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州,顧雲舒記得這個地方,似乎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時候了,辰楚蕭要帶她來這裡的,只可惜因爲中間發生了一些小插曲,這趟渝州之行也被耽擱了下來,沒有想到時隔了這麼久再次回到了這個地方,只是如今的心境和情況卻早已與當日不同了。
渝州城地處於南方,頗有點現代江南小鎮的味道,水色伊人,小風輕歇,秋水共長天一色。
盈盈的柳枝搔首弄姿,仿若江南的女兒迎風翩舞,花紅柳綠,整個小鎮宛如春天一般。
辰楚蕭一行人突然的出現在城中,與城中百姓身上散發的不一樣的氣質,早已成爲衆人矚目的焦點,再看看他們幾個男帥女靚,城中半數以上的人都已爲他們所傾倒,這一行人想要不引起別人的注意都難。
面對人羣中赤|裸|裸的眼光,辰楚蕭倒是沒有什麼,他本就隨和,這種目光在辰都裡見得多了,倒也習慣了,反而是辰楚揚,平日裡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閒暇時也很少出府,即使偶爾的出王府也有專門的馬車接送,很少露面於大庭廣衆之下,這麼一來,被這麼一羣人看着,他真的是彆扭的渾身不自在。
“三哥,若是覺得不舒服,去馬車裡坐着好了。”辰楚蕭看着辰楚揚扭曲的面孔,知道他在隱忍着,便好心提醒。
“罷了,一羣普通百姓而已,我若是連這羣人的目光都受不了,那以後的計劃也就不用實行了。”以後他要的是登上權利的頂端,若是連一羣人的目光都承受不住,他又怎麼能夠做那個九五之尊?
“我們來這渝州本就是爲尋皇姐而來,不必要的事就不招惹了,把事情鬧大了反而對我們不利,看來得在短時間內就把人找到,若是當真找不到便放棄這個方法按照原計劃進行。”
“只能如此了。”
顧雲舒原本並未在意辰楚蕭他們說的找姐姐行動,只當是他們的血緣親情作祟,只是想要早一點找到姐姐而已,現在聽辰楚揚與辰楚蕭的對話,似乎並不是那麼簡單,這個找姐姐好像已經在他們的部署之內,如果她沒猜錯,一定和奪位有關。
想到這裡,顧雲舒心中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哀。
身在皇家,親情對他們來說究竟算什麼?兄弟姐妹,甚至是父母兒女,不過就是手中的一個棋子,謀權奪位的工具而已,用得着的時候他【她】是你的親人,用不着的時候他【她】就只會是一個能夠隨時犧牲的用品罷了。
她並不鄙視辰楚蕭的這種做法,她知道他也是無奈,生在皇宮,身不由己,他不得不這麼做。可是,她不是生在那複雜的皇宮之中,她有她自己的觀點和立場,有她自己的生活方式與詭計,即使她早已身不由己的陷入這場奪位之戰中,但是讓她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原本可以生活的很幸福的人在尚不自知的情況下淪爲別人的工具,這豈不是一種悲哀?
像是感受到了顧雲舒內心複雜的變化,辰楚蕭握上她的手,在她的耳邊低喃,“小靜,我知道你不喜歡我這樣,但是對不起,現在我不得不這麼做。”
辰楚蕭的心理,她豈會不知,笑着反握住辰楚蕭的手,顧雲舒低聲的迴應,“我知道,不礙事的,你不用顧及我的想法,你知道的,我與你們的思想定是不會相同的,你的感受我也是明白的,你覺得怎麼做是對的就怎麼做吧,我相信你。”
“嗯。”受到了顧雲舒的鼓勵,辰楚蕭只覺得渾身充滿了力量,心也是熾熱的,“我向你保證,我是真的想要尋大皇姐,不過想要利用她對付辰楚軒也是真的。不過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傷及她的性命的,畢竟她也是我的姐姐,是父皇未得緣一見的女兒,不是麼?”
“我知道你不會傷害她,但是聽你這麼說出來了我就更加的安心了。說真的,楚蕭,我不喜歡殺人,也不喜歡看見留血,我知道你也是的,對麼?”雖然是詢問,但辰楚蕭知道顧雲舒此刻更多的是肯定,他不喜歡殺人,不喜歡見血,她還是這麼的瞭解他。
“主子,這渝州城雖然不大,但若是找一個二十年前的人也是如同大海撈針般的,不如先找個地方住下,安頓好了之後再理些思緒來慢慢找,總比這沒目的的大海撈針般要強的多。”此刻辰楚蕭與辰楚揚兩人是便裝,更何況這找公主的事情也不能宣揚,夜闌便直接叫了主子,而沒有提到他倆人的身份。
“也好。”環顧了四周,辰楚蕭的視線鎖定在一家雅緻的酒樓,“我們就去那邊歇腳如何?”
