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第一天的艱苦磨難,舒婧的馴馬生活算是少了一場劫難,不過她也很清楚,這只是個開始,未來的磨難還在後面,而且絕不會僅僅像第一天那麼好過,所以她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的陪在太子的身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怒了太子殿下,她的小命就會像螞蟻一樣,被太子大人給掐斷了。不過除了每天要和太子周旋之外,其實在馬場的日子還是挺好玩的。每天它要訓練馬,還要訓練騎兵,和一羣熱血青年在一起的日子還是很有趣的,就像當年上學時的野營,雖然很辛苦,但都樂在其中。
‘舒婧,爲什麼這匹馬的毛不順呢?’太子殿下劉據又開始了每一天的找找茬、尋尋樂的歷程了。舒婧剛將一匹馬餵飽,還沒來得及休息,劉據的茬又找來了,舒婧連忙奔了過去,陪着笑臉問道:‘太子殿下,您有什麼吩咐啊?’
‘你到底懂不懂養馬啊?知道一個好的騎兵最重要的是什麼嗎?最重要的就是和自己的馬成爲最好的朋友,而成爲最好的朋友首先要做的就是將馬看做是自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果你連它最基本的衛生都做不好,還怎麼妄想成爲它的朋友?你看你的這匹馬,毛髮凌亂,蹄上沾有淤泥······’劉據摸了摸馬身,觸到一手的灰塵,搖頭道,‘連身體都這麼髒!舒婧,從今日起,你從最基本的開始學,先學好怎麼爲馬梳洗,然後再去交那些騎兵們騎射之術吧。你······沒有異議吧?’
舒婧強將自己的一腔怒火壓在心底,笑道:‘沒有問題!’
‘那就去吧。’劉據笑的陰沉,揮揮手示意舒婧可以離開了。舒婧保持着自己最端莊的微笑轉身,在劉據的視角盲點區,她壓抑的發泄着心中的怒火,卻又轉身像個沒事人一樣,牽着那匹‘髒兮兮’的馬去完成今日的艱鉅任務。
劉據轉身看着不情不願的舒婧牽着那匹馬遠去,心中竟有無限的快感,他也不知道爲什自己那麼喜歡欺負她,也許這就是她的與衆不同吧,任何一個人都想要和她親近,任何一個人都無法討厭她。聽母后說過,在父皇壽宴那天,她見過舒婧,是聽平陽姑母說的,這是一個特別的姑娘,本想要說於我爲良娣,可是卻被她他拒絕了,世間有幾個不貪慕虛榮的女子呢?他劉據何其有幸,竟遇到了這麼多。大姐衛長公主是一個,司馬媛春是一個,妹妹莫凝香是一個,現在又來了一個舒婧。也許她是真的愛上了表哥衛伉吧?也好,這樣也許表哥就會幸福很多。可是······三姐諸邑公主劉璃又該怎麼辦?不,他不該爲了舒婧就贊同衛伉和她在一起,那麼傷心的就是姐姐了······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在表哥心中愛的應該也是舒婧,那麼······還是不要去管爲好,愛情這回事是沒有道理可言的,也不是誰愛上誰,被愛的人就必須也要愛上他的,這對任何人來講都是不夠公平的。只希望他們能夠解決好這個問題。
突然劉據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日皇上壽宴,舒婧見到他就撲入他懷中大哭,似乎呼喊的是另一個人的名字。林炎?他又是誰呢?難道說在舒婧的心中,還有另一個人存在嗎?而且那個人恰好與自己很相像嗎?這是怎樣奇妙的緣分?劉據難以想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會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可是這個人傷害了舒婧不是嗎?否則怎麼會讓這個女子哭得如此傷心。記得當日在昆明湖將她撈上之時,她那麼絕望的臉龐猶歷歷在目。後來聽衛伉說,她是爲了幫助情敵捉劫匪才誤落湖中的。究竟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爲什麼她會有那樣的勇氣,去做很多女孩子都沒有勇氣去做的事?
