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隋海英多嘴多舌,小哥倆變得有些黏人又敏感。
上班的前一天傍晚,韓凜下班後把婁燕妮母子三個送到了租的院子那,陪着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趕去上班。
晚上有父母陪着睡,小哥倆還好,看到他們在就很安心,但是第二天早上,婁燕妮上班,把小哥倆送到郵電局的託兒所,剛擡腳準備去上班,小哥倆轉眼就哇哇大哭,抱着婁燕妮的腿,不讓她走,哭得婁燕妮心都碎了。
但是沒有辦法,第一天上班,她不可能馬上請假,只能親了親他們,狠心把他們交給老師,抹着眼睛快步離開。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上午,婁燕妮第一時間便往託兒所跑,還好,小哥倆沒在哭了,跟兩個小朋友坐在一起玩玩具,見到婁燕妮立馬尖叫着撲過來。
婁燕妮也不躲,蹲穩了身體,把他們一一接到懷裡。
“媽媽。”小哥倆的聲音裡滿是依戀,肉肉的小身體往婁燕妮懷裡擠。
婁燕妮摟着他們,心裡全是滿足,“上午有沒有乖乖聽老師話,跟小朋友們玩得開心嗎?”
“開心,聽話有很乖,懂事也很乖。”聽話忙點頭,拉着懂事的小手,認真地看着婁燕妮,“可乖可乖了。”
婁燕妮笑,親親他的小臉蛋,再親親懂事的小臉蛋,同託兒所的老師打了招呼後,母子三個去食堂打了飯菜,才帶着他們回住處。
大娘家裡的爐竈可以用,韓凜已經提前給了柴火錢,婁燕妮燒水給小哥倆蒸了雞蛋羹。
“以後媽媽都要上班,你們就在託兒所裡和小朋友們玩,好不好?”婁燕妮怕孩子下午送過去後還哭,十分認真地同他們打商量,“媽媽做完工作,就立馬就來接你,就像今天這樣。”
先前在南京的時候,婁燕妮上一整天課不回家,小哥倆雖然會變成黏糊一點,但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敏感易哭,到底還是因爲隋海英的話。
兩歲多點大的孩子能懂什麼,爸爸媽媽就是他們的全世界,跟孩子說什麼爸爸媽媽會不愛你,不要你,等於把孩子的世界給生生摧毀,隋海英其心可誅!
“都像今天一樣嗎?”懂事眼巴巴地看着婁燕妮。
婁燕妮摸了摸他的頭,跟他保證,“對的,每天中午,媽媽會下班接你們回家,睡完午睡,媽媽去上班,你們去上學,到傍晚,媽媽又下班了,就跟以前媽媽上學一樣。”
小哥倆對視一眼,好一會才點頭,“好。”
隋海英氣了個半死,被婁燕妮白白打了一巴掌就算了,還被韓凜找上門來威脅,也不知道婁燕妮那個鄉下女人給韓凜灌了什麼迷湯,那麼聽她的話,這也就算了,現在李自成這個廢物草包也來怪她。
“我就是逗逗孩子,事情哪有那麼嚴重!”隋海英堅決不承認自己錯了,她小時候也被這樣逗過,還不是一樣長大,她爹媽也沒真扔了她,要怪就只怪婁燕妮家的雙胞胎膽子太小,被養得太過嬌氣罷了。
就婁燕妮嬌慣孩子的這股勁,以後兩個孩子還不知道被她教成什麼樣呢,鄉下泥腿子,也就長得好看會勾男人,哪裡能夠教育好孩子。
李自成聽了前因後果以後,也覺得韓凜有些小題大作,但是隋海英一來就給他惹事,他心裡也是極不高興的,也正好拿着這事做由頭,好好敲打敲打隋海英,好確立一家之主的地位。
“你要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以後就少跟人來往。”李自成輕哼了一聲,翻了翻手裡的報紙,突然想起一事,扭頭看向隋海英,“晚上暖房,你怎麼沒有去買菜?”
隋海英看了他一眼,“你操這麼多心幹嘛,保證辦得妥妥當當的,你放心就好了。”
既然隋海英說能辦好,李自成也沒有管太多,在家午休過後,他就去了辦公室上班,到了下四點多的時候,駐地門口來了輛車,隋海英親自把人帶了進來。
何水蓮她們開始還以爲是來送菜的,上樓準備去幫忙才知道,是隋海英請的國營飯店的大師傅,不僅帶來了菜,還來掌廚。
“……”何水蓮、張秋草等人。
而且大師傅帶來的肉菜,好些都是半成品,既不需要她們幫忙,也不需要她們借竈,何水蓮幾個在隋海英家站了站,說了兩句話又訕訕地下了樓。
沒有用武之處,又不用忙着做晚飯的幾人,坐在何水蓮家裡湊在一起閒聊。
“隋海英這是想幹啥,就是大家隨便聚一聚,她弄這麼大的陣仗,搞得這麼隆重,是什麼意思?”張秋草奇怪地看了眼樓頂,隋海英家的方向。
董來男抱着小閨女,拿袖子給她擦了口水,翻了個白眼,“還能幹啥,瞎顯擺唄。”
因爲隋海英看不起人那事,董來男再大大咧咧的性子,也算是記了隋海英的仇,平日裡家裡菜再多,她送這家送那家,但決不會再送給隋海英,沒得白白受氣,你看不上我,我還不喜歡你呢。
前天隋海英被婁燕妮打,要董來男來說,就是該,隋海英那張破嘴,是要有人好好教訓教訓纔是,多了不起啊。
“她這麼一弄,前兒纔來的小劉一家可不好辦啊。”何水蓮搖了搖頭,實在不明天隋海英這麼大張旗鼓是爲了什麼。
本來這暖房酒,就是大傢伙在一起熱鬧一下,女人們準備飯菜拉進感情,熟悉以後的鄰居,她這麼一來,接下來的人家要怎麼搞?也請大師傅來,這根本就不現實嘛。
但偏偏隋海英又是個團長夫人,有她帶頭,萬一扇起這股歪風邪氣可不好。
“嫂子們。”說曹操曹操就到,新搬家來的一營二連的連長媳婦劉鳳仙紅着臉過來,她來問的,也正好是關於暖房酒的事情。
劉鳳仙心裡這正慌着呢,她這是頭一回隨軍,昨天才提自家男人說要暖房,請戰友來吃吃飯,今天隋海英這裡就請了國營飯店的大師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