順着辰楚蕭的目光看去,衆人只見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家酒樓,只是酒樓的名字比較怪異,若不是看見裡面的食客,一般人想不到那會是一個酒樓的名字。
顧雲舒無意的瞟了一眼,當她見着了酒樓的名字時差點沒嚇得一屁|股坐地上去,只見酒樓的牌匾上寫着:鳳凰嶺。
“辰楚蕭,你故意的是不是?這麼多地方你不挑,偏偏挑了個鳳凰嶺,你想死也別拖着我們下水。”
辰楚蕭挑眉,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哦?是嗎?我倒不這麼認爲,我覺得這倒是一種緣份呢?鳳凰嶺呀,多麼不容易的名字,難得在這裡還能看見,你不覺得很親切嗎?”
“親切你的大頭鬼!”顧雲舒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着辰楚蕭。
“你怕了?”辰楚蕭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盯着顧雲舒看,眼中全是興奮。
“哼,誰怕了,不過是覺得晦氣罷了。”
辰楚揚一行人,莫名其妙的看着辰楚蕭與顧雲舒兩人,不明所以,雖然這酒樓的名字是怪異了點,可是也沒必要反應這麼大吧!而且撇開這是一間酒樓不說,鳳凰嶺這個名字其實也還是不錯的,只不過若是一座山丘的話應該更合適一些。
鳳凰嶺其實並沒有什麼,若說顧雲舒反應爲何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那也是因爲在辰楚蕭與顧雲舒共同的記憶裡有一個鳳凰嶺這麼個地方,而那個地方不偏不巧的是一個公墓。
“晦氣嗎?還好吧!遇見是緣呀,敢不敢去?”辰楚蕭挑釁着看着顧雲舒,平日裡她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他還真不信她什麼都不怕,女孩子一般總會怕這些東西的,他就不信她敢進去。
“進去就進去,誰怕誰呀!”
顧雲舒只遲疑了那麼一小會便帶頭朝着鳳凰嶺走去,完全沒有害怕的樣子,留下辰楚蕭一個人看的目瞪口呆的。
“她還真敢進?”辰楚蕭呆在原地硬是沒反應過來,難道她真的不怕?
辰楚蕭若是早知道顧雲舒不但不怕,反而還很興奮的替他準備了許多‘奇特’之後一定會非常後悔的進了這間叫鳳凰嶺的酒樓,以至於很久之後這間酒樓便蕭條的一發不可收拾,百年老字號就在辰楚蕭的手中毀掉了,只可惜當初的肇事者卻完全不知情,等到意識到錯誤時已經無法補救了,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四弟,還不進去,愣着做什麼?”辰楚揚好心的提醒。
辰楚蕭與顧雲舒的行爲太奇怪了,不過他也不打算過問,人家兩口子的事他也不好瞎摻和。
“好,進去,進去。”辰楚蕭整個人呆滯着,還沒從震驚中恢復過來。
顧雲舒一個人走在前面開道,自從到了這個古代,她就真沒住過客棧,現在有了這個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才行,客棧呀,那可是現代賓館的老祖宗。
“客官,裡面請,您這是要住店還是要吃飯?”店小二也是一個眼尖的主,一看見顧雲舒這一行人的氣派就知道是個大戶人家,連忙點頭哈腰的前來招呼着。
“小二,你們這裡剩下的上房我全都包了。”學着電視裡的樣子,顧雲舒很氣派的開口,有錢的感覺就是好,想做什麼做什麼。
“是是,客觀您還有什麼吩咐。”店小二一見顧雲舒開口就是包下了全部的上房,心中喜呀,這服務態度又是好了再好,簡直比伺候他親孃還要熱情。
“給我找一間包間,我們要吃飯。”電視上古代有錢的主子都是在包間裡吃飯的,她這麼要應該沒錯。
“好的,客觀您二樓請,這二樓的望月軒是本店最豪華的最好的包間,因爲這個價錢的問題,至今還無人入席過,客觀您若是不嫌棄就去望月軒可好?”雖是熱情,開口卻不忘記提價錢,這個店小二果然是精明。
辰楚蕭雖然也是二十一世紀的同胞,但畢竟還有一魄是這個時代的人,店小二的意思很明顯,顧雲舒沒有聽出來,他卻是知道的,從懷中遞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這些夠不夠?若是不夠日後再算。”雖然他只是個王爺,但是他還是足夠的富有的。
“夠了,夠了。”店小二接下辰楚蕭遞上來的銀票,一千兩呀,他何時見過這麼多的銀子,一時激動的差點就叫了辰楚蕭一聲親爹,“您快快有情。”
店小二忙不迭的在前面帶路,辰楚蕭等人在後面慢悠悠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