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倫將她帶到辦公室之後, 便貼心關上門離開,留出私人空間。
撥通航天總局分所的電話,剛響了兩聲, 那邊便接了起來, 白露珠率先說話:“你好, 我找賀祺深, 麻煩讓他給我回個電話。”
“祺深對象?你千萬別掛!!”電話那頭的女聲先是這麼說了一句, 接着便傳來拔高十倍分貝的呼喊聲:“小賀!!!賀祺深!!!你對象打電話來了!!”
白露珠被震得立馬將電話拉離耳畔,即便放遠了,仍然能聽到話筒裡傳來不同聲音在喊:“祺深!你對象打電話來了!!”
揉了揉耳朵, 正猶豫要不要掛時,聽到賀祺深狂喜的笑聲漸遠漸近, 接着電話就被接起來:
“露珠!露珠嗎?!你終於給我打電話了!你再不給我打電話, 我就準備明天早上打到軍區去了, 打到軍區要是找不着你,我就打算纏着院長給我開介紹信, 讓他派我到珠市出差了!”
聽着一連串熟悉的聲音,白露珠浮躁的心逐漸平靜下來,不自覺彎起嘴角道:“你打到軍區哪個部門?找得着路麼你,瞎跑。”
“珠市就那麼一個軍區,我這麼聰明, 路還能找不着?”賀祺深歪在牆上咧着嘴, “露珠, 你好不好?演出成功嗎?每天吃什麼?睡覺認不認牀?軍區人都在嗎?”
前面問題還都挺正常, 後面一個問題問的白露珠輕輕皺了皺眉頭, “誰在不在?”
賀祺深揪着電話線,“就軍區那麼多人, 都在嗎?”
“軍區那麼多人,我怎麼知道哪個在,哪個不在。”白露珠摸不清他的腦回路,“怎麼,珠市軍區有你認識的人?”
“不認識,我哪個都不認識,你也不用哪個都認識,最好哪個都別認識。”賀祺深放心鬆開手裡的電話線,蕩悠起腳尖。
白露珠這才知道他彆彆扭扭問那麼多是什麼意思,本想逗逗他,想想又算了,輕笑一聲:
“我不是在軍區給你打的電話,長途很貴,不能多聊,就跟你說一聲,我一切都好,我媽那邊肯定下班了,你明天幫我打個電話到門市,轉告她一聲,我來過電話了。”
“啊?”賀祺深瞬間站直身體,“你在外面?一個人嗎?安不安全?要不然掛掉,我回給你?”
“很安全,不用掛了,長途接電話一樣要錢。”聽一聽他的聲音,覺得心裡舒服多了,白露珠柔聲道:“我會給你帶禮物,你不用太擔心,再過一個星期我就可以回去了。”
“好吧。”能接到電話,賀祺深心裡已經覺得很滿足了,“確實不能用人家電話太久,你回去注意安全,叔叔阿姨那邊不用擔心,我這個星期還是會過去的,你不在,我就是他們的孩子,更應該去跟前關心關心。”
白露珠會心一笑,“那你去吧,晚上不用睡小牀,可以住我房間。”
賀祺深本來垂着頭,聽完這話嘴角與脖子同時慢慢往上揚,雙眼放着光芒,“我怎麼好霸佔你的房間,還沒結婚,我一個大男人肯定不能隨便睡你小姑娘的牀,我就在小牀上擠擠就好了,雖然門縫很冷,小牀很擠,但我...”
