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姝應了一聲,丁柔卻不敢拿大,如今大太太看着是贊成,將來不知道會不會心中不是滋味。
她時刻提醒着自己,她是庶女,出風頭是最爲要不得,而且是丁家的事兒,她越俎代庖,也得有個分寸,起碼面上能交代過去。
丁柔彎了彎膝蓋:“我那點東西不都是同祖母,母親學的?如果沒您們在背後指點,我哪能做得出?況且外面的事兒,還是得靠大哥哥,我做不得什麼的,最多用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手段整治一下他,爲二姐姐出口惡氣,事關仕途的大事上,還得看大哥,唯有斷了他的功名,纔是傷他根本。”
大太太微笑着點頭,“好了,我曉得你是個有分寸的,你大膽去做,我給你看着,蕭兒是憐惜弟妹的,能幫的一定會幫。”
“那我想去看看二姐姐?”
“去吧。”
丁柔同丁姝出門,大太太嘆道:”六丫兒如何讓人不疼?就衝她這份心,不怕母親笑話,我也會帶她如親生。“
太夫人點頭道:“她再能耐還不是你的女兒?丁家的小姐?六丫兒是個有良心,從今日的事兒便能看出一二,二丫頭出嫁時她還沒懂事呢,惠姐兒嫁得又遠,來往不便,她怕是對惠姐兒有個模糊的印象,可你看她方纔真真是痛快,
我早就想潑他一臉,痛罵他一頓,看他那雙色迷迷的眸子,我就氣得緊,對親人親近之人,六丫兒是真真護着,是個有良心的,你看對敏丫頭,幾次敏丫頭都找六丫兒的痛腳,可在外六丫兒還是維護着她,也沒因得意了便看不上敏丫頭。”
說起丁柔的好處來,太夫人是很有感觸的,一件件一樁樁,丁柔用小事贏得了太夫人的心,也讓大太太說不出什麼來,纔有今日大太太也同意丁柔出面教訓孫繼祖,幫丁惠脫離苦海。
“蕭兒,六丫兒他們都是晚輩,咱們也得在後面看着點,一旦鬧到大了,也能收拾得了殘局。”
“母親說得兒媳明白。”大太太清楚太夫人的意思,一旦出了差錯,也可以用晚輩不懂事交代過去,到時她們親自出面完全來得急,大太太是丁惠的伯母,說多了二太太心底不知道怎麼想呢,丁柔出面反倒是最好的,況且孫繼祖大太太也是看着噁心的,能不見面,就不要見了。
“孫家的祖產”大太太停了停,“不是兒媳對母親有意見,只是買他們家的地做什麼?”
“田氏千里送信,是得給些回報的,總不能讓人說丁家無情無義,虧待恩人。六丫兒把我說得一愣一愣的,孫家着急進京,還以爲一定飛黃騰達,顧忌丁家的名聲,即便知道丁惠受了委屈,咱們也得忍下來,太祖皇帝不是說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讓那無恥的人撒潑,咱們面子上也不好看,遂孫繼祖自信得很,變賣田地會銀子會低一點,六丫兒鼓動我買下來,說是惠姐兒出嫁了三四年,奉養公婆操持家務,教養兒女,是頂頂辛苦的,這些將來都是辛苦費用,六丫兒說漏了嘴,她呀,還會給惠姐兒弄的更多,我看她那架勢,孫家得抽筋斷骨,往後她們姐妹出嫁了,怕是不會再也不會受欺負了。“
太夫人滿臉的笑意,有聲有色的說着丁柔哪會說的話,大太太心裡有一分遺憾,丁柔怎麼就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如果有丁柔在,她得少操多少的心?而且她會將丁柔嫁得比丁怡更好些,將來也能幫襯着丁蕭,可惜啊,她始終是庶女,再有本事也爭不過命去。
“真真是難爲鬼丫頭了,懲治了惡人,還有諸多的好處,聽您說的,她是連一分的都不會給孫家了,兒媳更想看看她如何做了,裡子面子她都想要。”
太夫人笑道:“我也一樣,不想錯過一點。”
婆媳兩人相視而笑,對丁柔的一番不知,有了更深一層期盼,惡人自有惡人磨,丁柔是惡人嗎?
丁柔在承鬆園的屋子裡,擺設不多,鋪陳也不顯得十分華麗,傢俱也不尚好的木材,別提丁姝了,甚至趕不上丁敏的佈置。
丁柔是個很重視隱私的人,很好邀請姐妹來自己處玩耍,即便有人來,大多也在西隔間裡,今日藉着送丁惠來歇息,丁敏好好的打量了丁柔的佈置,除了乾淨舒適之外,挑不出任何的華貴之處。
難以想象她是最得太夫人歡心的孫女,在屋裡看不見太夫人多餘的賞賜,丁敏想着是不是她都藏起來了?記得前生太夫人可是很大方的,有不少的好東西都賞了她。
丁敏也不是傻瓜,對比一下就能看出,前生的自己遠比不上今生的丁柔得寵,太夫人沒虧待她一分,丁敏也承認她享受的完全是嫡女的待遇,嫁妝陪嫁也僅僅比丁姝差一點。
丁敏皺了皺眉,喝着尋常茶水,她看着桌上擺放的花瓶,丁柔再搞什麼?裝可憐?前生丁柔嫁去侯府,嫁妝看着比她多得多,但太夫人卻說,給她的嫁妝比丁柔好,這是怎麼回事?
