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諸國各派之間,正在發生着一場風雲劇變。
天府以雷厲之勢,僅花了數月時間,就收服了天下各大小門派。而這其中,就包括與之齊名的八大門派中的醫仙島,空冥派,風流水閣。
目前,尚有能力與天府抗衡的門派,也只有以聖劍道,天玄宗,以及廣寒仙莊這三大門派爲首的少數力量了。
天府步步緊逼,其欲吞併天下的野心昭然若揭。整個人間靈脩界已呈現出重重危機,然而,面對強大如斯的天府,天下諸正派力量難攖其鋒,只有步步後退。
位處於攬月國極北之地的廣寒仙莊,毫無疑問,這裡是全天下最爲聖潔之地,縱使是三伏酷暑,這裡卻依然是白雪皚皚,舉目之處,盡是一片茫茫。
傳說中,廣寒仙莊一脈,皆是遠古大神后羿與月宮仙子嫦娥的後人。現任莊主夕顏舞,人稱“飛空舞主”,雖然年紀輕輕,一身修爲卻是深不可測。
江湖傳言,夕顏舞乃是嫦娥仙子轉世,其人生得美豔如花。一身絕技更是令天下人不敢側目。
傳言她身懷兩大神器,俱爲上古靈寶。其一便是傳承其祖后羿大神精血的滅世神器——偷天換日。
這件神器,由偷天弓與換日箭兩個部件共同組成。雖然,看上去這不過是最普通不過的弓箭。然而,在遠古十日橫行天際之時,大神后羿正是利用這件神器,運起神力,接連射下九日,拯萬民於水深火熱之中。
另一件神器,若是嚴格算起來,根本就不是一件靈器。然而,其特具的殺傷力,卻絲毫不遜於偷天換日。
這,便是傳說中她得自月宮女神嫦娥傳承的“蹁躚羽衣”。
這件羽衣雖然輕如羽毛,薄如蟬翼。卻是凝聚了神力之物。乍看雖無特別之處,但只要夕顏舞穿上羽衣,逸動長袖舞動一曲由其自創的“清影舞”,則完全可以取人性命於無形,縱使修爲高過她,並且身懷絕世靈器的高手,都難逃一劫。
夕顏舞雖然貌若天仙,然而性情卻是冷若冰霜,在所有人眼中,都是絕對的冰山美人。
曾經,有不少自命不凡的登徒子,以爲可以溶化這位冰山美人的冰心,千方百計地向其獻媚。然而,他們都或多或少地爲自己的無知獲得了代價。輕則 到夕顏舞的喝斥,而後被毫不客氣地逐出。重則被夕顏舞打折了雙腿,從此懊惱終生。
自此之後,江湖中人這才領教了夕顏舞的厲害之處,再也不敢有輕視她的舉動。
廣寒仙莊的實力本就很不凡,再加上夕顏舞近幾年來的苦心經營,其強大之處,早已令其他各派不敢小覷。
然而,現在,就有一個人膽敢犯禁,不僅小覷了這個傳承萬年的大派,更沒有將夕顏舞這個小女子放在眼裡。竟然敢不惜萬里,陣兵於此。
這個人,便是時任天府兩大仙君之一,江湖人稱“幽遊仙君”的夏鶴幽。
夏鶴幽引一隊天府人馬,遠赴攬月國,很快地將攬月國的大權攬於自己的掌中,並迅速地吞併了週近大大小小數十個門派勢力。最後,當他將所能看到的所有阻礙都清掃一空時,這纔想到,在攬月國極北之地,還盤踞着一支猛虎,這便是廣寒仙莊。
廣寒仙莊建於極北嚴寒之地,一是爲了方便弟子修煉本門內功靈法的需要。另一點便是,廣寒仙莊遠遁世外,雖然貴爲八
派之一,卻是極少過問世事。更不願捲入到江湖紛爭之中。
然而,廣寒仙莊素來信奉的這條與世無爭的處事準則,在天府的眼中,已無異於是怯懦逃避的最好表現。更何況,夏鶴幽其人,本來就是一個狂傲自大的人,在他的眼中,認爲夕顏舞不過是區區弱質女流,又有何能力統御一派?又有何力量可以抵擋自己所統領的天府大軍。
因此,夏鶴幽在率領數萬精兵將廣寒仙莊團團圍住之時,爲了表現其堂堂天府大派的尊容,特意親筆書信一封,致辭夕顏舞。
雖是一封親筆信,然而其意義無異於一封挑戰書。在信中,夏鶴幽的言辭極爲鋒利,態度也極爲傲慢。大力宣揚天府之威,天下無一派敢擋。並丟給夕顏舞與廣寒仙莊兩條路走,一是帶領全莊投降。其二便是坐等被天府大軍攻破屠莊。
此刻,在廣寒仙莊的首府“廣寒宮”中,夕顏舞正高坐於自己的莊主寶座之上,面無表情地讀完了夏鶴幽的來信,並將之傳給坐於下方的衆持事長老們觀看。
衆持事長老看罷書信,個個皆是面色大驚。一時間,廣寒宮內,主戰派與主和派已是各抒己見,議論紛紛。
大殿之下,天府的傳信使者態度極爲倨傲,揹着雙手,不丁不八地站在那裡,正以一雙不懷好意地眸子,在夕顏舞的身上掃來掃去,最後,以一種極爲傲慢地腔調,高聲說道:“怎麼樣,夕顏莊主,不知道你想好了沒有,在下還要等着回去向仙君覆命呢!”
他如此倨傲地神態,已令在場所有的廣寒弟子怒形於色。當下有一位長老厲聲喝道:“好大的膽子,你只不過是個使者,安敢如此語氣與我家莊主說話!”