“行了,這些話留着說給我爸聽去吧。”白露珠哪會不知道他什麼心思,恐怕一掛電話就能高興到跳起來,“我要回去了,先這樣吧。”
“好,你要好好吃飯,晚上早點睡覺,別一個人往外跑,我聽院長說,那邊挺亂的。”
“知道了,掛了。”
賀祺深將話筒放回座機上,嘴角咧到最大,露出兩排整齊白淨的牙齒,雙手握拳興奮揮舞。
出了傳達室,便朝着屋頂高高蹦起來,落地腳一滑,‘砰’地一聲,一屁股坐在大理石上,驚得所有同事都跑出來。
賀祺深痛到另一種齜牙咧嘴:“這下,我鐵定不用睡小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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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着兩三天忙碌,今天下午去離軍區最近的公社表演,來回路上省了很多時間,下午兩點多鐘就回到宿舍。
“哎呀,難得下午可以這麼閒!”陸敏敏將從供銷社買回來的小零食倒出來,“露珠,給你西瓜泡泡糖吃。”
“不吃,我要吃果丹皮。”白露珠自己伸手從牀上拿了根果丹皮,靠在枕頭上,剝開吃起來,“來了這麼多天,難得這麼愜意。”
周琪拿了她剛纔不要的西瓜泡泡糖放進嘴裡嚼着,“我們倒還好,吃完晚飯就可以做別的事,主要是你白天晝夜的忙。”
“對啊,露珠,你要忙到什麼時候?不會一直忙到演出結束吧?”
“那太辛苦了,你這趟來,白天要表演,空閒時間就在筆記本上寫課程,晚上還要忙那麼晚,再熬兩天一夜火車,真怕你身體吃不消,累出病來。”
聽到兩位前輩的關心,白露珠轉靠在被子上,悠閒道:“這不就是在休息了,不用擔心,我吃得消。”
“露珠!總團來人通知你去開會!”
“開會?”白露珠坐起身體,疑惑問:“找我去總團開什麼會?”
向寒搖了搖頭,“不知道,沒說,不過我看來人很高興的樣子,應該不是壞事。”
“高興?”陸敏敏從牀邊迅速移過來,“哎哎哎,露珠,會不會是找你買化妝品啊?”
“我去看看。”白露珠穿上球鞋,沒穿外套,瞟了一眼皮包,想了想沒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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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上次的會議室,白露珠敲了敲門,喊了聲:“報告!”
“進來。”
聽到領導允許的聲音,白露珠才推門進入。
長桌坐滿了人,除了總團團長、政委、在軍區的五位地方團團長,還有以前在演出中見過的其他市級、地方團團長。
後者都用一種好奇審量的眼神看着她。
“坐下吧。”沈團長指了指空餘的一個座位,正好就在莊團長旁邊。
白露珠坐下的時候,默默與團長對視了一眼,發現領導眼裡的笑意後,放下心來。
“露珠,今天找你來,是有兩件事情。”沈團長面帶笑容,“這第一件事,是應衆多團員的呼聲,找你購買天荷化妝品,聽說你是天荷的股東?”
白露珠點了點頭,“很小的股東。”
“化妝品的效果我們都看到了,確實非同凡響。”沈團長拿起面前的一份紅頭文件遞給她,“這麼多人都在等着,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軍區剛下達取消半年一次的牛奶補貼,改爲每人八塊六毛錢化妝品補貼,露珠,我想你懂什麼意思了吧?”
白露珠粗略掃了一眼文件,腦子裡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團長,我也不拐彎抹角,軍區內部最低九五折。”
“九五折,不是跟沒打折差不多嗎。”對面一個市級文工團團長下意識道,“咱們買的多起碼得弄個七八折吧。”
“對啊,九五折,我都沒聽過這樣的折扣,九折都跟沒打一樣,還弄出個九五折。”
“咱們這麼多人買,算起來又都是軍區同事,七五折差不多。”
“七折就七折,八折就八折,幹嘛後面還多個五。”
“打到七八折,連成本價都不夠,又不是滯銷貨,需要貼錢處理。”聽完對面幾位團長的話,白露珠不客氣道,將文件放回沈團長面前:
“九五折我還得籤個保密協議,絕對不允許泄露出去,天荷除了最初款套裝二十七塊一毛錢,便宜了一毛錢,售價二十七塊,就沒有任何人拿到過打折的價格,以前沒有,以後更沒有。”
白露珠斬釘截鐵的自信氣場,一下子就震懾住一羣覺得打了跟沒打一樣的團長,震懾到有些人心底慢慢出現一種僥倖的感覺。
“小白,八折真的連成本價都不夠?那這一件化妝品賺的錢很少啊。”
“真的誰買都不便宜,我聽說團員說,首都上海的電影製片廠都找你買的化妝品,她們也不便宜?”
