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他們一行人是在姜長海家裡吃的,同時也給家裡的孩子們塞了很多禮物,都是從京城帶回來的。
雖說從京城帶那麼多東西回來,不如在這邊買來的輕鬆,可好歹都是從大城市帶回來的禮物,這本身就是一種心意。
就比如曾經陸爸陸媽去國外旅遊,吃喝玩樂了一個月,回來一直到了帝都國際機場纔想到,沒有給他們的閨女陸顏買禮物,順手在機場免稅店給買了點東西湊合,她看到後只覺得是被爹媽撿來的。
好歹你從國外哪怕給她帶一個鑰匙扣或者一雙鞋一件衣服,那至少也是身在國外卻還掛念着國內的閨女吧?
因此,對於買禮物這種事情,姜瑜一向都很周到。
畢竟她也給總裁的N多女友買過禮物的,國內國外的都有,駕輕就熟。
姜長海家裡的人看到這禮物是從京城帶回來的,自然是愛不釋手。
禮物這種東西,並非越貴越好,得買到那個點上,讓收禮物的人開心纔是最重要的。
下午,他們三人帶着賀勳和宴策去給老爺子上墳。
賀勳還在村子的供銷社買了燒紙香燭,在這邊燒給老爺子。
之後,又去看了姜翰夫婦的墓。
“姐,等過幾年咱們回來給爺爺和爸媽重新修整一下墓地吧。”其實人都死了,是墳堆還是豪華大墓根本就沒區別,反正死去的人也感受不到。
可這到底是子孫的一份孝心,求得是一份心安。
死後如何,那都是另外的事情了,人活着的時候孝順那纔是真的。
姜煙對此很贊同,“好,過兩年再說吧。”
現在家裡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錢,等過幾年她們姐妹倆都參加工作了,那時候再回來給爺爺和父母重新修整墳墓,人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都要有一個體面。
只是這個體面,不管是死前死後,到底是給誰看的,這就是見仁見智了。
賀勳沒說話,這種事情,他以後自然也是不會袖手旁觀的。
或者只要姜煙說一聲,他現在就能給辦的風光體面。
下午回到村子裡,趙彩花大概知道他們從山上下來了,和兩個兒媳婦抱着被褥就過來了。
“大妮,這些被褥都是你兩個嫂子結婚時候帶來的,一次都沒用過,你們回來啥都沒帶,就先蓋着。”被褥都是薄的,夏天也蓋不住厚的被子。
姜煙上前幫把手,“四嬸,我年初走的時候,家裡的被子都封好了,回來直接用就行,您不用這樣的。”
“你這話說的,也不是啥大事,再說你家的被褥都好幾個月沒曬了,怎麼能蓋得住。要不你們先用今天晚上,明天那些被子拿出來曬曬。”
“那行,謝謝四嬸和兩位嫂子了。”
幾個人坐在炕上,聊起了明天的流水席的事情。
趙彩花知道,這次主要是因爲姜煙和賀勳訂婚了,因爲這件事纔回來擺宴席,家裡倒是不需要準備什麼,菜呀肉的,人家大廚明天直接就帶過來了,流水席就擺在村支部,碗筷之類的還是要村裡人拿出來的,說起來是真的輕省很多。
而且擺下流水席後,剩下的飯菜,還能讓村民帶回去。
這個年代,誰也不會嫌棄這些剩菜剩飯,比起以前吃糠咽菜的苦日子,還有什麼可矯情的。
家裡臥房多,主臥室留給了賀勳和宴策,姐妹倆睡在姜川的房間,姜川則是去了小隔間。
“這邊的夜晚真安靜。”宴策躺在枕頭上,側首看着窗外,滿天繁星,明月皎皎,偶有蟲鳴蛙叫,也襯托的夜晚更加靜逸安寧。
賀勳雙手交疊在腦袋下面,笑道:“這是夏天。若是春天,那漫山遍野的桃花盛開,纔是真的漂亮。”
“到底還是有些貧瘠。”宴策心中真的佩服姜持老爺子了,那般功勳的大人物,居然回到了村子裡生活,這種魄力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不說老爺子,姜翰自小可是在京城長大的,可後期還是義無反顧的跟隨姜持來到這裡,也非一般人能做到。
想想那些因爲下鄉今年而叫苦不迭的知青,姜家人都值得尊重。
“若是當初姜老爺子沒有回到這裡,姜家絕對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至少姜翰夫婦絕對不會死,姜煙也不用吃這麼多的苦,他每每想到這點,心臟都疼的厲害。
“人的一生有太多的選擇,只要不後悔就行。”別的不敢說,他相信姜老爺子是絕對不會後悔的。
一個鐵骨錚錚的男人,遇到逆境絕對不是自憐自艾,而是想着把這逆境踏平。
姜老爺子就是那樣的人。
雖說印象裡沒有老爺子的樣子,可他從父親口中聽說過不少姜持的事情,五一不是對這位戰友的誇讚和肯定。
尤其是在軍事戰略方面,更是讚不絕口。
不然姜持老爺子也不會從顧老爺子手底下一個最尋常的兵,一躍成長爲赫赫有名的將領。
姜家的榮譽,都是姜持靠着自己的血汗打下來的,沒有任何水分。
之後不管是姜翰夫婦還是姜煙姐弟,都沒有辱沒老爺子的名聲,這點是很難得了。
原以爲來到這裡,他會睡不着,卻不想一覺到天亮。
折騰過來的疲憊完全消散,清晨的山村空氣清新,遠處的花草以及泥土的香味撲面而來,令人神清氣爽。
廚房裡,趙彩花送來了米麪。
“大妮,咱們村的麥子都收了,你看是直接把麥子帶回去還是咋着?”
姜煙之前就和姜瑜商量過了,此時倒也沒有猶豫,“四嬸,麥子我們就不帶走了,不如這次給我們帶走兩袋麪粉吧,您看行嗎?”
“這孩子,兩袋麪粉可不行,四嬸怎麼能佔你們孩子的便宜,這次給你們帶走六袋麪粉,你們在家多住幾天,等家裡給你們磨出來,到時候直接帶走,反正你們也是開車回來的。”
“不,那也太多了,我們也沒出什麼力氣。”姜煙趕忙拒絕。
“好啦,別和嬸子客氣,你們家的一畝地咋着也得出個十袋麪粉,你們只要兩袋,嬸子還要臉不要了?”趙彩花嗔怪的瞪了她一眼,“你們姐弟仨都在京城,吃的用的那可都是錢,再說還是咱們自家種的麥子,磨出來的麪粉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