“惠姐兒,你說清楚,女婿到底對你怎樣?你爲什麼千里送信求救?你真真是下跪求着她做貴妾?”
丁惠縮了縮身子,嘴脣泛白顫抖,手臂也顫抖着,她不是木頭人兒,即便是木頭人也是有自尊的,下跪懇求是她最大的恥辱,是她的噩夢,想忘都忘不掉,又時丁惠恨不得殺了自己,可她還有女兒,“母親,母親,我我”
如果不是方纔丁柔暗示她暈倒,丁惠甚至想不出辦法,“您救救她吧,母親,我求您了。”
二太太氣的錘了丁惠肩膀兩下,“沒用的東西,你是嫡妻原配,你是丁家的小姐,竟然跪地懇求一個落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賤人?你你真真是氣死我了我白養你一場我的臉都讓你丟盡了,你讓我如何在外人面前擡頭?四丫頭,七丫頭還沒嫁人。”
丁雲抓住了二太太戳丁惠額頭的手臂,勸道:“母親,您消消氣,二姐姐夠委屈的了。”
“她還委屈?啊,啊,我養大她,讓她讀書識字,教她搭理家務,沒像別人將庶女給人做妾,嫁的是家境殷實的秀才,哪個人過得像她?可見是個沒用的”
“二嬸,有句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好的人並不是一定是良人,二姐姐固然有些過錯,但誰的錯更大些?”
丁柔進門就5聽見二太太圍着丁惠怒罵,雖然瞭解二太太恨丁惠不爭的心思,然更多的還不是覺得丁惠給她丟了臉面?在太夫人那裡鬧了個沒臉?影響了丁雲將來的婚事?
“柔丫頭這麼說是我的錯了?“二太太立着眼睛,丁雲在旁邊道:”母親,六姐姐也是爲了二姐姐好。“
丁瑜向旁邊縮了縮,她不敢挑釁嫡母,對丁惠是有同情的,但這份同情遠不及她自己重要。丁敏放下茶杯,提醒道:“六妹妹,你懂不懂得尊敬長輩?”
丁柔淡淡的道:“我從沒不尊敬二嬸,您疼二姐姐她們誰都知曉,您就是疼她們了,什麼都給她們擋着,才使得她們不懂得人心的險惡,二姐姐纔會別人利用了。”
兩句話,讓形勢立刻逆轉,二太太最怕人說不賢惠,虧待庶女,按照丁柔這麼一說,她怒氣平順了不少,丁敏眸光一閃,記下了這件事,丁柔同前生是不一樣的,前生的她從來不顧姐妹的死活,只顧着自己好,只顧着自己高高在上,丁敏走到丁惠身邊,淚光盈盈道:“二姐姐委屈的話,就哭出來吧,我聽着呢。”
“哭有什麼用?”丁柔上前幾步推開丁敏,厲聲問道:“你是想好好的活着,還是憋憋屈屈的死了?”
二太太差一點氣樂了,六丫兒看着聰明,其實也是個糊塗的,誰想死?誰不想好好的活着?“六丫頭別刺激她”
一直唯唯諾諾的丁惠擡頭,眼前是丁柔那清澈的眸子,漆黑中展露着自信的光亮,不是丁柔那封書信,她撐不下來,田氏回去後也對她說,六小姐如何如何,她雖然性子懦弱,但也不是任何人情都不懂得,有了種種挫折,被人踐踏輕視,丁惠不再是天真的人,從田氏的口中,丁惠對孃家人的反應能推斷出一二。
她是個懦弱無用給丁家丟臉的無足輕重的庶女,如果不是丁柔大堂哥也不會來看望她,而方纔潑了孫繼祖一臉的熱水,不僅沒被怪罪,而且一向不肯吃虧跋扈陰狠的孫繼祖竟然忍了下來,被她一番說辭弄的啞口無言,這在丁惠看來是不了的事兒,對丁柔她更有信心了些。
丁惠擦拭去眼角的淚水,“我想活着,我想好好的活着,看着貞姐兒出嫁可是”
丁柔面色冷峻,從她身上一點看不出對丁惠的同情憐憫,“只要你想好好活着,這世上就沒過不去的坎兒,你梳洗一下,一會我陪你去接貞姐兒。”
“我去”丁惠聲音顫抖,想到那人的難纏,“我”
“連接女兒都不敢?還提什麼好好活着?”丁柔面露一絲惋惜,“我看貞姐兒還是早死得好,沒準能投胎個好人家,有句話是母爲兒女強,你配當母親?將兒女置之不理,你怎能忍心?”
丁敏闔眼,耳邊彷彿還能聽見兒女的哭喊聲她不是個好母親”我去,我去,六妹妹,我去接貞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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