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聽到更多你們的聲音,想收到更多你們的建議,現在就搜索微信公衆號“qdread”並加關注,給《綺羅》更多支持!)果然,用完飯後,女孩兒們自覺和顧綺羅有些熟悉了,便都聚集到她的身邊,先是說了一些閒話,接着話題便引到了那遠在邊關,身負“殺人狂魔”之名的蕭二郎蕭江北身上。
“姐姐也真是可憐。”程秋嬋嘆息着:“京城中人誰不知道那殺人狂魔的惡名?這也罷了,偏偏還是個克妻的天煞孤星命,有女孩兒的人家誰敢沾邊兒?偏偏那蕭將軍仗着和顧大人交好,竟然騙了顧大人把你許配給他那兇名遠楊的二兒子,這也太不地道了。”
顧綺羅微微一皺眉,以她的聰慧,自然早已看出來:這些女孩子當中或許有同情她的,但大多數是懷着獵奇心理甚至一些惡意。例如這程秋嬋,剛纔就和顧錦繡十分親熱,這會兒說出此話,完全看不出她是真心爲顧綺羅嘆息,話裡話外倒充滿了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這令她很不舒服。
“程姐姐別這麼說,怎麼叫騙?其實我們家和蕭家也算是門當戶對。”顧錦繡微笑着開口。蕭家只是武將世家,大夏向來重文輕武,武將的地位低於文官許多,所以程秋嬋纔敢這樣放肆。
“這倒也是。”程秋嬋微微一笑:“蕭家好歹也是官宦世家。只是那蕭二郎……嘖嘖嘖,實在是太可怕了。”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樓下傳來“咣噹”一聲,王玥兒忙向樓下喊道:“什麼事?”
“哦……沒……沒什麼。”下面傳來夥計略顯驚慌的叫聲,衆女卻都沒有在意,對程秋嬋笑道:“不知是哪個毛腳夥計,大概東西掉地上了,咱們繼續說。”
而被她們稱爲毛腳夥計的那個跑堂,此時正驚疑不定看着門口站着的俊逸無比的少年,壓低了聲音結結巴巴道:“這位……客官,今兒小店被王祭酒家的千金包了,不待客,您……您請別處去。”
少年面無表情的擡頭向二樓看了一眼,上面女孩兒們對那殺人狂魔的議論聲鑽進耳朵,他滿不在乎的一笑,沉聲道:“我不上樓,就在下面吃一碗麪。”連日趕路,早上也只喝了一碗稀粥,蕭江北這會兒早已餓得前心貼後樑了,並沒有耐心和夥計廢話。
“客官,小店真的……”
此時掌櫃的也已經被先前報信的夥計請了出來,只是剛剛說出六個字,便見這少年的眉頭輕輕一挑,薄脣一抿,轉眼間,原本就挺得筆直,身上有些煞氣的少年便猛然多出了一股讓人腿肚子打哆嗦的殺意,他好看的桃花眼輕輕一翻,沉聲一字一字道:“我只吃一碗麪就走。”
“好……好吧。”
掌櫃的原本要接着拒絕的,可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話出口竟然就變了。他目光從少年手中掠過,少年手裡提着的大概是一柄寶刀,刀身以層層粗布縛住,饒如此,那寶光寒氣卻仍是絲絲縷縷透布而出。
兩個夥計引着少年到了角落裡一張桌子,一邊擔憂地看了樓上一眼,暗道小姐們啊,你們可小點聲吧,這……這都被人家聽去了。
樓上女孩兒們哪裡知道樓下多了一位不速之客,此時討論的正熱烈,而旁邊顧綺羅卻有些聽不下去了:蕭江北不管他是凶神惡煞也好還是殺人狂魔也好,他總是在邊關保家衛國殺韃子吧?怎麼就讓女孩兒們說的這樣不堪呢?
顧綺羅在現代便是出身于軍人世家,只不過母族那邊是大富之家,所以她長大後纔會隨着母親投身商場,然而對於軍政方面她也很有興趣,平生最敬佩崇拜的,便是那些捨身爲國的軍人。因此即便蕭江北是自己即將跳進去的一個火坑,但聽這些女孩兒們把他說的好像比那殺人越貨的匪徒還罪大惡極,她心裡也不禁有些不平。
恰好此時程秋嬋正得意說道:“真是不明白,爲什麼邊關將軍們可以容忍這樣一個滿手血腥的殺人狂魔?萬一哪天他狂性大發,說不定連軍營和城鎮百姓都要遭殃……”
“程姑娘,請留些口德。蕭二公子在邊關十餘年,爲的是保家衛國,即便他殺的韃子多了些,那也是他身爲軍人的光榮,你這種不負責任的猜測,是對他最嚴重的污衊和侮辱。”
顧綺羅終於是忍不下去了,冷冷打斷程秋嬋的狂妄言語,雖未拍案而起,面色卻是陰沉似水。
程秋嬋一愣,沒想到一直沉默着的顧綺羅竟會突然發難,怔愣過後,一張絕美面孔便猛然漲紅,冷哼分辯道:“我說的難道不對嗎?他本來就嗜殺如命,人人都這樣說的。”
顧綺羅冷冷看了她一眼,目光又從身旁幾個女孩兒或輕蔑或冷笑的面孔上掠過,方沉聲道:“說他嗜殺如命,我且問你,他可曾殘殺同袍?可曾殘殺百姓?漫天流言,說他是殺人狂魔,也無非就是因爲他殺的韃子多了些,可身爲大夏軍人,殺韃子難道不是天經地義?朝廷尚且有梟首之功,怎麼這赫赫戰功,到你們嘴裡竟成了嗜殺如命?各位姑娘,你們這是想和朝廷唱對臺戲麼?”
