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覺不覺着?今兒這事有些蹊蹺。”
回到自己的房間,顧綺羅便爬到榻上,走了那許多路,還真有點腰痠腿疼。因此看見春雨不趕緊找個地方窩着,反而在地上走來走去,她便問了一句,卻不料春雨一臉正色的看着她,反問了一句。
“有什麼蹊蹺?你什麼時候也和杏花一樣了,快找個地方歇歇吧。”顧綺羅不以爲然道,她對程秋嬋的事不是很在意,只是尋思着蕭江北那句“救了很多”是什麼意思?之後蕭靜舒再追問,那傢伙就抿着嘴脣不肯說一個字了。
“怎麼了?有什麼新鮮故事發生?也說給我聽聽。”杏花走進來,聽見*豬*豬*島*小說 這話,連忙笑問了一句。
春雨一見有了聽衆,立刻拉着杏花坐下來,繪聲繪色將程秋嬋落水的事說了一遍,杏花起先還滿臉好奇,接着面色就漸漸凝重起來,聽到春雨說當時程秋嬋看見她們的反應,她連忙打斷,拉住春雨反覆問了好幾遍,幸虧春雨那會兒眼睛一直盯着程秋嬋,所以方能說得十分仔細。
這一來就連顧綺羅都有些興趣了,連忙道:“程九姑娘當時看着三妹妹的眼神似要噴出火來?這我怎麼都沒看見啊?你這蹄子不會是添油加醋吧?”
“姑娘那會兒正和二公子兩兩相望,哪裡還顧得上什麼九姑娘八姑娘?別說這一幕了,您怕是還不知道吧?當時九姑娘回頭看着二公子,那目光真叫一個楚楚可憐含情脈脈,奴婢想着,當時若不是二公子用鞭子救了她,而是下河救了她,這肌膚相觸之下,九姑娘只怕就要以身相許了。”
“二公子當時的表情如何?”杏花聲音嚴肅的連顧綺羅都嚇了一跳。聽春雨說蕭江北絲毫不爲所動,還申明是用鞭子救得,她這才鬆了口氣,旋即又笑道:“這纔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呢。好,真好,誰能想到一個堂堂的大家閨秀,竟然行出這樣不要臉事來。也幸虧是二公子,不然,就憑九姑娘那份兒婀娜風流花容月貌,換了其他男人,怕是骨頭早酥了。好,我就說二公子是個好的,真不愧是在邊關經了許多風雨,這樣情況下竟也能郎心如鐵,我從此後服他了。”
“至於嗎?爲了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博一個以身相許,就……就把自己摔進河裡去?別說那九姑娘身嬌肉貴,就是我這從鄉下來的皮粗肉厚的,也沒這膽量啊。”
顧綺羅聽完春雨的敘述,已經感覺到此事蹊蹺了,只是她仍有些不敢置信:古代的女孩子不是都很拘謹守禮的嗎?男女大防啊,足不出戶啊,行事能這樣彪悍?就是自己這個穿越女,爲了一個男人往那冰河裡跳,也萬萬不肯的。蕭江北不就是帥了點,有前途嗎?這就值得冒着生命危險去追求?
“姑娘本是個有心計的,只是事情到了您自己身上,您反而容易忽略。先前奴婢就想着這門親事忽然間成了這個結果,太太和三姑娘心裡必定不甘,只是不知道她們會使出什麼手段來,這可不就來了?程九姑娘在那種時候會那樣看三姑娘,怕是這主意便是三姑娘給她出的,而三姑娘之後的話,自然是解釋給她聽。姑娘再想想,按照春雨說的那程姑娘的表現,她可不就是爲了求個如意郎君,才捨身演這一齣戲呢?幸虧二公子早有準備,也把持得住,這當真令奴婢驚訝。”
顧綺羅仔細回想了一下當時情景,不得不承認杏花說得有道理,因不由搖頭苦笑道:“唉!明明是個傾國傾城的貌,偏偏竟爲了一個男人如此看輕自己,何苦呢?”
“她就是因爲容貌傾城,心裡纔會有這個想頭,不然她的家世也不會比咱們家高到哪裡,憑什麼和姑娘爭?”春雨冷哼一聲,接着又咯咯笑道:“這下好,白白狼狽了一回,還要得一場病,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該,活該。”
顧綺羅微微眯起眼睛,輕聲道:“若真像你們所說,這主意是三妹妹出給她的,三妹妹爲什麼要這樣做?九姑娘畢竟是個絕色佳人,三妹妹就不怕蕭江北英雄救美后便迎娶佳人,那豈不是沒她什麼事兒了?還是說,只要能破壞這門親事,她根本不在乎嫁進蕭家的人是誰?”
