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個混賬東西,敢擠兌我。”
太子惱羞成怒了,而蕭靜春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連忙笑道:“好了,原來只是爲了吃食,殿下別和江北一般見識,您是什麼身份……”
不等說完,就聽太子冷哼一聲道:“他身份也不低,我怎麼就不能和他一般見識了?這哪裡是打圓場,分明是偏袒。”
話音剛落,就聽外面管家的聲音響起道:“太子殿下,宮裡平公公前來傳皇上口諭,請殿下即刻進宮議事。”
“哦?可知道是什麼事?”
太子立刻收了面上笑容,鄭重問了一句,只聽管家道:“前幾日芸州大雪成災,好像就是爲災民安置的事,說是災民們都往京城涌過來了。”
芸州距離京城只有二百里,受災百姓前往京城避難求生也可以理解。於是太子立刻道:“你去告訴平公公,就說我換件衣裳就進宮。”
管家答應着退下,這裡蕭江北便要告辭離去,蕭靜春則連忙讓丫頭去取太子的袍服。卻聽太子對蕭江北道:“你別急着走,隨我一起進宮看看,也許還能幫着提點建議什麼的。”
“我就不去湊這個熱鬧了。”蕭江北直接拒絕,氣得太子一瞪眼睛,冷哼道:“議論軍國大事竟然成了湊熱鬧,你這混賬東西,敢情只有去給你那心上人做幌子纔是正事兒,是不是?”
“我不敢這樣想。”蕭江北仍是面無表情,但緊接着又道:“只是殿下已經贊過了百味館的飯菜。所以接下來……”
“知道了,接下來就是在人前好好讚一讚百味館,讓大家不管是因爲好奇還是追隨本太子的腳步。反正都得往那兒去捧場是不是?”
太子一面由蕭靜春幫忙換衣服,一面氣咻咻說着。卻見蕭江北一笑,抱拳道:“殿下英明。”
“滾蛋去。”太子罵了一聲,接着揮揮手道:“趕緊滾趕緊滾,看着你就來氣。”
待蕭江北轉身離去,他纔看了身旁蕭靜春一眼,無奈道:“你這個弟弟啊。智勇雙全,哪裡都好,偏偏不肯鑽營應酬。回京這麼多天,我也沒聽說他結交了誰。”
“殿下,這難道不好麼?皇上和您不是最討厭那些藉機鑽營投機的人?”蕭側妃微微一笑,知道太子對弟弟其實喜歡的很。這對於她來說。的確是一件大好事。
“可也不能像他這麼一點兒也不結交人啊,這是要做大夏朝堂上的孤魂野鬼嗎?哎!別說,他就對他那個未婚妻上心,連他自己還不曾和我討過什麼東西,卻是爲了那顧家姑娘,豁出臉的求我。嗯!我看你什麼時候見見這位姑娘,讓她勸一勸阿北。”
“這個……總也得等人家過門後,妾身才好見她啊。”蕭靜春微微笑:“殿下不用急。還有一個多月,那位姑娘就是蕭家婦了。到時候妾身會讓她好好規勸江北的。”
太子點點頭,想了想又搖頭道:“江北這個脾氣啊,太暴戾了,前些日子就因爲幾個紈絝傳了顧家姑娘的謠言,他把那幾個人揍得到現在還在牀上躺着,最嚴重的就是青陽伯的兒子,聽說鼻樑斷了,眼睛都差點兒沒瞎掉,肋骨也斷了兩三根,你說他這個性子,也太霸道了些吧?這兩日聽說又有幾個紈絝遭了他的毒手,唉!我說他他就梗着脖子,想來是不會聽我的話。”
這事兒蕭靜春還不知道,聞言愕然道:“阿北雖孤傲,但從來不是仗勢欺人的,究竟爲什麼對人大打出手?”
