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航用冰袋敷着右眼睛，低着頭半天不肯說話。
姜沁沒着急，等了一會兒才說：“你不說我也有辦法知道，現在我就給你媽打電話。”
搬出於鳳佳來，姜航果然着急了。
他失戀的事他媽暫時還不知道，還好不知道，不然光是想到他媽會怎麼數落自己，姜航都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小姑，我受傷的事你別告訴給我媽。”
姜沁故意搖頭，“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和她說，不行，我得告訴她。”
說着拿出手機。
眼看姜沁解開了鎖屏，姜航再也顧不上太多，趕緊攔住了她。
“小姑，我的傷是我爸打的，我媽不知情。”
“你爸好端端的幹啥要打你？”
姜航又垂下頭，過了半天才說：“是我個人的事，把我爸給惹生氣了。昨晚我頂了幾句嘴，我爸一生氣就打了我。”
說到後面一句話時，姜航聲音有些發虛，擡頭快速看了姜沁一眼。
姜沁一瞧就明白是咋回事。
這孩子沒說實話，昨天晚上肯定不是光頂了幾句嘴那麼簡單，如果那麼簡單，大哥絕對不會把他打得這麼狠。
姜航不知道是犯了什麼渾呢。
姜沁用手指敲了敲辦公桌，“說實話。”
“我……”姜航掙扎了一會兒，到底說了實話。
“我和我爸說，想去一趟M國，他說我瘋了，我當時脾氣上來，收拾行李就要走，我爸就發火打了我。”
“你要去M國？爲什麼？”
姜沁明知故問。
姜航這會兒也放棄掙扎了，實話實說。
“我有一個喜歡的女生，她留學去了M國……”
他把自己和崔海燕的事大略和姜沁說了下，說完特別鬱悶地低下頭 ，不敢看姜沁。
昨天晚上於鳳佳在單位加班，家裡只有姜航和姜德偉兩個人。
姜德偉突然和他說提起崔海燕的事，把一沓資料給姜航看。
看完姜航整個人如墜冰窟，頭腦都不清醒了，當時只有一個念頭，要立刻去M國找崔海燕問問清楚。
究竟爲什麼她要騙自己，明明約定好了五年就回國，爲什麼她簽下M國的公司，卻連跟自己說一聲都沒有。
姜航只覺得腦袋嗡嗡地響，渾身冰冷，收拾行李就要走。
姜德偉想去攔住他，姜航根本不聽，頭腦混亂下還說了幾句不過腦的話，類似於不問清楚這件事他就不回華國。
總之那個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做什麼。
後來是姜德偉給了他一掌，才把他從狂亂中打得清醒過來。
姜航以爲姜沁聽完整件事，會說他幾句。
畢竟快二十八歲的人了，還這麼不理智，爲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差點發瘋，簡直不像這個年齡的人能做出來的事。
其實捱了那一掌後，姜航就後悔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
其實後來想想，他更多不是爲了崔海燕的背叛，而是爲了自己五年的青春。
爲了等崔海燕，這五年來姜航可以說一心撲在事業上，完全沒有看過其他女生一眼 。
姜航家裡條件優越，自身條件也不差，一直都有異性在跟他表白，可姜航沒有給任何一個迴應。
現在想起來，他只覺得自己傻。
姜航露出一抹苦笑。
姜沁卻沒有拿重話說他，只是道：“你想去M國，也得想想自己能不能出的了國門。憑你現在工作的保密級別，別說國門了，就是出京市，都得打報告。再說，你有護照嗎？”
姜航答不上來。
他冷靜下來也想過這個問題，昨天晚上他確實被氣昏了頭，當時啥都想不起來，只憑着一時意氣。
今早想起昨晚說過的話，要做的事，姜航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
“小姑，你別說了，是我犯傻了。出國是不可能出國的，這輩子我都不出國。我就是有些不甘心，一心一意等了她五年，最後卻換來了這樣一個結果。”
“姜航，小姑是過來人，見過的人比你吃過的鹽還多。人渣到處有，誰年輕的時候沒遇到個渣呢。你還年輕，還有大把的未來，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姜航擡頭，問道：“小姑，你遇到過渣嗎？”
姜沁噎了一下，很快道：“我說的那是大部分，當然也有少部分不用走彎路的，不過這都是命，誰叫你小姑命好，遇到你小姑夫了呢。”
姜航一臉生無可戀，他想哭。
爲啥他命就不好，遇到了崔海燕。
姜沁又勸道：“這都是成長的一部分，只不過你比其他人付出的時間成本要長一些。但是沒關係，現在也不算晚，及時止損纔是最重要的。”
“你是個大男人，要能拿得起，能放得下。可以難受，這是人之常情，但不能一直沉浸在裡面。好好想想你還有那麼多工作要做，祖國的事業還在等待着你。”
還有其他好姑娘在等着你。
這句話姜沁在心裡想了想，沒真說給姜航聽。
姜航纔剛剛遭到打擊，這個時候跟他提其他姑娘，他肯定是沒心思聽的，反而會造成反面效果。
等一段時間再說。
“小姑，謝謝你。我今天想請一天假，我保證會用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自己。”
姜航說。
姜沁手一揮，“給你三天假，回去好好休息，順便想想我說的那些話。三天以後，我要看你重新生龍活虎起來，不許再蔫蔫的。順便把臉上的傷養一養，不然實驗室的其他人看到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想。”
姜航答應下來，捂着冰袋走了。
姜沁想了會兒姜航的事，然後處理起手頭的工作。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地傳來清脆地敲門聲。
聽聲音就知道是曾晴。
“進來。”
姜沁說了一聲。
很快曾晴推門進來，走到辦公桌邊有些擔心地看着姜沁。
“老師，姜航離開了好久都沒回來，不知道去了哪裡。要不要找一找。”
主要是姜航那個樣子，任誰看了都不免擔心。
姜沁擺擺手，“他沒事，我給他放了三天假，讓他回去養好傷再過來。這兩天沒有他給你當助手，你會辛苦些。”
“那個沒事，實驗我一個人做也可以的。我就是覺得姜航的狀態不大對。”
能看出曾靜是真的在關心姜航。
姜沁挑了挑眉，想了想說：“其實，我給姜航放假不光是因爲他受傷，還有其他一些原因，只是我覺得不大好說。”
“啊？”
曾晴沒想到還有這樣一茬，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