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曉曉被他一推,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差點打翻了旁邊的痰盂。
“爸,這是我特意把趙醫生青睞的,您不要拒絕了,就看一下,好不好。”顧忠生有些着急。一天一夜下來,他已經嘗試了很多藥物,但是都不管用。
“不行!我就是病死在牀上,也不用她來給我看病!”顧三臉色蒼白,表情十分痛苦,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手撐在牀上。
趙曉曉立刻就不樂意了。老子爲了給你看病,連牛肉湯都沒喝就大晚上的跑過來了,你還好意思說死了也不讓我看病。
趙曉芸這時候從外面吐完了回來,看到這個情況,連忙問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你們家人怎麼都來了。給我出去,出去!”顧三說話有氣無力的,手指在半空中指着的時候,都有些發抖。
“嘿,你這人怎麼說話呢,我們大晚上跑過來,一口水沒喝,晚飯還沒吃,你還說我們幹什麼來了,還有沒有良心了。”趙曉芸雖然平日裡做事沉穩,但是今日聽到顧三這樣說話,心裡的火就壓不住了。
趙曉曉無奈,對顧忠生說:“顧大哥,我看,你還是先穩定好顧叔的情緒吧。”
顧忠生端起桌上的一杯水,來到顧三的身邊,低聲說:“爸,您先別生氣,我就是叫趙醫生過來看看,又不會怎麼樣。您這個病也不能再拖了啊,來,先喝點水。”
顧三氣的小鬍子一抖一抖的,伸手接過來顧忠生的水杯。
“等等,”趙曉曉突然喊了一聲:“不要給他喝水!”
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這是什麼道理,平時人生病了,醫生不都是囑咐要多喝熱水嘛?
“什麼,什麼意思,趙醫生?”顧忠生第水杯的手還僵在半空中。“我爸他吐了這麼多東西,又一直拉肚子,怎麼還不能喝水了?”
趙曉曉搖搖頭,走到顧三身邊,不由分說的拉起他的手腕,把脈。
“你……”顧三想掙脫趙曉曉的手,但是他因爲鬧病,力氣已經很小了,,根本掙脫不掉趙曉曉。
“別動。”趙曉曉冷眼看了一眼顧三,十分強硬的說:“你以爲我願意給你看病啊,我是看在顧大哥的面子上。”
“你給我滾!”顧三拼了最後一絲力氣,吧趙曉曉給推開了。
趙曉曉受力不穩,身子直直的往後栽去。
“曉曉!”顧忠生想也沒想,直接趴在趙曉曉的身下,給她做了個人體肉墊子。
趙曉曉感覺自己摔的並沒有預感的那麼重,仔細一看,才知道是顧忠生擋在了自己的身下。
趙曉芸看到這個場景,臉色有些不好看了。
不過他也沒說什麼,伸手去拉趙曉曉起來。
“哎,你這人真是……”趙曉曉無奈的從顧忠生身上爬起來,對顧三也沒有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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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我們回家吧。不管他們家這破事了。”趙曉芸黑着臉,拉着趙曉曉就往外走。
兩人剛剛走出臥室,就被顧忠生給追上來了。
“趙醫生。趙醫生你等等!”顧忠生跑的有些喘,喊着趙曉曉的時候,手不經意的在她腰間拉了一下。
趙曉芸見狀,往前走了一步,把趙曉曉和顧忠生分開。
“曉曉,我們走。他們家根本不留我們,還看什麼病啊。”趙曉芸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她也知道救人一命很重要,但是像顧三這樣不肯讓人醫治的病人,還是不要去惹這個麻煩的好。
“我求求你了。趙醫生,你就幫忙看看吧,我是實在沒有辦法了。”顧忠生哀求着,就差點跪下來了。
趙曉曉嘆了口氣,拉了拉趙曉芸的手,說:“二姐,要不你先回去吧,我……我給開個方子。”
“曉曉,你還真管他啊。”趙曉芸臉色更難看了。
趙曉曉點點頭,說:“沒有辦法,我總不能看着顧三一直這樣鬧下去吧。再說了,我就是看看,實在不行就送醫院去了。我也不會耽誤多久的。”
趙曉芸生氣的甩開趙曉曉的手,說:“你要是願意在這兒受氣,你就看吧。我不管你了,我回家去!哼。真是不識好人心,大晚上跑過來,生一肚子氣。”
趙曉曉無奈,只得任着趙曉芸先回去了。“二姐,你路上小心點!”
“不用你管!”趙曉芸嘟嘟囔囔的走了。趙曉曉則對顧忠生點了點頭。
兩個人再次回到臥室的時候,顧三已經昏睡過去了。他的身體太虛弱了,時不時就會睡一會兒,但是睡的很輕,很快就會醒來。
趙曉曉再次認真的給顧三把脈,然後在他的腹部做了個全面的查體。視觸叩聽一樣也沒少。
“顧大哥,我先寫個方子和鍼灸方法吧,你先給做着。別的,我暫時也沒有好辦法。”趙曉曉已經初步確定,顧三得的是急性胰腺炎,而且是由於飲酒過度引起的。
趙曉曉端坐下,用的是鋼筆,手下娟秀的字跡,讓顧忠生眼前一亮。
“曉曉,你的字真好看。這個鋼筆,我還不太會握……”顧忠生羨慕的說。
趙曉曉楞了一下,看到桌面上一排排的毛筆,心裡明白過來。原來顧忠生家一直信奉傳統中醫,就連寫字,都是用毛筆來寫的比較多。
受這種思想的影響。顧家開的方子大多是祖傳的經驗方,創新很少,也難以與時俱進。
趙曉曉淡淡一笑,說:“顧大哥,我還羨慕你用毛筆用的那麼好呢。國學經典是值得傳承的,我用鋼筆只是偷懶罷了。”
方子寫好後,顧忠生看了一遍,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藥味在精不在多,簡簡單單的七八味藥,已經把君臣佐使都用到了,而且用藥組成極妙,簡直是教科書般的方子。
“另外,您在給顧叔配合上鍼灸和艾灸。他現在體內寒溼很重,用艾灸能祛風散寒。切記,在症狀緩解之前,千萬是要禁食水。急性胰腺炎的發作很危險,如果貿然進食,會讓病位擴散,病情加重……”
顧忠生聽趙曉曉在說,都快聽傻了。好多新鮮的詞他是聞所未聞,顧三平日裡對他管教嚴格,也大多是教他一些正統的中醫,對西醫基礎和臨牀一點也不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