白露珠頷首,“一毛錢都不便宜,首都電影製片廠的化妝總監還是我唯一的徒弟,每個季度都要採買兩三萬的化妝品,照樣是原價,一分都不能便宜。”
衆人眼神又變了變,一時無人再說九五折不夠便宜的話題。
沈團長笑問:“居然連你唯一的徒弟都不能便宜,爲什麼可以給軍區便宜?”
“那怎麼能一樣。”白露珠義正言辭道:“雖然我只是軍區最偏遠,條件最差的香陽文工團裡一名小小的舞蹈演員,但吃了這麼多年軍區的飯,肯定得有所回報,即使我打了九五折,就等於自掏腰包補貼文工團同事們,但我心甘情願舍小家爲大家,少賺一點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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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人聽完面露一絲感動,眼神帶着讚賞。
沈懷霜微嘆一聲:“從香陽文工團大變樣,從你們團員的話裡,從你們團長的態度裡,早就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人,露珠,你要是再能回去和廠裡談到九折,整個珠圳軍區的文工團,就全在你這裡訂貨,半年一次,金額可以達到五萬元左右。”
不愧是總團團長,白露珠在心裡暗歎一句,接着搖了搖頭,“不用回去商量,這是不可能的,團長,不怕你再另外派人去江銅打聽,去聯繫天荷其他股東,別說九五折,能拿到九九折,我就到總團門口倒立三天。”
衆人一怔,沈懷霜意味深長一笑。
其實剛纔也是試探,五萬塊是一個天價數字,任何廠家聽了都得心動,要是面不改色就果斷拒絕,必然是真的觸底了,必定會賠本,纔會如此。
因此,這會倒是真的相信了白露珠的心意。
沈團長都信了,其他團長更不再存有疑心,十塊錢能買一百斤大米,兩三千塊錢能蓋一棟樓房,五萬塊錢是什麼概念,眼睛眨都不眨,半點不猶豫就拒絕,這肯定是真的會賠本啊!
白露珠繼續道:“實不相瞞,廠長也是給區裡下了保證書,每年至少上要交大筆純利潤,才能夠讓廠子開下去,要是沒這個壓力,我還能去和廠裡商量商量,九四折,九三點五折,就給軍區做了,但是廠裡也有幾百口員工要養家餬口,不能真讓人家就這麼失業了。”
見到衆人已經很心動了,白露珠又添了一劑強力針:“九五折,就是在不賠本的情況下,每件化妝品賺個幾分錢,賺來的錢還得出郵寄費,三件以內單價三毛六,五萬塊錢的貨,郵寄費就得兩三千塊,再算算五萬打95折,就是便宜了4750,算下來優惠了小一萬塊。”
“成本能到八成的貨,演員們用着都很放心,要是成本八成,我給你打八折八五折,你們真的敢用嗎?”
“沈團長,我覺得小白挺實誠的,你說九折,她一口就拒絕了,就說明問題了。”
“是啊,算算真的便宜了很多,下面團員是掉了魂似的,非要買這個牌子,咱們就算自己去買,浪費車費精力,大量時間,得不償失了。”
“我真覺得可以了,軍區補貼一部分,露珠便宜一部分,咱們只要再出一半不到的錢,就能買到別人搶破頭的化妝品,真是佔大便宜了。”
“我有一個總政文工團的姐妹,她們在首都,離江銅比較近,休息特意跑過去排隊買了一套天荷套裝,說是現在市場上最專業最好用的化妝品。”
“昨天團里人還在說,白露珠那裡有什麼美容油,有什麼卸妝巾,好用得不得了,說天荷一直在出新產品。”
“買吧,總政那邊都特地排隊去搶的產品,咱們能得個九五折,還免費寄到家門口,可以了,總不能真的逼人下崗,逼人去做不好的產品出來吧。”
團長們紛紛出言勸解起沈團長,沈懷霜哭笑不得道:“露珠,你的魅力可真不小啊。”
白露珠面上帶着笑容,心裡有點點罪惡感,九五折確實是因爲給軍區的優惠價,但成本到不了八成,大概是六七成左右,要是真的是部隊戰鬥所需要的東西,不管賠多少都願意給。
但其實說白了,舞蹈演員們也是普通顧客,不買天荷也會買其他家產品。
等賺大錢了,一定爲國家高科技設備,科研發展捐款!
