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這些略顯寡淡的吃食。
張啓目光望向窗外。
縣城街道上,往來的人羣算不上多,用食的這段時間裡,除了寥寥幾個衣着稍顯華貴的富家子弟進店用食外,其他的多是面色飢黃只看一眼屋內就匆匆離去的窮苦百姓。
白星已經出去了,她在看着城門的方向,要是衛青的車馬到了,她也好提前通知張啓。
從密探商人們傳回來的消息來看,衛青是筆直朝着交黎這邊來的。
他之前就是遼地中部都尉,交黎的官員們他都相識,而他又是長安官員天子親信,所以斷不會與交黎官員有過多的瓜葛,此次前來的目的是誰,張啓十分了解。
就是奔着自己來的,至於目的何爲,那他就不清楚了。
自己到這來的目的就是不想讓衛青再進都尉府,畢竟現在遼東軍的訓練方式已然更改,有些東西還不適合讓漢朝的死忠看見。
匆匆的腳步聲。
白星躬身來到了張啓身側,面對張啓的背影,她拱手一禮。
“君上,來了。”
送到嘴邊的筷子停了下來,張啓放下手中的木筷,將杯中黃酒一口飲盡,起身。
“走,去會一會他。”
一場‘偶遇’,張啓見到了那個在史書中留下了重要一筆的男人。
壯年,身材算不上魁梧,但很挺拔,蓄上的鬍鬚讓他顯得非常成熟,雙眸是亮的,有着明確人生目標的那種亮光。
雖說被封了關內侯,但衛青的出行依舊是騎馬,而非車架,隨行的人有百二十,其中便有叫出張啓身份的霍去病。
“都尉!”
張啓隨意的走在街道上,與白星一起似是遊玩,看看這家的飾品,嚐嚐那家的小吃。
聽到呼喊,張啓愣了一下,隨即轉過身去,便看到了一行人騎馬停在了街道上。
“哦,是去病啊。”
“這位是。”
張啓一副驚訝的模樣,看向了一行人中明顯是爲首的那人。
那人看了一眼霍去病,細聲問向霍去病:“此人就是張啓?”
霍去病有些吹捧的點頭:“是的舅舅,別看都尉尋常時候一副書生模樣,但要是打起仗來,渾身的那股煞氣讓人膽寒。”
速度飛快的說完,霍去病直接翻身下馬,跑到了張啓身邊。
撓着頭,有些得意的憨笑道:“都尉,我打了一場勝仗,嘿嘿。”
霍去病有些小得意,張啓聞言也笑了起來:“知道了,王犁回來後與我說了,膽氣有,勇武亦是不俗,就是在經驗上還有些短缺,還需多請教請教你舅舅。”
得到了張啓的誇獎,霍去病比之前被衛青誇獎還要高興,不過聽到張啓提到自己的舅舅,他這時才反應過來,連忙介紹了起來。
“都尉,這位就是我舅舅,車騎將軍,關內侯,衛青。”
而後又朝着衛青說道:“舅舅,這位便是遼地第一將軍,中部都尉,大庶長,張啓。”
“久仰久仰。”
“失敬失敬。”
一番客套。
從身份上來講,張啓與衛青相差不大,車騎將軍並非官職,而是名號,每有戰事,所派軍隊中的重要將領皆有,車騎將軍的意思就是統管車兵騎兵的將領,類似的還有輕車將軍,強弩將軍。
所以衛青現在的官職依舊還是建章監事,羽林軍的官員,說起來,就官職而言,衛青還比不上張啓軼2000石的中部都尉。
但從地位上來講,衛青就比張啓高多了,關內侯,劉徹身邊的紅人,就這兩條就足矣讓衆多邊地官員巴結了。
相識的地點不在衛青的預料之中,本來他是想在中部都尉府與張啓見面的,但是沒想到直接就在交黎遇到了。
不過他也沒有多想,都尉府就近的縣城只有交黎,所以在這遇上也算不上稀奇。
衛青翻身下了馬,他的親衛們也都紛紛下馬,兩人寒暄了一陣後,張啓提議往酒肆一聚,飲飲酒,聊聊天。
衛青欣然同意,他這次來本就是有事與張啓說。
回身揮了揮手,對着其中一個離他最近的羽林郎李澤吩咐道:“兩隊步行隨行,其餘者將馬看管好,勿要擋住要道。”
“諾!”
李澤拱手,隨後迅速下令,不一會,街道上的羽林郎們就只留下了十二人,以當護衛。
“這邊請。”
張啓伸手邀請,衛青與他同行。
他們身後,是白星與霍去病。
“白星姐,許久不見了。”
霍去病跟在衛青身後,與白星打着招呼,上次在無慮除了張啓,他相熟的也就是白星了,畢竟白星每日都在張啓身側侍奉。
白星點頭,語氣有些清冷:“許久不見,比上次高了些,像個能打仗的男子漢了。”
白星語氣清冷,霍去病早已習慣,除了張啓,他就沒有見過白星對誰笑過。
不過聽到了白星的誇獎,霍去病心中還是非常高興的,少年郎打了勝仗,可不就是想聽到誇獎嗎。
步行沒一會,一行人便又回到了張啓之前用食的酒肆。
招呼店家上了幾罈子黃酒,弄了些下酒菜,張啓與衛青便兩面而坐。
跪坐張啓早已習慣,所以禮數上沒有問題。
等到酒水上了,張啓一邊倒酒,一邊開口說道。
“衛將軍此次來交黎可有要事?若有啓幫得上忙的地方,還請吩咐。”
衛青道了聲謝,端起了滿杯的酒水:“並無要事,上次右北平一戰多虧張都尉借兵相助,才能如此快的打退匈奴人,這杯酒仲卿敬都尉。”
說罷,衛青一仰頭就把酒水飲盡。
張啓見狀回敬一杯。
酒水下肚,兩人開始了閒談,衛青沒有第一時間就表露自己的來意,而是就遼地的局勢與張啓交談。
張啓也滴水不漏的聊着。
霍去病在旁陪同,不一會就有些無聊了,他是知道衛青這次來想要做什麼的,但是看着模樣,一時半會,衛青是不會開口了。
索性他也不在張啓與衛青的桌案邊候着了,去了李澤那桌,開始吃起了東西。
酒過三巡,張啓兩人的臉上都有些陀紅,那是酒精刺激的。
見時機差不多了,衛青問向張啓:“不知都尉可願隨某回去長安,陛下有心想讓都尉在領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