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輪的早朝又在晨光之中結束了,史恭整理好衣襟穩步踏出了宣室殿,一臉微笑的快步向外走去,現在的這個時候,家裡的人肯定都還在等着他吃飯呢,他可不能讓她們久等!可是忽然間一道身影從宣室殿門外的柱子後面閃了出來,將他攔下,那人笑道:‘史大人,皇后娘娘有請!’
‘皇后娘娘?這個時候她怎麼會來找我呢?’史恭不解的問到。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史大人去了就知道了,還請史大人移步前往!’那名宮人得體的說道。史恭略一思忖,便道:‘娘娘有請,自然要去了,還請帶路。’
‘諾!’那名宮人一施禮,轉身帶着史恭前往椒房殿去。
椒房殿內的小涼亭裡,衛子夫一人獨坐其中擺弄着一個棋盤,她的眼神極爲認真,好似擺在她眼前的已經不僅僅只是一盤棋了!那名宮人輕聲地走了過去,道:‘娘娘,史大人到了。’
‘快宣!’
‘諾!’那名宮人連忙轉身過來,道,‘史大人請進。’
史恭健步走了上前,行跪拜大禮,道,‘臣見過皇后娘娘!願娘娘鳳體安康。’
‘行了,這些虛禮就都免了吧。快些進來吧,幫本宮看看這幅棋局該如何去解!’衛子夫親熱的向他招招手,彷彿他們已是多年不見的親友一般。史恭略一頷首,走了上前,皺着眉頭看着棋局,右手拈這一粒棋子在棋盤上比劃着,良久才落下這枚棋子,道,‘娘娘,置之死地而後生,棋局已經解了。不知這棋局是誰給娘娘設下的,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娘娘解開嗎!’
‘還能有誰?還不是本宮那個脾氣古怪的兒子嗎?’
‘太子殿下?他怎麼會這般爲難娘娘呢?’史恭有些不敢相信,劉據一直很孝順娘娘,怎麼會突然間這辦法難於她呢?
‘自從媛春死後,太子妃之位一直懸虛,所以本宮一直想要給他再選太子妃,但是他不肯,可是這國法與家法都在,婚姻之事又豈能容得下他願意與否呢?他便給我出了這麼一副棋局,若是我能在七天之內解開,他便答應再立太子妃,若是沒有解開,就由着他去,而且我不能看任何有關棋譜的書,否則就算輸,眼看時間到期了,我怎麼能不急?所以才把你找來。’
‘原來如此!太子爺太頑皮了些,司馬太子妃已死,太子妃之位懸空,這又會引起多少不必要的爭鬥,再者他就算躲過這一次,難道能一輩子都不再立嗎?微臣也聽說過太子與司馬太子妃感情甚篤,可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不能永遠停留在過去,還要往前看,更何況他還是太子,又怎麼能由得了他呢?’
‘話雖如此,可是還要他聽才行啊!’衛子夫嘆了口氣,又道,‘不過現在棋局已解,他也無話再說了。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找個合適的姑娘!恭兒,我聽說你妹妹找到了?’
‘是啊,這也是老天爺開眼,讓我母親和我們苦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她,也算是沒白流那麼多的汗與淚。’
‘是啊,你娘她苦了一輩子了,現在女兒終於回來了,她應該會開心吧?’
‘母親她的確是比以前開心很多,現在有小妹和文錦在家陪她,要好很多。’
‘有空要接你娘進宮來玩玩,我們姐妹當年也算是情真,那段最艱苦的歲月我們都可以共同度過,但是後來我進宮了,你的母親也遠嫁魯地,自此以後就在也沒有見面了,現在你能做上中郎將,也算是有福分,更把你的妹妹找到了,一家人終於和睦了,真是令人羨慕啊!’
‘娘娘謬讚了。’
‘你的妹妹現在多大了?’
‘二十有二了。’
‘已經這麼大了啊?在外面的生活一定很辛苦,這麼大都沒有出嫁······前些日子聽說你家府中舉行宴會,你的妹妹可是被整個長安城的人廣頌啊,說什麼不慕權勢,連江大人的求婚都給拒絕了。要知道這江大人可是陛下現在身邊的紅人,而且年輕瀟灑,面容溫潤如玉,是難得的美男子,前途無可限量,可是也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是妹妹她太過魯莽了。’
‘她是不是很聰明很伶俐,也很古靈精怪啊?’
‘是有些,在外面遊歷的久了,自然要比那些總是待在深閨裡的女孩子活潑些。’
‘她叫什麼名字?’
‘單名一個節,節兒。’
‘哦······恭兒,我想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想要你的妹妹來做太子妃!’
‘什麼?這個······’史恭有些爲難的道。
‘怎麼了?有問題?’
‘這件事情微臣還難以做主。說出來不怕娘娘笑話,現在在我家,我那妹妹就是我家最大的寶,全家上下都要聽從我妹妹的使令,她的婚姻大事我這個做兄長的就更加難以定奪了,還是要回去問問她的意思。’
‘哈哈哈哈,原來如此!看來這位節兒姑娘真的是很厲害啊,如此這般,本宮更要見識見識了!改天本公約你母親和你妹妹進宮來玩兒,我倒要看看這位節兒到底有什麼與衆不同!’
‘諾!’史恭微微一擡頭,嘴角閃現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