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在這種年代,能吃飽飯就已經是一件非常稀罕的事情嘛,要是這個人還能買這麼一條手鍊,那就相當於是有錢人了,所以要去找這個人還是很好找的。
“好了,今天你也忙的夠嗆,趕緊回去休息吧。”範曉峰是已經筋疲力盡了,而且還看到兒子這樣子,就更加的心煩了。
晏殊華怎麼可能還睡得着呢,因爲她覺得這簡直就是痛苦的折磨,一夜之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晚上一睡着就是夢到李妹。
第二天,李妹的事還沒有告一段落,李大剛忽然出院回來了,晏殊華去看了看他,張彩霞一進門就看到晏殊華那蒼白的臉色,想到隔壁村子出了那種事情,她都忍不住安慰了一句。
“殊華,別想那麼多了,孩子的福氣不好。”
本來晏殊華今天是故意把那件事情給忘記,然後過來看一下李大剛的,可是誰想到張彩霞的無心之語又讓她一下子給想了起來,李平樹聽到這個婆娘說話都不帶腦子的。
“你懂什麼啊,真服了你。”李平樹招呼她進來,“殊華,裡面坐。”
晏殊華擡手擦了擦眼角才往裡面走了。
房子裡瀰漫着一股藥味還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讓她聞着覺得好像有點噁心,都快要吐了。
李大剛沒有穿醫院的住院服了,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躺在牀上,本來以爲他可能會振作不起來吧,卻沒有想到看到他的時候,上正拿着一本書看着,可是那本書就是關於高考的。
“阿姨,你說。”
本來他們家提出離婚的時候,張彩霞還不願意,說怎麼耗都得耗到讓沈夢夢變成老妖婆,後來還是李大剛同意的。
“大剛剛剛纔手術回來,雖然說他現在精神上已經沒有那麼大的刺激了,但是我覺得每次和你說話的時候,他就特別的有希望,就是希望你能不能經常過來和他聊聊天,跟他多講講高考的事情,這樣子他肯定能夠恢復得更快的。”
張彩霞自從兒子發生了這件事情之後,她對晏殊華的態度,那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還一直招呼她中午要留下來一起吃飯。
晏殊華把心裡面的那些痛硬生生的埋在了心底,然後露出一張笑臉對着李大剛:“大剛,你恢復得怎麼樣?”
“殊華,阿姨,能不能拜託你一件事情?”
說到高考這兩個字,李大剛的神色,表情就變了,那是一種非常喜悅的色彩,晏殊華知道是高考這兩個字讓他支撐下去的,他現在雖然沒有了腿,可是如果他參加高考的話,努力的考上了大學,那他以後的日子就至少有一個可以支撐的了。
沈夢夢這個女人再怎麼無恥,她也絕對不可能趁火打劫吧,畢竟家裡都已經這樣子了。
張彩霞的話,讓晏殊華一點都不會覺得爲難,陪陪李大剛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了,她確實想過要高考的,李大剛的學習成績那麼好,她或許可以跟他好好交流。
“你要是能夠這麼想的話,我就覺得挺高興的。”晏殊華至少覺得自己的話沒有白說了。
“那個,沈夢夢呢?”晏殊華髮現沒有看到沈夢夢人覺得奇怪得很。
“離婚也算是一件好事,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張彩霞其實本來就對她算是沒有什麼好感了,光是從手術的事情上來看,她根本就沒有做到的一個妻子的義務。
從而也能得知沈夢夢已經認爲李大剛是一個沒用的人了,寧願揹着離婚的罵名,她也不願意把自己的一輩子全部都搭在他的身上。
“殊華,我聽我爸說你也打算高考是嗎?”
“離婚了?”要是二十一世紀,提到離婚那是很正常的,但是這個時代離婚這兩個字幾乎沒有存在過,現在卻忽然從她的嘴巴里面說出來,確實是讓人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嗯。”
晏殊華高考的原因就是想把自己的農村戶口轉成城鎮戶口,然後可以在城裡面給沈紅梅買一套大大的房子,讓她再也不必受到晏振華他們的那種嘲諷了。
就這樣子說離就離了絕對不拖泥帶水,而且沈夢夢也想到手術費都花了那麼多錢,她一分錢都沒有拿。
張彩霞揮手:“離了。”
“殊華。”
“一開始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沒用了,可是後來我發現,你那天說的話實在是太對了,從來都沒有那樣子讓我對那些話如此深刻,心理面的感覺更是難以言喻的激動。”
李大剛說:“媽,這件事情其實是我的錯,是我心裡面沒有想好,再說我本來就不愛她,我和她結婚都是無奈,是我們不對在先,不能怪她,既然她想離婚的話,那我們就離吧。”
對於一個人來說,沒了一條腿,那接受的過程是實在非常困難的,可是他的接受過程卻那麼短,而且和在醫院的時候判若兩人,變得那麼的陽光,積極向上。
“可是殊華,記得你好像纔讀到初中什麼都不會,那你要怎麼考大學?”李大剛問她,晏殊華回答,“我可以再多學點。”
雖然晏殊華沒有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來,可是她那雙堅定的眼睛,就已經把她內心的真實情感都流露出來了。
張彩霞到現在才終於明白爲什麼李大剛會那麼的喜歡晏殊華了,就是因爲她身上有一股不服輸的勁,特別的上進,這是這個年代的女性身上非常少見的。
“殊華,阿姨家裡面沒有什麼東西,這些雞蛋你就先拿回去煮吧。”
“不要,現在大剛正是需要營養的時候,就留着給他吃吧。”
張彩霞抹淚:“殊華你真懂事……”
“彩姨,這沒有什麼事,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也不要動不動的就哭,這樣子大剛看到了心裡面多難受啊。”
張彩霞覺得晏殊華說的話實在是沒錯,她不能再哭了,再哭的話只會讓李大剛心裡面更難受而已,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堅強的陪護,她自己都不堅強,還怎麼樣讓他堅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