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華按照找到的地址去了那個張大娘家裡,因爲離京城挺有一段距離的,加上火車特別不方便,所以她是和蕭錦初開車去的。
終於到了這個村莊,卻沒門牌號,所以晏殊華只能去問村口的人。
那些人哪裡會知道她所說的張大娘是什麼人?可是等到她說家裡面有一個七八歲的白血病的女孩子時候,那個人就明白她說的是誰了,所以就把具體位置告訴了他們,不過那人覺得很奇怪,怎麼還會有人開小車來找他們呢?
這一場雨越下越大,因爲村子裡面的路也沒有修好,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特別的顛簸,晏殊華感覺自己都快要吐了一樣。
終於到了,總以爲就算家裡面找條件再怎麼不好,也有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吧,卻看到一個家破破爛爛的,竟然連一扇門都沒有,屋頂上面的一些木材也全部都被風吹走了,整個家裡面實在是情況比外面的還要更差勁。
看到這個如此破舊的家裡面,晏殊華就好像是看到了自己以前所處的環境,如果當初不是村子裡面的人多少幫她一把的話,或許她和沈紅梅就真的是撐不過那段時間了,所以她也是很慶幸有人幫忙,也知道別人的一個地瓜一個玉米有多重要。
感恩這兩個字,真的是太重要了。
五六個孩子在這種大冬天的連一件保暖的衣服都沒有穿,身子骨特別瘦弱,而且也沒有穿鞋子,渾身髒兮兮,都一臉無辜和好奇的站在那邊看着晏殊華。
估計是聞到了晏殊華包包裡面有乾糧,然後就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她,還不停的咽口水。
晏殊華把包包裡面的乾糧拿出來,結果幾個孩子就好像是怕吃不到的一樣,全部都衝上去,然後就開始瘋搶。
他們把東西搶到了之後就躲在了一邊吃。
晏殊華此時一點都不會同情她了,只覺得真是一個騙子。
那些孩子看到自己的母親被別人給這樣子抓起來,他們全部都圍在一邊哭:“媽媽,媽媽……”
看到這個如此可憐的孩子,晏殊華趕緊又從口袋裡掏出了幾塊餅乾,女孩子還來不及拿,忽然就被身後的男孩子又給搶走了,可是那個女孩子也不敢哭,也不敢鬧,就這樣子傻乎乎的站着看自己的東西被人搶了。
“我媽媽不是不想給我治病,是因爲我家裡面的弟弟妹妹都沒有錢吃飯了,所以我才叫媽媽不要給我治病了,如果給我治病了,我的弟弟妹妹都沒有錢吃飯,那我寧願我自己不要治病,大哥哥大姐姐,求求你們放過我媽媽吧……”
張大娘衝過去把那幾個孩子全部都抱在了懷裡,然後一邊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晏殊華和蕭錦初,她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每天她都過得心惶惶的。
晏殊華慢慢的往房子裡面走進去,正好就看到張大娘正在給懷裡的孩子喂粥,她看到晏殊華的時候,嚇得那一碗幾乎沒有看到一粒米的皺給打翻了,然後想要跑,卻被蕭錦初給攔住了。
張大娘一直哭着說,半天那些話都說不清楚。
“爸爸……”一羣孩子估計是在家裡面等着爸爸買東西回來吃吧,一下子就全部都圍了上去,結果那個男人直接把他們甩開叫他們不要靠過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走了進來,因爲外面在下雨他沒有打傘,所以渾身上下都溼透了,手上還拿着啤酒瓶,走路搖搖晃晃的。
“阿蘭!”張大娘把那個阿蘭緊緊的就抱在了懷裡面,因爲她真的是太懂事了,懂事的讓人都覺得心疼,她多麼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安無事,現在是有錢了確實是有辦法可以給她治療了,可是醫生都說這種病哪怕是治療的也不一定可以痊癒的,與其拿了這筆錢去做這個無用功的掙扎,倒不如拿回來還可以養活一家人的弟弟妹妹。
晏殊華心疼的問她:“你爸爸呢?”
“對不起,我不應該欺騙你們的,確實是我的錯,你們這麼善良對我這麼好,可是我卻不忍心辜負了你們,可是你看我家裡面這麼多小孩,如果我真的把這個錢醫好了她,那家裡面的小孩也沒有錢吃飯了,所以我實在沒有辦法,我只能……”
其中有一個年紀比較小的,搶到了比較少,所以它東西吃完了之後就又站在了晏殊華的面前,伸出小手,然後非常小聲的說了一句:“大姐姐,還有嗎?”
這時候,那個生病的小女孩走到了晏殊華的身邊,伸手就就拉扯晏殊華的衣角。
興許是孩子的哭聲觸及到了蕭錦初的神經,他馬上就把張大娘給放開了。
張大娘用那一雙早就已經因爲做苦力活而粗糙的手去蹭了蹭自己的眼淚,然後嘴脣劇烈顫抖着,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聲了。
張大娘揩了揩眼淚,盡力的恢復自己的情緒:“老張,你怎麼又喝這麼多酒了?”
“我那個時候肯定是那麼說,因爲我本來就一無所有,可是我怎麼會想到我能遇上你們這麼大的好人,所以我拿到這筆錢,我就又不想給她治療了,因爲我想着就算把他治活了,那我家裡面這麼多的孩子怎麼辦?倒還不如把這筆錢留着點孩子們用啊?”
“那你那個時候不是說哪怕是失去所有的一切,你都要把她給救活嗎?”
晏殊華低下頭,就看到她用一雙很是無辜的眼神看着自己。
“爸爸……”阿蘭在聽到爸爸兩個字的時候表現的特別的恐懼,一點都不像正常人的樣子了。
“老子心情不好,老子就想喝酒,難道老子喝酒還要和你說嗎?”老張吼她,“身上的錢呢,把錢全部都給我拿出來,我今天運氣不好,我的再去想辦法玩兩把。”
“老張,你真的不要再玩了,你看咱們家都變成這樣子了,五六個孩子都沒有錢吃飯了,你再這樣子玩下去,你讓我們幾個人喝西北風啊。”張大娘一直苦口婆心的勸他,可是老張哪裡能夠聽得下去?
“說的老子好像每次玩都會輸的一樣,老子有的時候不是會贏錢嗎?贏錢了我還不是給孩子們買東西吃啊,我不去玩我哪來的錢吶,快點把錢拿出來,不要再給我嘰嘰歪歪了。”
老張雖然長得瘦弱,可是卻很有力氣,而且特別的兇悍,衝上去就要把張大娘的脖子給掐住。
張大娘一個勁的往後退,就怕他會傷害到自己懷裡面的孩子,真的是害怕得不行:“老張,我真的沒有辦法把錢給你了,看到你這樣子你說我怎麼能夠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