這樣罪名誰承擔得起?女孩兒們紛紛變色,程秋嬋更是面色鐵青,咬牙尖聲道:“顧姐姐莫要往我們頭上扣大帽子,梟首之功,那是獎勵在戰陣中英勇殺敵的將士,可沒說殺無反抗之力的俘虜也算。”
顧綺羅微微一笑,拿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然後擡眼看着程秋嬋,悠悠道:“我很奇怪,大家都知道韃子兇殘成性,他們搶我大夏百姓的糧食燒我大夏百姓的房子,掠奪我邊關百姓去給他們做奴隸,多少百姓就被活活累死打死在異鄉,屍骨都不能歸回故里。這樣的虎狼之輩,程姑娘憑什麼說他們做了俘虜就沒有反抗之力?虎狼就是虎狼,又變不成綿羊。何況你經歷過什麼?你可曾見過戰友慘死在那些韃子的刀下?你可曾見過安寧太平的城鎮被韃子鐵蹄蹂躪,滿目瘡痍屍橫遍地的慘象?你什麼都沒有見過,又怎能瞭解邊關將士心中對韃子的滔天怒恨?一羣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的禽獸,憑什麼做了俘虜便可以逃過性命?還要給他們吃的喝的?怎麼沒聽說韃子對待我大夏俘虜也是這樣優容的?”
程秋嬋沒料到顧綺羅的口齒竟如此厲害,一時間不禁又氣又急,大聲分辯道:“你……你……我大夏是禮儀之邦,自然不會和那些蠻夷野人一般見識。我們泱泱上邦天國,自該心懷仁義以德服人,總有一天,那些蠻夷感受到我大夏胸懷,自會臣服,畢竟他們是人,又不是野獸。”
“無知,愚蠢。”
顧綺羅冷笑一聲,暗道自己真是無聊,這些閨閣中的嬌花小姐連抗日電視劇都沒看過,又怎能瞭解那些天性兇悍的劊子手到了平民之中就會化身爲禽獸不如的殘暴機器?我和她們說個什麼勁兒?她們知道什麼啊?
“哼!你辯不過人家,自然也只會這麼說。”程秋嬋長長吐出一口氣,就好像自己贏了一個大勝仗般洋洋得意昂首說道。
“呵呵,禮儀之邦以德服人?我中原大地延續至今,上下五千年,一直都是禮儀之邦,你可曾看見韃子被感化馴服過?北方草原多礦產牧業,韃子不會耕種不事生產,只能靠着征服周邊小國,搶掠我大夏邊境才能生存。你不能給他們糧食茶葉鹽巴,就說自己是禮儀之邦,便想感化他們?做什麼白日夢?你若是給了糧食茶葉鹽巴,他們便會認爲我們示弱求和,從此後更加貪得無厭,歷史上這樣的事還少嗎?況且我們憑什麼要給他們糧食茶葉鹽巴?把他們養肥了,回頭再來咬我們嗎?所以大夏和韃子之間,只有血海深仇,沒有什麼仁義感化。除非將來兩國可以平等合作互通有無,這卻要先把韃子打怕了打服了,他們纔會老老實實的與你言和……罷了,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麼?明知道你聽不懂……”
“誰說我聽不懂?”程秋嬋一跺腳:“你不過是個從鄉下來的野丫頭……”
“程姑娘,姐妹們好容易聚在一起,大家討論辯駁都可盡情盡興,不過莫要因此便口出惡言,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耳聽得程秋嬋連這樣話都說出口來,座中終於有人看不下去。顧綺羅循聲看去,只見開口的是那個焦侍郎家的千金,焦侍郎是這裡女孩兒們父輩中最大的官兒,想來她既然開了口,其他人說什麼也要給幾分面子的。
果然,程秋嬋便不言語了。一旁顧錦繡卻有些忍不住,看了顧綺羅一眼,咯咯笑道:“程姐姐也別不服氣,今日之爭都要怪你,你明知道那殺人……那蕭二郎是我大姐姐的未婚夫,竟然還說他的壞話,怎麼能怪得我大姐姐據理力爭,你說,是不是你的錯?該不該罰?”
顧綺羅冷冷看了這妹妹一眼,卻是沒說什麼,但不悅之意顯露無疑。不過既然顧錦繡打了圓場,女孩子們自然不會去在乎一個鄉下丫頭的感受,紛紛嘻嘻哈哈笑起來,輕輕將這個話題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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