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家三個人在門外說話。
姜沁朝外看了看,就坐在了飯桌旁。
他們一家人說話,她不想摻合,再說笨想都能想到,說的話題肯定和她有關。
她就更不能過去了。
姜沁坐在桌邊,消化着剛纔從系統那裡得來的信息。
丁夢菲,直覺告訴姜沁,這女人應該不簡單。
還有,丁夢菲在京市第三紡織廠上班,付珊和魏彤也都在那裡上班。
付珊肯定認識丁夢菲,那麼魏彤呢?
事情好像突然複雜了起來。
姜沁擡手支着下巴,想得很投入,都沒察覺付紹鐸什麼時候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想什麼呢?”
他問。
姜沁搖搖頭,“沒想什麼。”在想情敵呢。
“付珊呢?”
提起付珊,付紹鐸神色凝重起來,“姜沁,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我替小珊說過的那些話道歉,她今天確實太過分了。”
“沒事,小珊畢竟是妹妹,我不生氣。”
姜沁笑着道。
其實挺生氣的,不過她不想付紹鐸有負擔,看着他難受她心裡也不好受。
始作俑者是付珊,她還是等着小姑子親自來道歉比較好。
“行了,開心點。”
姜沁擡手按在付紹鐸的額頭,舒展開緊皺在一起的眉間。
付紹鐸轉頭看着她,笑了笑,手指捏了捏姜沁的臉頰。
剛好付母從屋外進來,姜沁趕忙打落他的手,兩人匆忙分開。
保守的年代,在長輩面前還是要中規中矩些。
姜沁站起來迎過去,從付母手中把燉好的魚接了過來,擺在飯桌的中央。
“可以開飯了。”
付母將身上的圍裙解下來,說道。
姜沁看了眼外面,輕聲問:“小珊呢?”
付母臉色頓時不大好,“小珊那孩子被我慣的太任性了,不用管她,咱們自己吃。對了姜沁,剛纔小珊說了什麼,我替她道歉,你別放在心上。她心直口快,脾氣有點暴躁,其實人不壞。”
姜沁看着付母臉上的歉意,心頭微動。
她沒想到付母也會來替付珊道歉,自己這個婆婆看起來是很通情達理的人。
“媽,我沒放在心上。小珊她對我有誤會,來日方長,以後她會接受我的。”
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把小姑子調教乖順。
姜沁有信心。
見她這麼好說話,付母心裡很是安慰,忙招呼坐下吃飯。
付母給姜沁夾了好幾樣菜,姜沁過意不去,讓她吃自己的,不用管她。
付母卻不肯,直到付紹鐸站出來說他會照顧姜沁,付母這才作罷。
這頓飯,付紹鐸把姜沁照顧的很好,夾魚肉會先把魚刺剃掉再給她,知道姜沁不吃炒雞蛋裡的蔥,會小心把蔥挑出去。
他動作自然流暢,姜沁也很習慣,一看兩人就是經常這麼做。
付母坐在對面,邊吃飯邊偷眼看小兩口,見他們感情這麼好,一直懸着心終於放下了。
除了因爲付珊引起的一點不快外,這頓飯吃的還是很融洽的。
吃完飯姜沁主動幫着端盤子,去洗碗。
大雜院裡有自來水,不過是公用的,在院子正中有三個水龍頭,水龍頭下面是石頭砌成的水槽。
各家各戶吃完飯,就到水槽前刷碗。
因爲住戶太多,經常刷碗還要排隊。
等排到姜沁的時候,付紹鐸走過來從她手裡把需要洗的碗盤都拿了過去。
“我來洗吧,水太涼了,你受不了。”
“水很涼嗎?”
姜沁用手碰了一下水龍頭裡流出來的水,剛沾到她就猛地縮回手。
冬天的自來水徹骨的冷,冷進了骨頭縫裡。
一旁付紹鐸在自來水管下面沖洗着碗盤,想來他過去在家經常這麼洗碗。
可即便他耐凍,洗完所有的碗盤後,兩隻手也凍紅了。
姜沁心疼地用手捂住他的手,幫他暖和起來。
“冷吧。”姜沁仰頭看他。
付紹鐸笑着搖了搖頭,“不冷。”
“騙人。”
姜沁嘟囔一句,怎麼可能不冷,大冬天的用冷水,想想都冷。
她在心裡暗暗道,以後一定要給婆婆家想辦法換個房子。
有室內廚房和衛生間,像姜家那樣的樓房。
這樣不論是婆婆還是付紹鐸,都不用寒冬臘月在外面洗碗了。
不過好像現在的房子是不能隨意買賣的,即便湊夠了錢,也得再等幾年。
等到改革開放以後,等到房屋能自由買賣的時候。
回到屋裡,姜沁、付紹鐸一起坐下來,和付母商量婚禮的事。
“我想在家裡辦,到時候我自己下廚。”
姜沁把這個決定告訴付母。
和她想的一樣,付母一開始也持反對態度,說她是新娘子,不能讓她做飯。
後來姜沁各種曉之以理,加上付紹鐸表示姜沁廚藝能勝任,最後付母才答應下來。
“春節前買啥都很緊張,春節後又啥啥都買不到,我看還是應該節前去買,能買到啥算啥。”
付母擔心地說。
姜沁笑眯眯道:“媽,不用擔心,我有門路能買到食材,這些都交給我去辦。”
“那就辛苦你了,小沁。”
付母跟着付紹鐸一起喊她小沁,明顯是接受了她。
後面付母又拿出錢和工業券來,讓付紹鐸帶着姜沁去買塊手錶,還說本來早該給姜沁買,因爲他們去了農場,耽誤到現在。
姜沁空間裡還真沒手錶,有手錶看時間方便多了,於是她笑着謝過付母。
然後很好奇地從付母手裡接過工業券。
原來買手錶還要用這種券,姜沁打定主意回家跟詹玉敏要一些,她也想給付紹鐸買塊表。
最好他們能戴情侶表。
姜沁想想就美。
下午他們把婚禮細節又詳細捋了一遍,姜沁把詹玉敏想見付母商量婚禮的事情告訴了她,兩人很快約好時間。
付紹鐸提前給付母寫了信回來,付母已經做了不少準備。
剩下還差些東西,需要他倆自己去挑。
比如兩人結婚穿的衣服,鞋子,姜沁要用到的頭花之類的。
說起這事時,付母問起付紹鐸身上的棉衣來。
“這棉衣可真厚實,一摸就是好棉花。”
“是姜沁給我做的。”
付紹鐸說,同時溫柔地看向姜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