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城中心最古老的商業區在御前街一帶,但是在御前街後邊卻有一個城中村——城隍廟社區。城隍廟社區被周圍的高樓大廈圍住,裡邊的住房很多是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小閣樓,其中也有一些是清末的老建築。
城隍廟社區寸土寸金,但是這裡的本地居民很多都是沒錢人。很多住戶把自家的房子隔成一個個小間出租給附近做生意的外地人,其時這裡就是治安狀況非常複雜的小社會。
根據華星的推算,那天晚上他在陣局中看到的那個縱火人應該經常在御前街一帶出現。結合着城隍廟社區的情況,華星猜測,那個縱火人很有可能就住在城隍廟社區。
這些天,華星一直在城隍廟社區的一條條小巷轉悠,以期找到那個縱火人。當然,爲了避免被縱火人率先發現,華星也做了一番喬裝改扮。在這裡轉悠的時候,他總是手中拿着一個蛇皮袋,頭上戴着一個雷鋒帽,裝成是到處撿塑料瓶子的窮苦人。
至於林虹,因爲她身材既好,人又漂亮,如果大白天在小巷裡轉悠那就太扎眼了。所以華星讓她在御前街那些繁華地帶觀察。
一連轉悠了兩天,華星師徒二人都沒有見到那個縱火人。這天傍晚,師徒二人在御前街附近的一個小餐館吃晚飯的時候,林虹道:“師父,我們這樣找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呀。”
華星看着林虹的面龐,只見她的財氣這兩天是越來越濃,笑道:“你的財氣沒有衰竭,我們一定能找到他!”
林虹道:“財氣聚集也不一定就會真的發財,師父,或者是我的運氣太差所以你再多努力也沒有用。”
原來一個人的氣色雖然可以反映出近段時間的吉凶,但是有好的運氣來了時如果不能及時抓住,那氣色再好也是沒有用。這就像一個人如果有壞的氣色,只要處處小心謹慎,那該人也可避過災難。
華星見林虹財氣聚集,知道如果善於把握,那麼林虹一定會得到一筆橫財。經過思考,華星覺得林虹的財路只有從被燒燬的房子中來。畢竟房子是林虹的,所以財氣聚集在林虹的臉上就不奇怪。
“你的好氣色正在變得濃郁,我想我們應該是越來越接近成功。”華星又看了看林虹的面色,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再一起找一找,說不定這傢伙喜歡晚上出來活動。”
這時候小店裡吃飯的人比較多,有人看見一個性感少婦和一個穿着破舊的男人坐在一起就感到非常奇怪。又見那穿着破舊的男人老是盯着性感少婦看,而那少婦不但沒有厭惡之色,似乎還很喜歡,那些人的心裡極爲不是滋味。
華星注意到了有人在議論着他們,他不敢久呆,草草吃完了飯搶先出去。林虹去付錢的時候自然又引來了別人的一陣非議。
走出店外,華星等林虹出來,對她笑道:“以後你師父我不敢和你一起出門了,你看別人看我的眼神,好像恨不得要把你師父生吞下去。”
林虹笑道:“師父呀,這幾天真是委屈你了呢。明天咱們就去商場給你買一身名牌服裝!”
華星道:“得了吧,你師父要是穿上名牌,別人準會說哪裡冒出來一個土老帽?”
二人開些玩笑,向着城隍廟社區那些小巷子走去。
走在在昏暗的小巷中,華星覺得縱火人很快就可以被找到,但是林虹卻是覺得他們現在是瞎貓在撞死耗子。不過,在這樣朦朧的地方行走,有着華星在身邊,林虹竟是覺得這樣的巷子一直延伸下去沒有盡頭纔好。
不知不覺,林虹心中埋藏着的那份恨意也少了很多。
走進一條背街,二人發現路兩邊的的小店裡都閃爍着粉紅的燈光,燈光從毛玻璃門中透出來,可以看到屋裡邊穿着暴露的年輕女子。
店裡的女子看見華星之後都朝他招手,但是當她們看見華星身邊還有一個女人時全都失望地把手放了下去。
“咦,那個人好像就是縱火那傢伙!”華星突然看見一間小店前有一個青年男子,那男子叼着一支香菸,菸頭的火光將他臉側的一顆黑痣映得十分明顯。
林虹聞言一看,卻見那男子已經走進了店裡。
“你在這裡等我,我進去看看。”華星說着就往那小店快步走去。
推門進去,華星馬上就感覺到了屋裡的溫暖。掃視一下,只見屋內的一條長沙發上坐了三四個衣着暴露的濃妝女子,女子要麼穿着超短裙,要麼開着低胸。
女子們見有男人光顧,全都對着華星擺出了妖媚的造型,眼中均有期待的神色。旁邊一個年紀稍大、穿着相對嚴實的女人衝華星笑道:“敲背呀?安全的!”
雖說華星衣着破舊,但是這些女人卻不嫌棄。因爲她們知道,來這裡的人都是準備好了錢的,再說現在她們的生意並不好做。
“剛纔進來那個人呢?”華星問。
“他是你朋友啊?”女人笑問。
華星含糊地應了一聲。
“你也挑一個小妹敲一敲唄。”女人蕩騷地笑道。
華星雖然沒有來過這種地方,但是他卻是知道這裡是幹什麼的。看見屋角有一道小樓梯通往樓上,他不和女人磨嘰,徑直往樓上走。女人感覺有些不大對頭,拉住他道:“你幹什麼?”
