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同條款解釋完，時間也就到了傍晚。
本來用不了這麼長時間，奈何除了劉場長外，場裡其他幾個領導也在，大家問題多多，七嘴八舌地挨個諮詢，不知不覺就耽擱到這個時候。
劉場長又要張羅晚飯，被姜沁拒絕了。
連着兩天沒睡好覺，她今天晚上一定要早點吃完飯，早點睡覺。
看到姜沁眼睛底下的兩個黑眼圈，付紹鐸心疼得不行，也拒絕了劉場長的好意。
小陳和小丁在一旁沒說話，不過默默爲沒吃到嘴裡的美食而感到遺憾。
好在劉場長沒打擾他們，但還是讓食堂師傅給炒了幾個好菜，有葷有素，小陳和小丁立馬又精神起來。
菜上來，姜沁也着實餓了，大口扒飯吃。
付紹鐸不時往她碗裡夾菜，姜沁把嘴裡的飯嚥下去，也給他碗裡夾了一筷子紅燒肉。
“你自己多吃點，別管我。”
“沒事，今天最累的是你，多吃點纔有體力。”
付紹鐸溫聲道，又給她往湯碗裡添了一些湯。
坐在對面的小丁小陳兩個，覺得自己才吃了一碗飯就要吃飽了。
被狗糧給撐着了。
吃飯過程中，不時有人過來和他們打招呼。
這兩年，東安農場陸陸續續考出去好多人，但考上京市大學的只有姜沁和付紹鐸兩個。
他們在整個東安農場的人眼裡，也成了最有出息、最帶傳奇色彩的人。
大家都好奇他們現在的近況，但劉場長事先有交代，不要去打擾人家，人家這次來場裡是要幫着搞創收的。
以後掙了錢，所有人都能分到獎金。
這麼一說，人人心裡都覺得姜沁和付紹鐸兩個的確是出息了，瞧瞧多有本事，都能回來幫着大家一起致富了。
今天的飯吃得快，而且吃得太多，姜沁有心要回去睡覺，這個狀態估計也睡不着。
而且時間太早了，才七點鐘。
她問付紹鐸：“咱們出去走走？”
付紹鐸也有這個想法，便跟小陳和小丁說了一聲，四個人離開食堂，在總場逛了起來。
小丁小陳很自覺地走在後面，把空間留給姜沁和付紹鐸。
總場如今也有了很大變化，又多了好些樓房，原先的籃球場，變成了一個操場，籃球場挪到了另一側。
在總場的一隅，甚至修了幾個花壇，旁邊還有秋千架、蹺蹺板，這個時候有很多孩子在那裡玩，大人們站在旁邊一邊聊天，一邊乾點家裡的手工活。
一派祥和氛圍。
姜沁看着這裡的變化，感慨道：“以後這裡會越來越好的。”
付紹鐸握住她的手，笑了笑，“不光這裡，整個華國都會越來越好。”
姜沁轉頭，對着他點點頭，“所以我們要努力，爲了華國的未來。”
這句話說出口，有一種激盪的情緒在她胸腔內蔓延。
曾幾何時，家國天下這些離姜沁很遙遠，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夠改變一個國家的命運。
而這個國家，是她的祖國。
在外面逛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他們就回去休息了。
這天晚上姜沁睡得很香，一覺到天亮。
這一天是姜沁他們在這裡停留的最後一天，劉場長想讓他們再多留幾天，但是姜沁和付紹鐸還要回去準備畢業答辯，時間實在來不及。
劉場長挽留無果，只得派人去幫着買了返程的火車票。
這一天時間裡，其他農場都給出了反饋，結果當然是同意。
有人願意收購相當於廢品的鴨毛，這種好事錯過可不再來。
說是要開會商量，實際上就是走個形式。
姜沁這次不打算一家家農場跑了，太麻煩也耽誤時間，她讓所有農場的負責人都到東安農場來，在這裡一起把合同簽了。
火車票是第二天的，還能在東安農場住一宿。
晚上何春萍和張建軍騎着自行車過來了，拿了一大包曬乾的木耳蘑菇。
何春萍把木耳蘑菇往姜沁懷裡塞，“咱這裡也沒啥好東西，這點木耳蘑菇吃個新鮮，估計京市那邊沒有賣的，你們帶上吧。”
兩家太熟了，況且何春萍和張建軍特意從七隊過來給他們送東西，姜沁便沒有推讓，很痛快地收下了。
劉場長、宣傳處還有裝備處的人也都準備了一堆東西，反正姜沁他們離開的時候，是拎着大包小包走的。
簽了一堆收購合同，姜沁這趟圓滿完成了任務，回程時心情特別輕鬆。
上了火車，姜沁把小陳拉到一邊，和他單獨說話。
“小陳，有件事得麻煩你幫忙。”
小陳聽說需要幫忙，立馬道：“有啥需要的，你儘管說。”
姜沁也沒和他客氣，把吳丹的事情原原本本給小陳講了一遍。
相處這麼長時間，小陳這個人相當不錯，可以信任。
再說讓人家去查吳丹的情況，這些信息他早晚也會知道。
小陳一拍胸脯，表示這件事包在他身上，保證把吳丹眼下的情況打聽清楚。
小陳願意幫忙，姜沁就放下心來了。
他所在部門的信息網遍佈華國各地，查一個人的情況應該不是太難的事。
從東安農場出發前，姜沁給賀楊山拍了個電報，告訴他到站時間。
等姜沁他們到達京市火車站時，賀楊山已經早早等在了外面。
見到姜沁和付紹鐸，賀楊山大步走過來，滿面笑容。
“這一趟你們辛苦了，聽說一切都很順利。”
姜沁說：“還不錯，一共簽了七家養鴨場。這七家都是大型養鴨場，我算了下，咱們就算再擴大生產，貨源也充足。”
賀楊山很高興，張羅着請客吃飯。
姜沁擺擺手，“飯就不用吃了，我快累死了，必須先回家休息。這一趟耽擱了一週，明天回學校我們還要準備畢業答辯。吃飯的事以後再說，不過這頓飯我可記下了，你省不了。”
賀楊山也沒再堅持，說道：“行，那你們先趕緊回去休息，好好準備畢業。加工廠這邊一切也很順利，小珊一直在那邊盯着，回頭等你有時間了，我再給你說那邊的情況，正好你也過去看看。另外，春季咱們那兩款呢子大衣賣的特別好，分紅我已經打到你賬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