她成爲了大漢唯一的女將軍,建立了一支無往不利的敢死隊;她能歌善舞,一舞傾城,歌音繞樑;她能騎善射,接受皇上的命令建立騎軍;她會哭會鬧,有一切女兒家的小脾氣······
她······劉據發現,他越想往深處剖析舒婧,舒婧身上的謎團就越是多,越發的迷亂。她來歷不明,卻不是敵國奸細,;她武功高強,卻看不出出處;她聰明睿智,卻思想怪異;她迷迷糊糊,卻又好像曉古通今;她······
‘呵!’劉據自嘲一笑,他何時開始這麼關心一個外人了?他搖搖頭,轉身離去。
舒婧憤憤不平的刷着馬,嘴裡還不停地叨唸着:‘我的馬很髒嗎?我的馬毛很亂嗎?拜託,這是時尚好不好?時尚你們懂嗎?就是‘懷慎’!‘懷慎’懂嗎?不懂也沒關係,因爲你們不認識馬蘭山坡姐嘛!你們跟不上潮流嘛,這也不能怪你們,誰讓你們生在了兩千年前呢?不懂得多了去了!姐這叫做藝術美!凌亂之中帶着立體感,你們要用藝術的眼光去看待嘛!什麼?不知道什麼叫藝術?那我告訴你啊,藝術呢,就是天馬行空!專門做些你們看不懂的東西。老兄,以後看到看不懂的東西千萬別大驚小怪,因爲人家那些叫藝術,一般人看不懂的。知道嗎?嗯!’舒婧順順馬毛,拍拍馬頭笑道,‘真乖!’
‘唉,好無聊啊!在這裡,我純粹就是一苦力嘛!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能到頭啊!啊——’舒婧一聲高呼,無限的迴音在空曠的馬場上回蕩着······
‘喂,聽說你就是我大漢第一位女將軍?’一個小毛孩不知從那裡鑽了出來,拍拍舒婧的胳膊有些孤傲的問道。舒婧好奇地看看他,說道,‘是啊,難道大漢朝還有第二個女子可以自由出入軍營與馬場這極爲重要的軍事基地的人嗎?’
‘軍事基地?也是啊!聽表舅說你武功很厲害?是不是真的啊?’
‘你表舅?誰啊?’
‘我表舅是當今太子爺!’
‘那你是······’
‘我是大將軍霍去病的兒子霍嬗!’
‘誰?’大將軍霍去病的兒子?霍去病有兒子?‘你······真的是霍去病的兒子?’
‘如假包換!天底下有誰敢冒充是我爹的兒子啊?你既然被皇爺爺封爲大將軍,那必然有過人之處。當年我爹打仗的時候,那可是橫掃千軍,被人們稱爲戰神。你敢不敢和我過兩招,若是你贏了,我就不反對你做大將軍,怎麼樣?’
舒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小毛孩還真逗,‘可是,皇上已經封我了啊,難道你想讓皇上出爾反爾?’
‘我可是冠軍侯,襲承了我父親的爵位。若是你敢和我打,並且贏了,你就證明你有本事;若是你輸了,傳出去的話,你連一個小孩子都打不過,豈不是讓天人恥笑我大漢無人?你又如何做得住將軍之位?若是你不打,就證明你怯場,那我就告到皇上哪裡,說你無勇無謀,讓皇上罷了你的官!’
舒婧一下子皺住了眉頭,他怎麼忘了,這個朝代裡的官爵都是世襲的,這個小毛孩正好撿了他老爹的便宜,小小年紀就坐了冠軍侯,那可是比她少校還要大的多的官啊,說來她舒婧見到這小毛孩還要行禮呢。現在這小毛孩居然要挑戰她?要不要接戰呢?若是接了,日後傳出去必定會成爲天下的笑柄,說我堂堂一個少校居然和一個小毛孩動手,說不定還會擋住我的官運呢!可是不接,這小毛孩又要告到皇上哪裡,說我無用,要罷我的官!這可如何是好?有了!這個辦法一定可以讓他心服口服,也可不與他動手,豈不是兩全其美?
‘好,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今天不能比,明天吧,明天你在城門口等我,我們在城門口比試,如何?’
‘好!一言爲定!到時你可不要反悔,我會帶上幾個見證人的!’
‘自然一言爲定!倒是不見不散哦!’
霍嬗堅定的點點頭,轉身跑了。舒婧直起身子,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明天······一定會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