“我有急事找他!”華星摔脫女人,咚咚咚地往樓上跑。他聽人說過這種地方或者有後門,要是那縱火人和小姐從後門走了,那今天就會錯失良機。
樓道很窄,華星的動作就快不起來。跑到樓上,一陣陣女子的輕哼聲就傳到了華星的耳中。聞聲,華星鬆了口氣,看來這縱火人沒有從後門走。
聽着裡邊的女子叫得誇張,華星突然覺得不應該讓縱火人舒舒服服地辦完事。心想本來就是要懲治該人的,這時候正好可以給他一個震懾。想到這裡,華星便不再客氣,對着旁邊的一扇門使勁一推。
那門並不結實,應聲而開。華星往裡一看,只見一對光身男女正在做事。裡邊兩人突逢變故,全都嚇得不敢再動,那男子是個禿頭四十多歲年紀,那女子看上去年紀頗小。
華星見推錯了門,趕緊退步出來。也就是這時,從下邊趕上來的女人一把就將他抓住:“沒王法了!”然後女人又大聲道:“不是警察,不要慌!”
聽到動靜,有人推門出來看。一個臉上長黑痣的青年探出頭來,他看見了華星,連忙往外就跑。華星也認出了這人,吼道:“站住!”要想去抓他,但是他被女人牢牢扯住,一時半會卻是抽不開身。
不忍傷害無辜,華星不便將女人打暈。情急之下,華星摸出三四張百元鈔票往地上一扔:“賠你錢!”
女人見了錢,下意識就去撿,華星趁機跳到樓梯口往下就追。
黑痣青年正是孟憲高派去的那個縱火人,他是認得華星的,由於膽子小,他看見華星之後首先就想到了逃跑。要是他膽子大一點,說不定就不會跑。畢竟他們行動隱蔽,按理說是不會被人認出來的。
黑痣青年動作麻利,跑得飛快。華星落了後,追出小店時已經落後了他好長一段距離。但是華星毫不放棄,大步流星,眼見就要追上,但是黑痣青年突然拐進旁邊一條小巷,轉眼之間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華星在黑痣青年消失的小巷又轉悠了一陣,再也找不到他的蹤影。正要回去,這時候林虹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她見只有華星一人,喘息着問:“人跑了?”
“他對這裡的地勢十分熟悉。”華星無可奈何地道。
林虹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師父,我看他八成是住在這附近。”
華星也是同樣的想法,雖然今天沒有把人抓到,但是好歹也縮小了找尋的範圍。
今天已經打草驚蛇,黑痣青年肯定是不敢再出來,華星便招呼林虹回去。剛剛走出沒多遠,突然之間,華星竟是感覺到了身後有一股強大的威脅能量。
情不自禁地回頭一看,只見黑暗中一個影子一閃。出於本能,華星往旁就是一跳。
只聽噹的一聲,一個東西撞擊到路邊的牆上,竟是激起了一綹火光。
此情此景,華星馬上就知道了那個影子是來暗算自己的。不着停留,他趕緊往那影子消失的地方追去,但是追出了100多米,什麼情況也沒有發現。
擔心林虹有事,華星趕緊跑了回去,卻見林虹手上拿了一根細條狀的東西跑來。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華星不等林虹說話,將她一拉:“走,回去再說!”
師徒二人飛快地跑到外邊的大街上,林虹這才氣喘吁吁地道:“師父,你看!”說着把手中的東西遞給華星。
華星接過東西,不由吃了一驚,原來那東西竟是一支鋼箭!
鋼箭通體漆黑,灰暗無光,長約六七寸,做工十分精巧。箭尾有鐵皮尾翼,箭頭呈銳角三角形,看上去十分鋒利。雖然這支鋼箭在燈光之下也沒有映射出光芒,但是讓人看了卻是無端地會生出一絲寒意。
華星拿着鋼箭掂量一陣,說道:“剛纔那人用這玩意射我,要是我沒有感應到威脅,說不定現在就被射死了。”
林虹道:“一定是剛纔跑掉的那個黑痣躲在暗處偷偷射你!”
華星搖頭道:“諒他也沒有這個本事!”
剛纔華星雖然只是與黑痣青年照了個面,但是他完全能夠感覺出黑痣青年不過就是一典型的小流氓。而能射出這種鋼箭的,沒有經過特別的訓練絕對辦不到。並且剛剛華星看到那一閃而過的影子,他就知道那麼快的身法絕對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到的。
“那一定是孟憲高派來的!”林虹道,說着她又搖了搖頭,“不對,孟憲高根本就不知道我們在這裡找黑痣。”
“是呀。”華星道,“我剛剛追了黑痣就被人放暗箭,這個人或者是黑痣叫來的。但是,像黑痣這種人應該不可能有這麼厲害的朋友幫他纔對。”
要知道,剛纔那一箭陰狠毒辣也就算了,畢竟那是靠器具射出來的。但是那影子的身法卻是極快,華星自忖自己也沒有那麼快的身法。他跟着彭和尚學習武功日久,就越是知道武功博大精深,要想練到剛纔那影子的身法速度,絕對不是一般人能體會得到的。
師徒二人揣度一陣,到最後也沒有討論出一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