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疲憊

諾德看着遠方的太陽漸漸沉入地平線,周圍的山林依然是那麼多安靜,彷彿一切都沒有改變,是的,一起都沒有變。

已經過去兩天了,諾德等人還沒有找到遠山寨,這兩天在路上,不管是各種動物、植物,一切的景象都表明遠山寨已經近在眼前,但是諾德還是沒能找到它,那種感覺就好像你在用心的去找一樣東西,你知道它也許就在你身邊,彷彿觸手可及,而又遙不可及的感覺。

老莫爾眼神裡透露着不甘,他不甘心,周圍的環境無時無刻都在提醒着他,他到家了,但是現在他卻被拒之門外,這種心情可能旁人很難理解,老莫爾無助望着諾德,眼神裡有一絲哀求。

諾德在心中嘆了口氣,老莫爾的感情諾德能夠理解,作爲一名中華兒女,諾德知道老莫爾想要落葉歸根的那種心情,但是諾德能明白但是不能切身體會老莫爾的傷感與心痛,看了看周圍已經略顯疲憊的獵人們,諾德決定自己不能陪着老莫爾任性了。

諾德跟老莫爾相處一個多月了,諾德非常欣賞這位平常沉默寡言,做事卻井井有條的老獵人,尤其是他那一手神乎其技的箭法,更是讓諾德歎爲觀止,雖然現在諾德每天也開始訓練起了弓箭,但是要達到老莫爾的標準,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呢。

諾德還是第一次看到老莫爾這個樣子,平常都是面無表情,滄桑的眼神裡帶着平靜與淡淡的憂傷,要是放在前世,這種形象妥妥的是小姑娘的最愛,但是現在,老莫爾變得脆弱,彷彿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就能把他碰碎,也許每個男人內心裡都有他柔軟的一面。

諾德今天要做個壞人了,躲開老莫爾的眼神,轉頭對着疲憊的獵人們說道:

“這次的探索就到處爲止了,今天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就趕回去。”

聽到這個消息,獵人們都鬆了一口氣,而老莫爾彷彿也卸下來了一股氣,呆呆的坐在原地,雙眼無神的看着天邊的晚霞。

此時哈利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老莫爾,他的心情也非常糟糕,山寨裡還有他的妻子和孩子,剛離開山寨大半個月,哈利覺得彷彿過了幾年一樣,真不知道老莫爾這二十年是怎麼撐下來的,哈利感覺離開山寨的這麼多天,自己變得成熟許多。

於是,走到老莫爾身邊坐了下來,也不說話,默默的看着夕陽。

諾德並沒有理會那兩個獨自療傷的人,這種事情還是要自己想清楚,而是走到了雷曼的身邊,詢問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雷曼,我們接下來怎麼辦,老莫爾以他現在這個狀態……”

“諾德大人,放心交給我吧,您永遠可以相信你的侍衛隊長雷曼!”

雷曼握緊手中的劍柄,臉色堅毅的向諾德保證。

看着雷曼疲憊的面容,泛着血絲的雙眼裡透露出的自信與堅定,諾德選擇相信他,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看着諾德離開的背影,雷曼拿出來自己的弓箭,仔細的調整着弓弦的力道。

深夜,篝火邊。

守了半夜的雷曼等人已經睡下,現在輪到老莫爾等人了,雷曼並沒有改變守夜的順序,依舊讓老莫爾守夜,對此諾德和老莫爾並沒有多說什麼。

坐在篝火前,老莫爾的心思已經不在這裡了,像是飛到了遠山寨,回到了小時候,遠山寨每一個人,每一條路都浮現在老莫爾面前,本來以爲這麼多年,已經把這些都忘了,沒想到一切還是那麼多深刻,彷彿烙印在自己的血脈之中。

就在老莫爾思緒紛飛的時候,遠處的樹上突然多了一雙碧綠的豎瞳,漆黑的夜色中泛着熒光,彷彿一對精美的寶石,又像是索命的鬼火。

只見它輕輕一躍,就悄無聲息跳下來樹,漆黑的皮毛光滑細膩,彷彿將周圍的光線都被吸收了一樣,在夜色中不留絲毫痕跡,如果仔細看到話,就會發現其中一處皮毛有被燒焦的痕跡。

原來就是那頭黑山貓,它的個頭將近一米大小,跳下樹後,小心翼翼的觀望了一會,發現沒有動靜之後,才邁着優雅的步伐,悄無聲息向篝火旁摸近。

篝火旁的其他獵人並沒有發現黑山貓的蹤跡,依舊坐在原地,時不時的擡頭向黑暗中漫不經心地望一眼,而後又低頭擺弄着篝火,防着它熄滅。

就這樣,這頭黑山貓順利的來到了營地最外圍的一名獵人身邊,黑山貓擡起頭看了看篝火旁的獵人們,發現他們依舊沒有發現自己,低頭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類,碧綠的豎瞳裡浮現的都是嗜血與殘忍,臉上還露出一絲擬人化的神色,那是復仇的快感。

就在黑山貓準備伸出爪子,準備襲擊獵人臉部的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霹靂之聲,像是弓弦振動的聲音,黑山貓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但是已經遲了,遠處一支箭極速的飛來,直接射穿了黑山貓的頭顱。

本來靠在樹上休息的雷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了起來,手持長弓望着黑山貓的屍體,見它一動不動,總算放下心來。

原來之前雷曼是假裝休息,其實弓箭一直放在手邊,就是等着黑山貓到來,打算一勞永逸,徹底解決後患。

弓箭振動的聲音不僅驚動了篝火旁守夜的獵人,就連熟睡的諾德等人也紛紛從夢中醒來,沒辦法,待在山林裡沒人敢睡得死死的,尤其是這幾天,知道黑山貓在一旁跟着,每個人的神經都在緊繃着。

諾德起身發現黑山貓已經被射死,心裡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連忙詢問有沒有人受傷。

篝火旁的獵人們起身向雷曼認錯,雷曼並沒有責怪他們,反而安慰他們以後要用心守夜,並教授他們一些守夜的要點。

諾德發現沒人傷亡之後,就來到了篝火旁,篝火旁只剩下老莫爾自己孤零零的坐在那裡,彷彿跟衆人隔絕開來,諾德並沒有久留,說了一句話就離開了。

“我們還會回來的,直到找到遠山寨爲止!我!諾德·艾薩克保證!”

篝火旁,背對衆人的老莫爾臉上滿是羞愧。

解除威脅的衆人,用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回到了野豬洞,看着這熟悉的據點,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喜悅,包括老莫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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