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嬗冷眼回頭,看着烏維,道:‘烏維單于,初次相見,得罪了啊!’
‘你是哪家的毛頭小孩啊?居然跑到本王的領地上了!’烏維輕蔑的笑道。
霍嬗高傲得道:‘本將軍乃大將軍、冠軍侯霍去病之子霍嬗!烏維單于你膽敢挾持大漢太子,令大漢上下騷動,今日本將軍就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說着,霍嬗一揮長槍便衝了上去。
‘嬗兒,不要衝動!’舒婧大喊一聲,霍嬗連忙勒起繮繩,調轉馬頭看像舒婧,道:‘師父,爲什麼啊?’
舒婧不想跟他解釋,強撐着身體和劉據站了起來,舒婧道:‘烏維,雖然這一次劉據沒能憑藉自己的實力將這頭惡狼打死,但是我們的確是狼口脫險了,按照約定,你是不是該放我們走了?’
‘是,我是該按照約定放你們走,但是我答應了一個人的要求,只要劉據回不到大漢,他就答應以後他當上了皇帝,就會將玉門關一帶全部割給匈奴,這麼有誘惑力的條件,就算我背棄誓言,也情有可原啊!’
‘什麼?’舒婧和劉據對視一眼,雖然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親耳聽到,還是覺得心涼。
霍嬗道:‘師父,殿下,別再和他們唧唧歪歪的了!我們的大軍馬上就到了,你不用害怕,我們一定能回去的!’
‘想回去?難難難啊!’烏維搖頭失笑,身後的將士一下子全用了上來,霍嬗一揮長矛衝了上去,與敵人廝殺了起來,舒婧和劉據一看場面已經不受控制了,只好也鼓起最後的一絲力氣,縱身躍入戰圈,與敵人大了起來。舒婧一掌將一人從馬上擊落,拉着劉局躍上馬背,回頭向霍嬗一招手,道:‘嬗兒,不要戀戰,我們快走!’
‘是,師父!’霍嬗一揮手掃開一大片,策馬跟着舒婧一道向陰關衝去。
‘追啊!’後面的匈奴大軍緊跟不捨,霍嬗故意放慢速度走在舒婧的後面揮槍阻擊,但是匈奴人善於大漠行走,他們又都有傷,行走的速度自然會慢了下來,霍嬗心中一急,迴轉過身將他們吸引過去,霍嬗大喊道:‘師父,殿下,你們一路向東南走去,自會與大軍相會合,屆時再讓我叔父來救我!’
‘嬗兒!不行,你這樣會送死的!殿下,怎麼辦啊?’舒婧焦急的問道。
劉據連忙調轉過馬頭,道:‘死也要和霍嬗死在一起!婧兒,你下馬!’
‘不,要下也該你下!’舒婧奮力的將劉據的手掙開,一躍下馬,轉身向包圍圈跑去,赤手空拳的打進戰圈,與霍嬗匯合。霍嬗一見舒婧來了,心急的大喊道:‘師父,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是你的師父,這樣的危機關頭,又怎麼能捨棄你呢?嬗兒,我們一起走!’
‘嗯!’霍嬗一伸手將舒婧拉上馬背,兩人左右攻擊,又衝了出去,正在這時,劉據身負六支箭弩,如同開屏的孔雀一般衝了過來,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劉據停在霍嬗的馬前,三人對視一眼,飛速的調轉馬頭向東南方奔去。但是後面的追兵依舊窮追不捨,箭弩飛速的向他們射來,霍嬗反手握槍,飛速的轉動着,抵擋着箭羽,正在此時,從另一邊升起滾滾狼煙,霍光的殺喊聲傳了過來,一時間這裡邊狼煙四起······
霍嬗不敢停頓,騎着馬,拉着劉據的馬的繮繩一路奔去,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喊殺聲漸行漸遠,四周已經沒有了荒漠,被綠草所代替,霍嬗才送下繮繩。劉據和舒婧長舒了一口氣,可是還麼等他們兩個人安下心來,只聽身後‘撲通’一聲,他們連忙回頭,卻已經不見了馬背上的霍嬗,低下頭去,他已經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了。
‘嬗兒!嬗兒!’劉據和舒婧連忙躍下馬背,一把將他扶起來,‘嬗兒,你怎麼了?’舒婧的心中一驚,她的手上是什麼?怎麼會粘粘黏黏的?舒婧的手緩緩從霍嬗的背上抽出來,血,全是血······
劉據愣了一下,一把將他扶了起來,只見背上竟赫然插着一支沒入身體的箭羽······
‘嬗兒,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嬗兒,你別嚇我啊!’舒婧抱着霍嬗痛哭流涕,‘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師父,你······你別哭了,是我······是我不好,是我太笨了,第一次上戰場就給你丟臉了······我也給我爹爹丟臉了,我沒能······沒能殺死烏維,沒能立軍功,我還什麼都沒做,我就要死了······’
‘你別說傻話了,你怎麼會死呢?怎麼會死呢?不會的,不會的······’
‘殿下,以後我師父就交給你了,你答應我,一定要好好對待她,不能傷害她,不能騙她,不能讓她傷心,要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就像我······我最初遇見她時她的那種開心的樣子好嗎?’
‘嬗兒,我答應你,從今以後,不會傷害她,不會騙她,不會讓她傷心,如果我沒有做到,就讓老天爺懲罰我再也見不到她!’
‘那我就······就放心了······現在長安城內肯定已經被控制了,你們要小心爲妙······’
‘嬗兒······’
‘師父,我的父親,我的母親都在等着我呢······’
‘嬗兒······’
‘師父,我們······我們如果有緣,下輩子······下輩子我還要做你的徒弟······但是這輩子,我們情深緣淺······還有公主姨娘,不要告訴她我死了,就告訴她我······我被俘虜了,或者是我不要她了······,不要讓她傷心難過好嗎?’
‘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
‘謝謝······師父······’氣息在此嘎然停止
‘嬗兒!嬗兒!’舒婧趴在霍嬗的身體上痛哭,劉據亦握着霍嬗的手,淚流滿面。他才只有十六歲啊,只有十六歲啊!老天爺怎麼會這麼狠心,將這個如花的少年殘殺了······就像是向日葵的花瓣飛了滿天,悽美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