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新宅院
孟桃到了蒙州，先去火車站貨場收貨，馬豐年早早就等在那裡了，看見孟桃過來，立刻動手倒騰貨品讓孟桃驗看。
都是品相質量非常好的土特產，總數千斤多點。
三十斤茶葉，紅茶、綠茶和白茶各十斤。
孟桃不懂茶，只看包裝上寫的特級，就認爲是好的，她相信馬豐年，至少目前馬豐年都是很誠信的，不會以次充好地騙她。
當場結完貨款，依然是馬豐年先走，孟桃關門在貨場小貨棚裡呆了一兩個小時，慢慢整理貨物，看準外頭場地車來人往搬運最忙亂的時候，就直接收貨進空間，離開。
在街上轉了幾圈，看見個副食品店，拿出錢和票，進去買了一包掛麪和一斤雞蛋，放進挎包，再另外買了條三斤左右的草魚、一隻燒雞、一斤滷豬頭皮，和五六個蘋果雪梨裝網兜裡，拎着慢悠悠朝杏子巷走去。
九號院子的藍色木門鎖着，孟桃就走幾步去推開左邊虛掩的十號院門，鏽跡斑斑的鐵門吱嘎聲響，沒等她喊主人在家嗎，王嬸就從屋裡走了出來，看見孟桃，笑着甩了甩手上的水道：
“我說呢，今兒一大早地左眼跳，肯定有好事，可不就小孟姑娘回來了！”
孟桃喊了聲王嬸好，順眼兒打量一下她家院子，比自己買的九號院大一點，正屋就五間了，還有整排的廂房，廂房廊下晾滿衣裳，看來家裡人口不少，空地堆放很多雜物，院子才顯得狹小雜亂，地上沒有鋪地磚，只從院門到正屋鋪了條半米左右寬的水泥路，雨天走着不髒鞋。
接下來，就是要添置一些傢俱，還有基本的生活用具。
王嬸把孟桃迎進正屋，屋裡跑出三個小蘿蔔頭，大的五六歲，小的纔剛蹣跚學步，大概也就兩歲左右，穿着棉衣棉褲，一個個圓滾滾的，爲防弄髒衣裳，都給穿件大人衣服改制的圍裙。
王建城把堆滿三輪車的貨物拉回來，幫着孟桃一起搬進屋，孟桃見他跑呼呼的，家裡也沒開水喝，順手就從挎包裡掏出一個蘋果給他解渴，王建城也不客氣，揣着果子回家了。
兩人坐着三輪車，一路閒聊去到供銷社，鍋碗瓢盆水壺等廚房用具什麼的來一套，就算不常住，一個宅屋，這種東西總得有。
王建城說：“那還能不買啊？屋裡空空什麼都沒有，不買怎麼住？吃什麼？”
孟桃就沒去百貨，直接在供銷社買了兩牀棉被、牀單蚊帳等，洗漱用品、換洗衣物空間裡存放着些，不用買。
超出她底線的事，她是不願意乾的。
王嬸就走去隔壁看新鮮，過一會又回來，撇着嘴：“院門都栓緊了，喊也不應。”
“這幾天王叔王嬸幫忙收拾院子，辛苦了，我怎麼着也應該招待一頓飯，可是那屋裡還什麼都沒有，只能買些菜麻煩王嬸自己煮了。”
“鄉下怎麼啦？人家小姑娘一下子就掏出幾百塊買宅院，我們能辦到？”
“你個糟老頭，說得好像你知道似的。”
“不用了，你看好小孩，可別讓磕着碰着。”
“啥不一般？我長舌婦，小孟還鄉下來的呢。”
王嬸推辭兩下，便接着了，笑容滿臉道：“小孟姑娘真是太客氣，那一會，午飯就在我家一起吃吧！”
她知道這個年代的鄰居，關係非常好，人情往來密切，能彼此敞開大門互相接納，基本上沒有什麼隱私。
一回到家裡，就被他媽拉着問隔壁姑娘都買了啥？王建城哪能一樣樣數，只撿幾樣說，王嬸嘖嘖連聲：“這小孟姑娘，就是太年輕啊，花錢大手大腳的，啥都要買，不知道精細過日子。”
孟桃擺手表示不用，和王嬸結清了他們夫妻幹活的工錢，王嬸很喜歡新鄰居的爽快勁兒，極力要留她吃飯，孟桃婉謝了，說下次吧，還有事要去辦呢。
“哎，行！那等你看完了，過來跟我說說。”
王嬸從兒子嘴裡打聽到小孟姑娘錢的來源，解了惑，沒新鮮感頓時就無聊了，又抱怨兒子：“我特意藏着的果子，你怎麼就找到吃了？那是要留給你二哥明天走禮的！”
其它的掃把、拖把、洗臉盆、提桶；
木炭、火爐也要買，老人家說的，入夥入夥，要燒一爐大火才能家宅興旺，就算是迷信說法，但大冬天，孟桃很喜歡玩火的。
“打擾啥？搬搬挪挪的，擺放東西不要人？我去了還能幫她忙呢。”
孟桃把屋子和院門鎖頭都換上新的，鎖了門又去左鄰家，王嬸正在大呼小叫處理幾個小孩之間的官司——搶果子和糖塊引發的。
“就問問怎麼了？”
“哎呀呀！這敗家姑娘，嫁妝錢都能花掉，將來婆家可不得嫌棄啊？”
從王家出來，見對門的趙阿姨和幾個女人站在路中間說話，趙阿姨看見孟桃，忙打招呼“小孟姑娘”，並招手叫她過去，孟桃笑着問了好，表示自己還有事，不顧幾個女人眼睛盯着她看，徑直往巷子外走去。
