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北氣得直翻白眼,今天運氣實在不咋滴,竟然遇上個腦子有坑的。
本來還想問問靈芝什麼價的,都被他給氣忘了,要不是得了兩斤板油,她得憋屈死。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明天就算買不着板油,這點也能用好久了。
一路上都沒遇着啥人,她半道上順手洗了個臉,回到砍柴的地方時,柴都已經被捆好了。
顧青山坐在一邊,悠閒的拿着野花編了個花圈,見她回來,剛好放在她頭上。
林北北嘴角抽了抽,這個狗男人,還挺會浪漫的,可惜了,她是個不懂浪漫的人。
雖然知道這花圈配着自已這一身不好看,可林北北還是沒拿下來,畢竟她還是要顧及某個男人的感受的。
背起筐子,她走在前頭,後頭跟着一瘸一拐的顧青山,一路上遇到幾個人,都紛紛搖頭。
“唉,要是青山腿還好,咋能看着他媳婦兒這麼累的,早把筐接過去了。”
“可不是咋滴,原先多好的小夥子啊,在家時,碰上我忙活,都會搭把手的。”
“是啊是啊,真是可惜了!”
她們說的什麼林北北聽得不真切,也沒放在心上,顧青山卻低下頭,看了幾眼自己的腿。
回去時院子靜悄悄的,就好像沒人在家一樣,林北北眯着眼,看着半開着門的上房。
也不知道里麪人在幹嘛,竟然一點動作都沒有,這會兒都半下午了,總不可能還在睡覺吧?
她把柴放在門外,拿着筐走了進去,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上房裡,劉招娣帶着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湊在門口,貓着身子往外瞧,等門關了,她纔敢開口。
“老姐姐,你看看,她是不是真沾上髒東西了?”
劉招娣擦了把汗,又去給她端水,喘着氣,臉都快憋紅了。
“我原先就覺得你印堂發黑,原以爲你是在哪碰上什麼了,可沒想到,這髒東西竟然直接到你家了。”
“幸好那髒東西沒來多久,你平日也不和她處一窩,不然,現在可就不會是全須全尾的了。”
聽她說完,劉招娣打了個冷顫,原先就覺得那賤蹄子不對勁了,沒想到,她還真是沾上髒東西了。
怪不得呢,突然就變了個人,天天就會和她對着幹,連家裡的活都不做了。
“哎呦我的老姐姐哎,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呀,我們一家可不能被那髒東西給禍害了。”
現在老幺就要當工人了,她的好日子就要來了,哪能被人破壞了呢。
“不用着急,既然你都求到我這了,我肯定會幫的,只不過把沾東西弄走太費神了,這…”
劉招娣一看她的手勢就明瞭,趕緊從兜裡掏出兩塊錢塞她手裡。
“老姐姐,我這就指望你了!”
得了兩塊錢,頭髮花白的老太喜出望外,下一刻卻又努力的壓平了嘴角。
原就聽說紅河村的顧老四家是個有錢的主,這會兒看來,還真是不假。
現在她這活計,都是私下做的,可不能讓人發現了,所以每次能得個五毛就算多的了。
窮的人家,就是拿幾個雞蛋或一些糧食頂也是有的,這一下得兩塊,這麼些年,可還真是第一回。
“大妹子,你就放心吧,這是我應做的事情,肯定會幫你把髒東西弄走的。”
“現在我要回去閉關,過三天,你到我那去,我給你點東西,指定管用。”
劉招娣樂得臉都擠在一起了,她不停的點頭,“曉得了曉得了,那就辛苦老姐姐了。”
又拿了兩個窩窩塞她手裡,劉招娣把她送出去,回來時對着關着的房間,哼了一聲。
就讓你再囂張幾天,到時有的是你哭的。
林北北這會兒可沒有空想她又要做什麼,她看着桌上放的板油和兩隻褪了毛的野雞,口水直流。
“趁着這會兒人都沒回來,咱把油煉了吧!”
一想到脆脆香香的油渣,她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如果再在上面撒幾粒鹽,那可真是人間美味呀。
“好!”
顧青山沒讓她動作,拿着板油去剁了,他們現在用的菜乃是很久以前的,已經斷了一半了。
還是分家後從角落裡找出來的,顧青山打磨了一番,就接着用了。
不然的話,就只能像另外兩家那樣,要想用刀,只能去廚房裡用。
現在買刀也是要用票的,他們就是想買一把都買不了。
雖然天都沒黑,但林北北出了一身汗,又髒兮兮的,拿着衣服就走了出去。
用的水是放在太陽底下曬的,到現在有些燙,用來洗澡就正好。
等洗好澡出來,就聞到了油香,看了一眼上房,她拿了小凳子出來,在院子裡慢悠悠的洗衣服。
衣服才洗了一遍,劉招娣就受不住的出來了,手裡還拿着一個大海碗。
看到院子裡的林北北,她停了一下,隨後又挺直了腰板。
“看什麼看,我找我兒子要點豬油吃,你還想攔着不成?”
林北北點頭,說的理直氣壯,“我當然要攔着了,您這架式,哪是要一點吶,這是打算連鍋端吧?”
就那麼點油,都裝不滿一個大海碗呢,她倒真敢想。
她這麼說,可把老太太氣着了,咬着牙,恨不得生吃了她。
“你個不孝的玩意兒,咋的,我一個當娘當婆婆的,還吃不得你們一口油了。”
林北北嘆氣,這老太太怎麼淨想美事呢,這油來的多麼不易啊,哪能說給就給呢。
再者說了,她屋裡可還有半罐子油呢,也不知道留了多久了,平時就拿着碗着個底,那是一個月的量呢。
做菜時就拿筷子沾一下,再放到菜裡攪攪,這就算一道有了油水的菜了。
這一天天的,把她吃的呀,生產的牛都沒吃過那麼素的,它吃的草裡面有蟲,好歹也算個肉啊。
“老太太,你就別自找沒趣了,回去睡大覺去吧,等好了,我興許還給你夾兩塊油渣子吃呢。”
劉招娣不理會她,徑直去敲門,可手麻了喉嚨也喊啞了,裡面的人就是不應一聲。
把衣服晾上,林北北嘆了一聲,“老太太,我都提醒過你了,你怎麼就是不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