白露珠心裡默默在想。
“就九五折吧。”沈懷霜雙手一拍,決定下來,“露珠,是所有產品都是九五折,任由演員們挑選吧?”
“對,大批量發貨,就無所謂選擇什麼了。”白露珠依然表現得很淡定,“到時候每個團列出清單,貨量大的可以直接寄到當地,貨量小的,就一起發到總團。”
“我會列一份詳細產品介紹出來,裡面包含效果與價格,所有產品我自己都有在用,今天晚上六點之前,會一起送到總團來當做試用品,方便大家挑選。”
在座所有團長都露出滿意笑容,沈懷霜同樣如此,“在你走之前,我們會統計好清單交給你。”
“我會準備好合同。”白露珠心底長長鬆了口氣,來之前就讓章遠山準備了好幾份合同範本,雖然知道不會白準備,但目前已經大大超出她的意外。
尤其是多了一個海倫,雖然放棄珠圳港澳四大地區的提成,卻能讓她躺着不工作,也能數大筆的錢,畢竟除了這四個地方,她分的可是天荷全年總利潤的百分之十五。
目前爲止,電影廠加軍區,再加海倫,完全不用擔心一年創造二十萬營業額的壓力。
眼前突然出現章遠山驚詫至極的表情,白露珠剛彎起嘴角,就聽到沈團長道:
“還有第二件事,在說之前,我還是想問一問,真的想好要打結婚申請報告了?”
白露珠一怔,本來對於第二件事半點頭緒也沒有,現在沈團長這麼一問,才知道是關於首都承天門演出的事,難不成莊團長是請了所有團長來勸她?
沒有任何猶豫,回答:“對。”
沈團長又問:“即便我告訴你,你被軍區選中,在九月與總政文工團一起去首都承天門表演,也不改想法?”
白露珠點頭,“對。”
這幾天下來,已經完全想清楚,調節好心情,不會再糾結此事,清楚明白什麼才最重要。
“真是可惜。”沈懷霜面帶惋惜嘆了口氣,接着笑了一聲:“既然你心裡有了決定,我們也不再勸你,不過,這第二件事,也還是關於此事。”
白露珠面帶疑惑,“什麼?”
“露珠,你對妝容這方面真的很有天賦。”沈懷霜看了一圈其他文工團團長,而後像是作爲代表發言:
“八月一號開始,表演人員會全部到達首都總政文工團劇院集訓,經過商議,特別邀請你作爲珠圳軍區九月承天門演出小組的形象指導,負責六十八名演出人員的妝容髮型。”
“集訓期間,軍區會額外給你一份補貼,平時你不受行動限制,演出前一天的排練和演出當天,一定要到場,務必保證演員們形象出彩。”
這個意外驚喜,讓白露珠愣住,愣了足足有兩分鐘沒吭聲。
“露珠,都在等你的回答。”
莊團長推了她好幾遍,白露珠才醒過神來。
沈團長恰好問道:“難道這樣你也不願意?”
“不不不!”白露珠難得情緒失控,激動道:“願意!一百個一千個一萬個願意!不用軍區任何補貼,我非常願意,也感到非常光榮!!”
看她這樣,一桌子人都笑開,一直沒說話的朱政委笑得最爲厲害:“見你這麼多回,第一回看你這麼激動,這樣纔像個二十歲的姑娘,整天穩重得都有些老氣橫秋了!”
