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她好像是一副恨不得馬上就和我們恩斷義絕的一樣。”李平樹現在都忘不掉,昨天沈夢夢那個表情。
“怎麼可能?夢夢這個女孩子再怎麼樣也不是那種人的,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先吃點東西吧。”沈紅梅看他要拿勺子雙手都在顫抖,就自己伸過來幫忙。
沈紅梅一早就煮了點肉湯帶過來,所以當李平樹打開看到裡面都是肉的肉湯,吃着吃着就流淚,眼淚一下子就流到了肉湯裡面去了:“怎麼辦,怎麼辦……”
“老李,你說你這個時候是家裡的頂樑柱,你要是哭,那大剛他媽看到了不就也得傷心掉眼淚嘛,所以你就不要再哭了,好不好。”沈紅梅心裡面早就難過要死了,卻還要多次安慰他。
李平樹確實也是知道現在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要是沒有吃飽,怎麼還會有力氣去做活,所以他狼吞虎嚥的強迫自己要把東西給吃下去。
李大剛從手術室出來,當張彩霞看到那條空蕩蕩的腿,備受煎熬的心真的再也忍不住了,痛苦萬分。
她撫摸着李大剛的臉,難過的不行,眼淚肆意流着:“大剛,都是媽害了你呀,全部都是媽親手造成的,怪媽的人緣那麼差……只是去叫他們給你獻血,都沒有人願意……”
好好的兒子沒了一條腿,張彩霞就像是被割肉的一樣,哭了一晚上早就哭乾的眼淚這時候又開始作祟了,聲音都是嘶啞的。
“老婆子,別哭了啊,別哭了。”李平樹讓她去休息,推着李大剛就去了病房。
李大剛慢慢醒過來了,他看着病房,臉色蒼白,李平樹說了一句:“大剛,你醒了。”
“晏殊華,你……”沈夢夢心裡面早就對她恨的不行,因爲哪怕她和李大剛都已經結婚了,可是李大剛心裡面想的卻還是她,不過今天她不想和晏殊華吵架,就讓了一條路給她走了。
始終在一邊和沈紅梅站着的晏殊華真的是不敢留着了,要走了,一出門就碰到了剛剛進來的沈夢夢。
“媽,爸。”李大剛肯定是還有一些記憶的,所以也知道自己差點就要沒命了,
李平樹看到在一邊的張彩霞還是在掩面而泣,他都快被煎熬死了:“你別哭了,你這樣子哭,孩子心裡面本來就不好受了,你這樣哭,孩子不就更難受嗎?”
沈夢夢和李大剛結婚的這段時間裡受到的委屈太多太多了,這個時候她再也忍受不住了。
“爸媽,我回去給你們做了點東西吃。”沈夢夢端着飯盒走進去,結果一看到那條腿空了,她忽然嚇得把東西給丟在了地板上,大驚失色,“怎麼會鋸那麼多,不是說只是小腿嗎?”
張彩霞趕緊把眼淚擦了,然後就趕緊說:“大剛啊,沒啥事啊,以後就好了。”
“媽,你嘴上就說着讓我趕緊生孩子,趕緊生孩子,可是你問你兒子,問你兒子他結婚到現在有沒有碰過我一次,我要是被人傳出去說,我還沒有被他碰過,我是不是會被人家笑掉大牙?”
沈夢夢指着病牀上的李大剛譴責。
“大剛他至始至終心裡面只有晏殊華!”沈夢夢難過死了,“沒有和大剛結婚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可是我想着他們兩個沒有緣分,應該就會慢慢的沒有了這層關係吧,可是誰想到的是他根本就一點不在乎,心裡面根本就沒有我,這樣子的男人,我還嫁給他幹什麼?”
張彩霞不想搭理沈夢夢,看到她在地板上撿着那些掉着的飯菜,都一副快要氣炸的樣子:“夢夢,你的丈夫出事了,昨晚上你跑到哪裡去了?你就是這樣子照顧你丈夫的?”
“不要了,剛纔紅梅已經帶了飯過來,我們兩個人都吃過了。”李平樹蒼白無力的聲音。
“你就是這樣子做妻子的?你就是這樣子照顧丈夫的?大剛的命,在你眼裡還不如一頓飯纔是不是!”
“爸,本來我也沒有想過要說這些話的,可是你看媽,她心裡面根本就沒有把我當成她的兒媳婦!”沈夢夢的話纔剛剛要繼續說,李平樹就趕緊截斷她的話,“好了好了,都不要再說了,你要是覺得醫院這個地方不好待的話,你就回去吧。”
“媽,我昨天下午到晚上都沒有睡覺,很困,你也知道,我早點回去,還可以做點飯帶過來,這醫院的飯菜多貴啊,大剛現在這個腿傷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能省一頓是一頓。”沈夢夢的話讓張彩霞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那這些飯菜怎麼辦?”沈夢夢嘟囔說,“這些我一早就起來煮的……”
李平樹適時的制止了她的話:“夢夢,你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沈夢夢的一陣控訴在病房裡實在是太突兀了,李平樹搖搖手,已經是無力再去勸解了:“夢夢,大剛纔剛剛做完手術出來,你就不要再說這些話了,讓大剛聽了心裡面多難受啊。”
李大剛其實早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沒有了一條腿,他現在真的是心灰意冷,面如死灰,覺得這樣子活着太沒有意思了。
“爸媽,那你們趕緊把東西吃完了,我就把飯盒帶回去,等到下午我再給你們帶飯過來。”沈夢夢都不敢去看李大剛,想着沒了腿那得多嚇人。
“都已經掉在地板上了,還能吃嗎?”張彩霞怒視了她一眼,沈夢夢還不停的嘟囔着,“媽,上面有一些東西是沒有沾到地板的,當然可以吃啊,你看這還是我媽特地去買的肉,說要給你們兩個補補身體。”
沈夢夢的話就像是蒼蠅嗡嗡嗡的吵着都頭疼,她現在現在是一分鐘都不想聽到她的聲音,直接就下達了逐客令:“你快點走,你快點走,我現在看到你,我就一肚子火,你快點走。”
沈夢夢如獲大赦的趕緊就跑了,連問一句李大剛怎麼樣的話都沒有。
張彩霞真的是覺得無比的難受,看着自己的兒子,從今天開始就變成了殘疾人,別說下農地幹活呢,他以後要怎麼活下去,還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
李大剛雖然現在還是全身麻醉的,可是他的意識很清楚,能夠聽到那些人說的話,沈夢夢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聽在耳朵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