“行，我這就給你拿鑰匙。那屋子啊，全給粉刷好了，天花板換了，電線也換新的，門窗按原色重新油漆過，我還說有材料呢，怎不把屋外牆也給刷刷白？你王叔說我不懂，人就是要留着紅牆青瓦的纔好看，是不是這樣啊？
粉刷、油漆過了兩天，我和你王叔纔開始把屋裡屋外、窗玻璃都打掃擦抹得乾乾淨淨的，院子裡也給清理了，花盆按你說的，都沒動，你王叔把排水暗溝也通過了，廁所都刷白白的……喏，鑰匙在這，你去看，我和你一起去。”
孟桃說：“不了，我還得上街買些家用物什，現在就想先看看院屋整得什麼樣了。”
王建城：“……”
王嬸笑着說五六歲那個是她最小的兒子，三歲和二歲的分別是外孫和家孫，這兩天不是下雨嘛，天氣太冷，小兒子和兩個孫孫都不想去幼兒園，留在家裡讓她看着，三個娃就差沒上房揭瓦了，快把她給煩死。
城裡有供銷社又有百貨大樓，市民講究的，愛去百貨大樓買賣東西，覺得供銷社的貨物低檔，其實差不了多少，有的都是一模一樣的。
看見孟桃進屋，王嬸忙丟下小孩們，走來和她說話，又拿了糖罐，要給她砌杯白糖水。
“你可不要啊，多嘴多舌。”
屋裡屋外都檢看一遍，粉牆雪白，地板光亮潔淨，基本如王嬸所說，全弄好了，王叔手工很細，刷牆、油漆都挑不出毛病，廚房按照孟桃要求，重新砌了竈臺，打掉黃色瓷磚，貼上純白色的……夫妻倆別的不知道，領了活就用心做，這點不錯。
“改天我得問問她，是不有啥賺錢好路子。”
“說的也是啊，小孟一鄉下姑娘，怎麼這麼有錢呢？她哪來的錢？”
王叔：“……”
王嬸：“……”
她又不是什麼反社會人格，當然樂見鄰里友好，但要看情況，各人有各人性情，不是什麼人都能合得來，也不可能一見面就可以親親熱熱的。
王建城把蘋果吃完，連核兒都啃了，太好吃了吃不夠：“我可不知道你的果子藏在哪，這是剛剛小孟姐給我的。”
“她一小姑娘，肯定不能是偷的搶的，人家裡有錢你管得着？”
“我也不知道，總比你看得明白：這小孟姑娘不一般，她跟你們這些長舌婦湊不起來的，平時沒事少去招她，會煩了你。”
“你又不知道人家想怎麼擺，年輕姑娘跟你老孃們眼光不一樣。”
聽到身後七嘴八舌，有詢問這就是新鄰居呀？這麼年輕，誰給她錢買宅院？也有說這姑娘眼睛長頭頂，看不起人呢，什麼了不起的？
孟桃只當沒聽見。
傢俱廠派了一輛中型拖卡車送貨上門，兩名工人跟車過來卸貨，隔壁王叔中午回家吃飯還沒出去呢，也帶了他四兒子過來幫忙搬運。
王建城十七歲，牛高馬大的，不愛讀書，跟着他爸爸做學徒工，王叔教他喊孟桃“孟姐姐”，他撓頭不好意思，覺得孟桃比他還小，孟桃笑說自己跨年就進二十歲，王建城只得喊了聲“小孟姐”。
嫁妝錢買院屋怎麼就敗家了？這也是財產啊。
王叔道：“人在屋裡整理東西，哪聽得見你？就聽見了也沒空，你別去打擾。”
孟桃拿鑰匙走出去，打開九號院門，現在是自己的院子了。
孟桃把手裡拎的魚、燒雞、豬頭皮和水果遞給王嬸，家裡有小孩，少不得又從挎包裡掏出一斤水果糖：
安頓好傢俱，孟桃鎖門出來，看見王叔有個用單車帶的三輪車，就向他借用上街買東西，王叔怕孟桃不會騎三輪車，讓他四兒王建城跟着一起去，還能幫拿東西。
孟桃先去了傢俱廠的門市部，有現成的傢俱擺賣，國營廠家就這點好，絕不會弄虛作假，什麼檔次產品標什麼價位，真正的一分錢一分貨，童叟無欺，所以就算孟桃不懂木料，也能根據價位買到中意的傢俱。
“好的。”
院裡地上枯枝敗葉清掃掉，花架子也重新修理過，削剪了垂掛的枯枝，整個院子顯得寬敞整齊，看着很舒服。
王建城坐在門口啃蘋果，說道：“媽你不要問，我告訴你：剛纔在街上小孟姐和我說了，她是鄉下的沒錯，可人爺爺是退休老幹部，有補貼的，給她攢了嫁妝錢，她以後想在城裡過日子，所以就拿來買院子了。”
那邊孟桃可不知道自己成了王家議論的話題人物，正如王叔所說，她在屋裡忙着呢，確實沒聽到有人喊門。
搬挪傢俱，擺放物什用品，窗簾還沒來得及縫，先按窗子尺寸剪布掛上遮擋，哪天空了再拿去縫紉社車一車。
分好主臥、客房、書房，從空間放出之前在省城收到的古董條案、八仙桌、四個明代交椅和二個清代太師椅，放在書房裡，用厚絨布遮蓋住，門窗都很牢固，平時上鎖，這屋裡也不會招待什麼客人，不會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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