白露珠心潮澎湃,完全平靜不下來,只知道不停地笑。
“兩件事都說完了。”沈團長往後靠在椅背上,語氣輕鬆道:“你先回去準備產品介紹,晚上應該還要再出去吧。”
“對對...對。”
白露珠話都不會說的樣子,與十來分鐘以前自信談生意的女老闆樣子大相徑庭,惹得在座團長們再次笑開,笑聲響徹整間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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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將產品介紹與帶來自己用的化妝品全部都交到總團,坐上前往威斯酒店的車,才後知後覺發現,她自己一件化妝品都不剩了,連晚上洗完臉的面霜都沒得擦了!
反應過來,輕笑出聲。
到了酒店,海倫見她第一眼,就道:“今天心情格外得好啊。”
“確實很好。”意外解決一樁大心事,白露珠腳步都變得輕盈,“海倫,你們酒店除了賣打火機和皮帶,還賣不賣女孩子用的東西?”
海倫聽完頓住腳步,“女孩子用的東西是什麼東西?”
“就是可以當做禮物送給女孩的。”白露珠一時半會想不出送什麼,“是舞蹈演員,幫了我一個大忙,不要過於顯眼的奢華,最好是精緻低調的禮物。”
“我們酒店不賣,但在你課程結束之前,我可以幫你調過來。”海倫稍微一琢磨,“手錶可以吧?”
這年頭手錶是最體面的禮物之一,名牌包包首飾什麼的還不太流行,就算流行也太顯眼,還不如手錶低調,白露珠點頭:“行,款式儘量精緻低調。”
“我先去辦公室找人調貨,你上完課直接過來。”海倫幫她按了電梯,“你上次讓我留意的人,拍到了。”
白露珠眉頭一挑,“今天喜事真是一樁接着一樁。”
課程基本已經快上完了,對於這些會化妝的女孩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眼妝和底妝,最近兩天上課,都是讓她們直接在化妝間正常化妝,過程中給出指點,化完之後再打分調整,不滿意的不給分數,自己親手調整到最佳後,才能下去下班。
畢竟課程目的還是讓她們自己會化妝,而不是指望別人。
用了幾天這種辦法,女孩們的化妝技術提高不止一點半點,每個人都能對自己化出三四種漂亮的妝容,形象顏值直線上升。
一個小時之後,白露珠迫不及待來到海倫辦公室。
“禮物送過來了。”
海倫手裡拿了一個棕紅色木質表盒,僅僅是一個表盒,就讓人移不開眼睛,開關按扣小巧精緻,根本捨不得去觸碰。
看到開關上方兩排燙金小字後,白露珠笑了笑,世界名錶,百達翡麗。
打開盒子,手錶確實低調精緻,一款平面圓錶盤,搭配棕色皮錶帶,第一眼看不顯眼,但越細看越知道有多奢華,處處都是細節。
問了海倫,要八百塊錢,比起一塊普通上海牌手錶的一百二十塊價格,以及進口歐米伽的兩三百塊,價格肯定不菲,但白露珠覺得特別適合。
原因是目前知道百達翡麗的人不多,量也特別特別少,有些大型商場裡都找不出一塊,正好可以當成普通禮物送出去。
即便過幾年知道價格了,也不會再退回來。
“謝謝海倫,很好看,很適合。”白露珠掏出錢遞過去。
“不用給。”海倫不收,反而又轉身走到辦公桌,拿出第一次見面那個沉重的文件袋,“這份錢你還沒收,今天直接帶走吧,既然很多事情你都知道,不拿白不拿。”
白露珠將手錶錢放在桌上,微微一笑:“我要是收了這份錢,恩都報完了,你還怎麼明目張膽給我當傀儡?”
海倫聽完微怔,而後勾了勾嘴角,又把文件袋放了回去,“想得倒是挺周全。”
“錢也收下吧,這是我要送人的心意,你不收,我會覺得有點不自在。”白露珠將錢推到她面前,拿起旁邊的信封,“照片?”
海倫沒再推辭,打開抽屜,將錢隨手放進去,“拆開看看,做好心理準備。”
“有什麼心理準備,難不成還是牀上照...”白露珠從信封裡抽出一半照片後止住口,擡頭看了一眼海倫,“故意放在最上面的?”
海倫單手撐住下巴,笑容嫵媚:“看不出來,你心理接受能力還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