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議室出來，大葉子一臉陰鬱。
和她想象得一樣。
面對大葉子提出的“半神斬首”戰術，其他將領紛紛希望大葉子能夠“再考慮考慮”，這種方法風險太高，他們接受不了。
大葉子提出了對弒神法陣的擔憂，但是他們似乎早有所料，寧願賭一絲弒神法陣無法啓動的可能，也不願意去主動出擊。
“我要這聯軍有何用？！”
大葉子磨了磨牙，有種想要跳槽單幹的衝動。
聯軍就是一個坑，衆人有着不同的利益訴求，面對危險的容忍度實在低得可憐。
除了北地的幾個部落堅定站在自己這邊外，其他人都是一副打醬油的模樣。
在母樹新建立的臨時城市裡走着，迎面走來了一個揹着劍的精靈。
“你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劍姬看着自己的弟子，表面看起來就像一隻氣鼓鼓的小河豚，一戳就破，剩下的全是頹喪。
“不該趟這趟渾水的，值得信賴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我被他們牽絆住了，就算現在想要單幹，也不可能了。”
大葉子嘆了一口氣，在師父面前，沒什麼好隱瞞的，將自己的猜測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弒神法陣嗎，的確值得防範。但是，我卻想起了其他的東西。”
劍姬看着大葉子，話音一轉，“還記得我們剛見面那次嗎？”
大葉子抓了抓臉蛋，想起了在南海的一幕幕。
空精靈和海精靈的御蘿之爭，剛見面臉色冰冷的劍姬被自己用美食征服，總是喜歡嚇唬人的賢者卻是個熱心腸，還有那讓自己明白力量的重量的魚人……
大葉子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啊，回首往事，灑家的人生一片無悔……
嘭！
劍姬一下敲在大葉子腦袋上：“你在想什麼呢？我是說那次海和空中的毒！”
“哦，對哦！”
大葉子這纔想起來，自己去往南海的目的，就是把希婭這個解藥送過去。
賢者依靠希留在希婭靈魂的訊息片段，最終找出了醫治兩株母樹的方法。
等一下，當初空精靈和海精靈的發病症狀……似乎和這次的狂戰士很像啊！
都是靈魂中的某些壞念頭被無限放大，然後失去控制……
“你是說這次的毒和那次的毒一樣？”
大葉子想起了什麼，立刻看向劍姬。
“不，我只是直覺覺得二者有些關聯，我已經和洛蘭確認過，她說這次的毒和上次遇到的沒有一點相似之處……希留下的方法行不通了。”
“不過，在看到你帶回來的資料後，我有了新的想法。”
劍姬說的是大葉子從饑荒世界迴歸後，帶回的和終末感染有關的資料。
劍姬和賢者是直接從最初之樹上誕生的日精靈，有最初之樹的庇護，不會害怕這種感染。
大葉子甚至懷疑那個可惡的最初之樹，明白這一切的始末，但是那傢伙根本不和自己見面，也沒有探尋真相的機會。
“或許，兩者是同一種東西。那所謂的終末感染，在來到這個世界後，經過無數年的蛻變，適應了這個世界。瑪斯納的亡靈爆發也是它的手筆，希的感染也是一種形式的終末感染，而這次我們遇到的超級毒素，也是一種終末感染。”
“畢竟不同種族擁有不同的靈魂，這種感染在生效的時候，必須讓自己適應不同的靈魂。而如果亡靈研究出了使用物理方式，承載這種感染的話，針對不同種族，肯定擁有不同的載體。這次遇到的所謂毒素，只是這種感染的一種載體。”
劍姬的猜想可謂天馬行空，有着許許多多的漏洞，但是她卻十分篤定。
“這只是我的直覺，我也知道有許多東西根本不符合現有的事實，但是我就覺得是這樣。”
劍姬擡起頭，補充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大葉子陷入沉思。
瑪斯納亡靈的爆發不可能是單純的集中式終末感染，必有其他的引子，畢竟亡靈當時沒有魂網，終末感染的傳播速度不可能這麼快，這麼悄無聲息。
空和海的“病”也不太像終末感染，畢竟母樹和人類的靈魂差異太大，感染難度也太高。
如果說終末能夠感染母樹的話，那這個世界上還“乾淨”的生命就沒多少了。
這次中毒的狂戰士們，都被集中在戰地醫院裡接受治療。
他們在受到大量神術的安撫後，已經出現了理智迴歸現象。
如果這次是終末感染的話，那狂戰士們體內深植在基因裡的記憶就會被喚醒，造成規模更大的終末感染。
不會被這麼輕鬆壓下去。
更何況，以瑪斯納的手段，如果能夠對付這種感染，那他們早就飛出位面集體成神了。
當年的方舟先民，擁有了跨世界航行的虛空技術，不也是被終末逼得離開家鄉，在這裡苟延殘喘嗎。
種種跡象表明，劍姬的猜想根本站不住腳。
但是不知爲何，大葉子也覺得這一切事件中存在着某種關聯。
哪怕不是終末感染，也和它有關。
這種感覺太過荒謬，大葉子都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更不要提爲之做出行動了。
“我……”
大葉子擡起頭，嘆息了一聲。
“我知道的，你現在肩負得多了，就不自由了。不過，如果你想的話，師父可以幫你的。”
劍姬露出笑容，摸了摸大葉子的小腦袋。
“師父？”
大葉子疑惑地看向劍姬，哪怕師父再怎麼強，瑪斯納裡很可能存在能夠弒神的力量，她可不願意讓師父平白涉險。
“你還不知道吧，爲什麼師父能夠輕鬆殺死邪神。”
劍姬看向大葉子，眉頭挑了挑，“精靈和母樹本質上是一體的，母樹和母樹之間也有着關聯。成爲守護者後，我可以藉助這種關聯，從母樹身上借取力量，母樹越多的地方，我能借取的力量就越強。”
大葉子看了看周圍，這邊一共五十六棵母樹排排坐，要是按照劍姬說得，她在這裡的力量豈不是能夠直面四女神了？
似是看出了弟子的困惑，劍姬笑了笑：“不是你想的那樣，理論上說，四女神也無法擊敗現在的我。”
哦，我就說您再怎麼強也得有個限度……等會兒？！
？？？？？
大葉子覺得要不就是自己聽錯了，要不就是師父說反了。
砰。
劍姬再次敲了敲葉子的小腦門：“你忘了？我的母樹，可是最初之樹啊，她現在可是醒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