那名使者白眼一翻,根本無視滿堂的怒色,依然傲氣十足地冷哼道:“我雖然是個使者,但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代表着夏仙君。你們若是有何不服,儘可在投降之後,去向仙君那兒告狀去。看他會不會理你們!”
“你——”被他如此頂撞,那說話的長老更是大怒,正欲出聲,卻被夕顏舞以眼色攔下,只得暫退一旁。
夕顏舞冷眸銳掃了那使者一眼,淡然道:“既然你說你可以代表夏鶴幽,那好,本莊主這便很明確地告訴你。請你回去告訴夏鶴幽,這份戰書,我夕顏舞,代表廣寒仙莊接下了!”
夕顏舞此言一出,無異於在廣寒宮中投下了千斤巨石,立即便引起了軒然大波。
堂下,那些本就主戰的長老們,一個個面露喜色,拍手稱快。而那些主和派,則是滿面愁容,憂心忡忡。然而,他們卻是心知,夕顏舞在莊內,有絕對的威信以服衆,她的強勢,沒有誰能違逆!
而最感到意外的,卻無異於被夏鶴幽派來的那位使者。他本來以爲廣寒仙莊,一定會如前番被夏鶴幽拿下的那些門派一樣,毫無條件地選擇投降。卻是怎會想到,夕顏舞竟然會表現出如此硬氣,竟然敢直面去攖天府的鋒芒!
這,到底有沒有搞錯!
“夕顏莊主,你可要慎思慎慮啊!是戰是和,全在你一念之間。這個決斷你若是拿錯了,將會爲整個廣寒仙莊引來潑天大禍的。”那使者偷眼窺到夕顏舞面上的冰霜冷色,心中卻是驚得一個激靈。先前那副囂張氣焰,也早已被嚇退了。他心內很清楚,如果眼前這美豔女子,真的決心一戰。自己可能就會立即有殺身之禍。就算
是安全回去,自己勸降的任務沒完成,夏鶴幽也一定不會輕饒了自己。
“哼” 夕顏舞發出一聲冷哼,取來夏鶴幽的那封上書,竟然提筆在其上寫了幾筆,便冷笑着扔到那使者的腳下,叱道:“將這個帶回給夏鶴幽!”
那使者硬着頭皮撿起那封書信,仔細一看夕顏舞在其上所提的八個龍飛鳳舞般的大字,立即嚇得面如土色,連退了三步。
原來,那封書信的末尾,赫然寫着“要戰便戰,休言廢話!”
要戰便戰,休言廢話!
這是何等雄渾的氣概,然而,令人難以想象的是,它竟是出自己一個女子之手!
誰言這天下女人是弱者,僅憑夕顏舞此時所表現出的沛然傲氣,她便無愧爲一派宗主!
那使者手捧着那封落有夕顏舞回言的書信,卻是感覺有千斤之重。他顫顫巍巍地站在那裡,體若篩糠,抖得十分厲害,險些連站都站不穩。
夕顏舞看都不看他一眼,冷言傲聲道:“回去告訴夏鶴幽,勸他早些收了侵染我廣寒仙莊之念。他若是敢來,我夕顏舞一定會讓他嘗一嘗換日箭的滋味。”
“是,是,是,小的回去之後,一定會將莊主之話帶到。”那使者早已驚得魂不附體,其頭點得如同小雞食米一般,不迭地連聲應着。
那使者一邊唯唯諾諾地應着聲,一邊正欲向殿外走,看他那疲於奔命的模樣,似乎走慢了一步,便有可能被夕顏舞包了餃子一般。
“慢着!”夕顏舞的聲音,突然在其身後傳來。
此聲絲毫不遜於奪命亡魂之音,那使者一聽,渾身顫抖得更爲厲害。再也禁不住心頭的恐懼之意,迴轉身來,驚恐失色地望着夕顏舞。
夕顏舞卻根本無視他的可憐之態,神色中透着一種無可抗拒的沉凝之色,淡然道:“夏鶴幽如此狂妄,我若不給他帶上幾樣禮品,他似乎是小覷了我廣寒仙莊。這樣吧,就勞煩尊使爲我帶一樣東西給他吧!”
那使者本來以爲夕顏舞忽然改變主意,要殺自己,早已在那兒嚇得魂不附體。而今竟然聽她說要自己轉遞給夏鶴幽幾樣禮品,這才發下心來。急忙抹去額前如雨的細汗,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夕顏莊主要帶何樣禮品於我家仙君?”
“你的兩隻耳朵!”夕顏舞緊居高臨下地冷掃了那使者一眼,而後,又表情森冷地說道:“夏鶴幽不是很狂妄麼,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在接到我送他的這對耳朵,還能不能狂得起來!”
“啊!”那使者嚇得直接癱倒,再也顧不得體面二字,竟然跪倒在夕顏舞座前,大聲求饒。
夕顏舞又何曾將此等跳樑小醜放在眼中,她正是要藉此舉狠狠地敲一下夏鶴幽,讓他不敢小覷自己。
“拉下去!”夕顏舞面色如冰,素袖一拂,冷聲下令道。
夕顏舞話音剛落,立即有兩個早就按捺不住的弟子衝上前來,將那使者架着向宮外走去。
那使者眼見雙耳不能倖免,連聲發出殺豬般地狂嚎。
看到自己的莊主如此雷厲風行,行事果斷,廣寒宮內所有的持事,長老們的內心深處,禁不住涌出了無比驕傲與自豪的愜意之情。就算是先前主和的長老們,看向夕顏舞的表情,都是充滿着無盡地敬意。
廣寒仙莊有如此強勢的莊主坐鎮,何懼天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