“這不可能。”杏花斷然搖頭,就聽顧綺羅笑道:“我猜着也是不可能,這些日子話裡話外,三妹妹可沒少提蕭江北那傢伙,如今在一個屋檐下,她看對方的眼神都要滴出水來,以爲我不知道?只是我怎麼也想不出來,除了把我害死,她們能有什麼辦法?除非蕭家退婚,現在看來,這也不可能。”
杏花見顧綺羅說的這樣篤定,便知道她暗地裡大概是和蕭江北見過面,說不定還海誓山盟了,因心中大石落下一半,卻依然鄭重道:“聽見姑娘這樣說,奴婢就放心了。恰如姑娘所說,太太和三姑娘滿心嫉恨,也沒辦法的,所以咱們必須要謹慎,這防人之心不可無,姑娘須要防着她們無奈之下,生出什麼歹毒主意來。再者,程九姑娘的事兒,我料着以三姑娘的性情,絕對不能出這樣主意,就算有這種主意,她大概也要留給自己用的。現在怕只怕,這是出於太太的授意,若是真的,太太爲什麼要授意三姑娘這樣做?她有什麼打算?這個咱們全然不知,纔是令人着急的。”
“太太這個人也算是有城府,杏花你說的不錯,我那三妹妹斷然想不出這樣主意給程九姑娘,定是太太教的,至於太太爲什麼會教她這樣做,我覺着我倒是大概能猜出一些來。”
“怎麼說?”杏花眼睛一亮,連忙求教,卻聽顧綺羅冷笑道:“這隻怕是太太爲了試探蕭江北,才用出這樣美人計,若蕭江北對程九姑娘那種紅顏絕色都不動心,依然信守承諾準備迎娶我,這樣人自然十分可靠,也不用怕他們家背信棄義,這之後,太太恐怕也就要下手了。”
“對姑娘下毒手嗎?”春雨立刻緊張起來,卻聽顧綺羅皺眉道:“下毒手倒未必,爹爹如今對我寄予厚望,十分疼愛,她們是萬萬不敢用毒藥或者找人來害我的,不然爹爹和蕭家追查下去,她們怎麼可能不露馬腳?若說趁着無人把我推進水裡淹死,這或許還可行,只不過這樣意外不是那麼好弄的,我又會水,所以咱們只要小心些就好了。”
杏花也道:“雖然大宅門的後院爭鬥頗多,只是真正敢害人的倒不多見,太太向來謹慎,奴婢料着她只要不是失心瘋,應該也不敢冒這個險。只是要防着她從別處打主意。”
“若是不害死我,她還能打什麼主意?”顧綺羅這倒不是不重視敵人,而是她自己實在想不出來:就算呂夫人和顧錦繡嫉恨自己,又能怎麼做?
“讓她們折騰去吧,咱們只看戲就好。當然,該注意的地方還是要注意的,只是咱們根基到底還淺薄,沒辦法盯着那邊,看來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姑娘雖這麼說,心裡卻是對二公子很放心呢。也是,奴婢怎麼想,也想不出這麼個狀況,太太還能有什麼法子?至於盯人,雖然咱們只有三個人,但別忘了莊姨娘和二姑娘也是向着姑娘這邊,她們母女兩個在這府裡好說也這麼些年,總會有點人脈的。”
顧綺羅點點頭,心想這倒不假,而且二妹妹和莊姨娘那邊我甚至不用特意去拜託,她們緊張這門婚事的心思大概也不輸於我,不然這冷竈豈不是白燒了嗎?
主僕三個又閒話了幾句,就有呂夫人身旁的丫頭玲瓏過來,只說明天午後就要動身回京,讓她們晚上收拾一下,做好準備。
“說是泡溫泉,究竟也沒泡幾次,就要回去了。”顧綺羅搖搖頭,卻聽杏花笑道:“這有什麼?將來姑娘嫁過去了,想來這裡住多少天都行,到那時,還望姑娘莫要忘了奴婢們纔好。”
“你們放心,從進府後就是你們兩個服侍我,我要出嫁,自然也是你們兩個陪嫁,想來父親和太太也不會因爲這麼點小事兒來爲難我。”
“是,奴婢也覺着服侍姑娘當真是難得的,姑娘這麼說,奴婢就放心了。”有了顧綺羅這份兒保證,杏花心裡石頭徹底落地,她雖然沒有春雨那樣把性命都交出去的忠心,卻已經願意爲顧綺羅籌劃着想,盼着她幸福,連帶着自己也跟着過些年好日子。
這樣的狀況顧綺羅也就滿意了,她是穿越女,並沒有一定要讓奴才替自己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想法。此時看着太陽西移,想到那些獵物,不由動了心,於是和杏花春雨說了一聲,便披上一件斗篷,往廚房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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