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蜚語
“真的假的。”第一次聽到這事的那人,又激動又開心又不可思議的拍着桌子。“小劉這姑娘長的不錯啊,怎麼就被老牛給吃了呢。”
“還能咋地,還不是因爲他是廠長唄。”說話的人,說的酸溜溜的。
立馬有人藉此開玩笑道:“你是不是恨不得自個也是個廠長,好挑我們廠裡的嫩草吃啊。”
那人不說話,只是翻了翻白眼,看了眼開玩笑的。
隨後帶着好笑看戲的眼神故意用手肘頂了一下潘工,卻又時刻注意潘工臉上的表情,笑着說道:“要是這些話讓領導聽了去,那就真的有好戲看了,是不是啊潘工。”
對於周家更這位廠長,有討好他的,也有看不順眼他的,潘工就是不喜歡周家更的其中一個。
“關我什麼事?是他自己作風有問題被人發現傳開了而已。”潘工聳了聳肩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但實際上他別任何人都期待看到周家更被處罰的下場。
其實爲了這個傳聞他也有出一份力,偷偷的幫着宣傳了一下,接下來就看領導們會怎麼做了。
他們對於周家更的傳言有說有笑的讓在不遠處吃飯的周天祥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嘴巴里的飯菜頓時失去了味道,如嚼蠟一般難受,但是他卻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一來這件事情只是謠言沒有證據,二來就是因爲說的人多了讓他自己心裡也產生了動搖,是啊無風不起浪。
周天祥又吃了幾口,但覺得越來越難吃,看着剩下的許多飯菜不由的,無奈的搖搖頭,嘆了一口氣,還是決定去找周家更問清楚,要真的只是無中生有就趕緊澄清,畢竟也不是什麼好名聲。
他想着就立即起身把餐盤端到收集的地方匆匆忙忙的去了廠長辦公室,他站在門口輕輕敲着房門,雖然是父子,但是畢竟不是家裡,該有的禮貌還是要的,可是他敲了半天都沒有人響應。
“奇怪,爸他怎麼不在辦公室?這個點他會去哪裡呢?”周天祥邊疑惑的,自言自語道,邊遲疑的轉身離去。
周天祥剛走沒多遠,就立馬返回來了,他思來想去,這事還是要當面問清楚,否則他這心裡,總是記掛這一件事,做事也不利索爽快了。
而與此同時,周家更正站在另外的房間內,他坐在凳子上,但顯然坐立不安,腰板挺得筆直,卻略顯僵硬,雙手緊握成拳放在大腿上面,大腿不自覺的抖動着。
仔細觀察他的額頭上,還遍佈着細小的冷汗,他聽着領導說的話,耳朵嗡嗡作響,完全沒想到這謠言竟會傳到領導的耳朵裡。
領導委婉的說了許多,但是入耳的只有後面關於處分的話語,只聽得領導無奈地說道:“你要是處理不好這件事情,處分就避免不了了,畢竟有句話說的好,無風不起浪。”
“我是想要相信你,可別人不相信啊,現在還只是在我們產內鬧鬧,要是傳到外面去了,我們印刷廠的名聲,可就毀了。你是廠裡的老人了,我也不想讓其他老人們心寒,可爲了名聲,我也實在沒有辦法啊,你到時候別怨我。”
領導即爲難,又好心勸說着。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澄清的。”周家更低頭,也無話可說,只能想辦法把這些流言蜚語給制止住,不然他就真的慘了。
又擡頭木訥的詢問着領導:“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還有一些活等着我去做。”
領導也無奈的點點頭,讓周家更回去了。
其實他不在乎流言的真假,都是男人,誰沒犯過錯,他只在乎,最後事情處理的結果如何。
周家更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到辦公室的,思緒極亂,他看見周天祥在原地站着,看來是等了一段時間,有氣無力的說道:“天祥,你找我有事嗎?”
周天祥看到周家更回來了,而且臉色不是很好,立即小跑上前關心的問道:“爸你去哪裡了,你的臉色不是很好看,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關於最近的流言蜚語領導找我去談話了,讓我儘快澄清解決這件事情,不然就要給我處分了…”想起處分周家更就更加煩躁不安。
非了多大的勁兒,纔好不容易坐上廠長的位子,說處分就處分,說沒就沒,這種感覺,着實讓他感覺不舒服。
“你說這根本沒有的事情讓我怎麼澄清嘛。”話雖然這麼說,但是心裡還是虛的,可他不可能認下這樁事情,那就真的只能坐等着處分落在頭上了。
“爸,你究竟有沒有…”周天祥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心底的疑問給問了出來。
“當然沒有!”周家更激動的甩開周天祥扶着自己的手,然後又帶着失落傷心的神情看着自己的兒子,“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嗎?”
“爸,不是的,只是他們…”周天祥想要解釋卻發現說了也沒什麼用,只會徒增煩惱罷了。
便轉移了話題道:“爸,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
周家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這是招誰惹誰了!”
周天祥看着無奈,卻又疲憊的父親,安慰的話,都堵在了嘴邊,說不出來。
接下來幾天,周家更與周天祥很努力的想要澄清事情,企圖阻止謠言讓更多的人聽到,但是效果甚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那種,因爲有人說自己親眼看見過,即便他們父子再怎麼澄清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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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之後,周家更沒有跟周天祥一起回家而是去見了領導,因爲下午有人過來傳話叫他過去一趟。
果然不出所料,他還是被處分了,廠那邊要求他主動請辭,提前退休。
這樣一來不用讓廠裡的人寒心,畢竟捕風捉影的,真假難辨,光是相信謠言,而處分一個廠長,確實難免令人寒心。
二來保全廠里名聲的同時,也能保全周家更的名聲,周家更主動請辭,到時候廠那邊就說,他不願如孩子般,看着壯大的印刷廠,就此因他的流言蜚語被污衊,所以他用他的離去,表明他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