“我不是說了嗎?因爲那些紈絝傳顧家姑娘的謠言,讓他聽見了。你說他和那些紈絝認真做什麼?誰不知道他們是京城人當中最不成器的?這下好,讓人家十好幾個聯名告到父皇面前,幸虧父皇偏心他,聽說是那些紈絝傳謠污衊引起的,反而把那些告狀的訓斥了一通。只是一次兩次還罷了,若是長此以往,就是父皇和我偏心,他自己的名聲在民間也完了。”
蕭靜春鬆了口氣,但心中卻明白太子的意思,點頭沉聲道:“殿下放心,妾身會想辦法規勸他的。”
等到太子離開,身旁丫頭彩月見主子愁眉不展,便小聲道:“娘娘可是爲這事兒煩心?其實也沒什麼,二爺對您的話,還是能聽一些的,只要您把道理和他說開……”
不等說完,便見蕭靜春搖頭道:“你懂什麼?阿北若是在乎名聲,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孤僻清高。你別忘了,先前他在京城裡的名聲是怎樣的?他若是在乎,又怎會在邊關繼續住着,直到成親前夕纔回來?別說他,我那一家子人,連我祖母和爹爹在內,就沒有一個看重這些的。唉!只是太子關心,這終究是好事兒,要怎麼辦呢……”
她一面沉吟着,便出了書房,忽見對面太子妃廖氏走過來,於是忙含笑拜見,只聽太子妃冷笑道:“本宮聽說,你那弟弟這些日子可是出盡了風頭,連你那未過門的弟妹都成了百姓們茶餘飯後談論的主角。嘖嘖,果然蕭家是不同凡響,無論何時都有長盛不衰的流言,竟是一點都不給別人機會。妹妹也該勸勸蕭將軍和蕭千戶,好歹給別人留一條活路啊,別隻顧想着自己要流傳千古,這又不是什麼好事兒。”
“多謝太子妃關心,妾身曉得。”蕭靜春早已習慣了廖氏的嘴臉,平心靜氣應了一句,便告辭離去。這裡彩月便憤憤不平道:“太子妃真是越來越跋扈了,娘娘您總是忍氣吞聲,也不肯和太子訴委屈。”
蕭靜春便微微一笑道:“些許口舌之利算得了什麼?你忘了我也是蕭家人?哪裡會爲這麼點小事生氣。記着,只要不是必須而爲,永遠都別逞口舌之利,這是最愚不可及的,且也容易讓人拿着把柄。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殿下是有眼睛的。”
彩月點頭,心中對主子越發佩服:從進了榮親王府後,當年還是王妃的太子妃便處處針對主子,陷害的手段也不知用了多少,結果如何?如今主子最得王爺寵愛,還生了兩個兒子,王爺又做了太子,除了太子妃之外,便只封了主子一個側妃,而太子妃因爲先前兩個小陰謀敗露,已經徹底惹了太子厭棄,如今也只剩下個太子妃的名頭能讓她安慰一下,除了逞口舌之利外,她已經沒有膽量從別的方面來打壓蕭靜春了。
“彩月,你明日早上派人去顧府一趟,就說我在府中悶得慌,請他們家大姑娘來陪我說說話。”
回到房間,蕭靜春淡淡吩咐了一句。雖然那女孩兒還沒進蕭家門,這會兒就讓她來見自己似是有些唐突,然而想起之前太子的話,蕭靜春不由嘆了口氣:唐突就唐突吧,京城不比邊關,最重要的,是阿北的前程決不能毀在那些衆口鑠金積銷燬骨的流言之下。
“老太太今兒的氣色比昨日好了些,聽說早上用了一碗飯,這飯是人的精神,吃飽了,身上也就有勁兒了。”
周太夫人的房間內,顧府女眷齊聚一堂,聽呂夫人笑吟吟說了一句,大家便連忙附和着,雖然各懷心思,但表面上的關切卻都顯得真誠得很。
“還是大姐姐孝順,聽珍珠說,不是大姐姐耐心哄着,老太太吃不到半碗飯就要撂筷子呢。”顧錦繡明眸流轉,含笑看向顧綺羅,真心讚美了一句。這種時候當然要真心誇讚顧綺羅的孝道了,不如此,哪能有藉口推遲婚期?
“是啊,大姑娘昨兒下午就把行李都搬過來了,要說孝心,真真大姑娘是頭一份兒。”琥珀也笑着說了一句,話音落,只見呂夫人點頭道:“這也好,雖然委屈了大姑娘些,到底是老太太的身子要緊。”
周太夫人倚着軟枕,聽見下面兒媳和姬妾們嘰嘰喳喳的說話,心中只覺煩悶,偏偏身上沒力氣,竟是不能呵斥。忽聽顧綺羅的聲音響起道:“祖母這會兒大概又乏了,太太和姨娘們不用擔心,有我在這裡,自然照顧的祖母妥帖周全,若沒事兒,大家不如就散了吧。”
呂夫人心中不快,這話本該由自己來說纔是,如今顧綺羅掌了一點兒管家之權,人前人後越發不把自己這當家太太放在眼裡了,不過想到將來的籌謀,這點小氣忍了就是,待日後野丫頭沒有了蕭家做靠山,自己還不是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她。
一念及此,便點點頭站起身來,正要帶韓姨娘莊姨娘等離開,就見杏花從外面匆匆進來,見了她們,微微躬身行禮,然後對顧綺羅道:“姑娘,王婆子帶了太子府側妃娘娘身邊的人進來,說是側妃娘娘要姑娘去太子府陪她說話。”
“什麼?”
呂夫人和韓姨娘等驚叫了一聲,接着才發現自己失態,當下呂夫人便清清嗓子,沉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這丫頭說話沒頭沒尾的。”
杏花微微一笑,淡然道:“奴婢哪裡知道是怎麼回事?那太子府側妃娘娘身邊的人就是這樣說的,太太若不信,大可親自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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