這件事很可能只是一個巧合。’
‘可是太子殿下難道忘了,舒婧的來歷也是不明不白,她自己都沒有能說個明白,我們怎麼知道舒婧是不是一個細作呢?’
‘住口,不許你這麼說舒婧!’劉據立然喝止,在他的心中,舒婧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不可超越的人了,他怎麼可以容忍別人說舒婧的壞話呢?
‘殿下,不管如何,這件事都必須查清楚!京城裡出現了刺客,這是事實,誰能保證他下一個目標不是您呢?或者是皇上!現在只是長平侯,這就該給我們一個警鐘,讓我們警惕一點!太子殿下,現在是危險時刻,我們不可以容忍一點點的瑕疵出現!長平侯一倒,衛家的實力就有弱了幾分,我們還能這樣不理不問嗎?殿下,已經有這麼多人爲了這件事死去了,我們不可以輸!’
‘我知道,但是逝者已矣,請你們還是尊重一下吧!這件事必然是要查下去的,我不會放棄,衛伉他也不會放棄,只是我們不想再讓舒婧身邊的人有傷害了。我們已經害死了舒婧,不想他身邊的人也都一個個的死去,你懂嗎?好了素縈,你先下去吧,這件事······讓我一個人再好好的想想。’
‘諾!’素縈向她一施禮,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司馬媛春走了過來,道:‘太子,母后那邊······該怎麼辦?’
‘如實地說,就算我們不說,也會有人去說的,倒不如我們告訴她,讓她心裡安穩一點。’
‘諾。’司馬媛春想了想,又道,‘那是您去說,還是我帶您說?’
劉據嘆了口氣,仔細的思索道:‘還是我去說吧。’
‘諾。’
‘春兒,我們一起去給母后請安吧。’
‘諾!’司馬媛春輕輕搭着劉據的手,兩人並肩向椒房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