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蔽日山莊,天色已晚,葉遮天坐在桌前,守着飯菜等蕭啓等人回來。見到蕭啓,葉遮天笑着起身招呼他們坐下吃飯,而靜鬆卻是一臉的不高興,見到蕭啓,也沒有站起身,似乎是有埋怨之意。
蕭啓掃了一眼靜鬆,也沒有見怪,叫了一聲葉大哥,便摘下面具坐在桌邊,不一會兒,葉雨軒便也來到前廳,掃了一眼蕭啓,便走到洛煙雨身邊,柔聲道:“洛郎,我那件喜服很漂亮,你費心了。”
洛煙雨笑着正了正葉雨軒頭頂的珠釵,溫柔的說:“你喜歡就好。”
葉雨軒盈盈秋水中滿是嬌羞之意,掃了一眼葉遮天,嬌嗔道:“洛郎,一會兒吃完飯你幫我挑挑那天的首飾吧?我挑了一日,還是拿不定主意。”
洛煙雨忙不迭的答應,葉遮天輕咳道:“還是明日吧,洛王也累了一天了。”
“不累,不累,沒關係的。”
葉遮天無奈,只得明說道:“有些晚了……”
洛煙雨似乎這才明白葉遮天的意思,他與葉雨軒雖然很快便要成親,可自己這個時候在她閨房裡停留太多時間確實不妥,便看了看一臉嬌羞的葉雨軒,安慰道:“我明日去找你。”
葉雨軒微微點頭,幾乎將頭埋到了碗裡。
蕭啓忽然道:“葉大哥……靜鬆這個年紀習武還來得及嗎?”
葉遮天笑道:“這孩子根骨很好,雖然大些,學一些防身的功夫還是可以的。”
蕭啓點頭,向靜鬆道:“靜鬆,你留着這裡如何?”
“我不!”靜鬆狠狠摔了筷子,拒絕道。
“靜鬆,你聽我說,我真的不願你上戰場。”
“我還不願留在這裡呢!我要和爹爹一樣,做將軍!”
“靜鬆……你娘只有你一個念想……”
“蕭叔叔!如果你讓我留在這裡,我就偷偷跑出去,重新參軍,從普通士兵做起!到時候,即使你找我,我也不會和你走了!”
蕭啓嘆口氣,知道這個孩子也是固執異常所以也就不再勉強,寂寂吃完一頓飯,各自回屋休息。
蕭啓的臥房還是上次與洛煙雨同來時的小院,房間陳設也別無二致。
坐在牀上的蕭啓,全無睡意,這時只聽洛煙雨叩門道:“哥,你睡了嗎?”
蕭啓急忙起身開門,讓洛煙雨進來,只見洛煙雨穿着大紅喜服,向蕭啓道:“哥,你看,好看不?”
蕭啓淡笑道:“我家煙雨自然是好看的。煙雨,恭喜你。”
洛煙雨開心的笑笑:“能與葉小姐成親我也開心呢!我很喜歡她。”
“我一直以爲我家煙雨是風流浪子呢!”
“哥,你可千萬別這麼說,讓我家雨軒聽到了不好。”
蕭啓笑着拍了拍錘了一下他的前胸:“煙雨啊,你還這麼年輕就娶媳婦了,大漠的女孩子們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傷心呢!”
“沒關係,不是還有哥你呢麼?對了,哥,你現在也回來了,打算什麼時候成親呢?我聽說,白將軍的女兒可不是一般的美呢!”
蕭啓輕輕一嘆,僵硬道:“此事不要再提。”
洛煙雨於是也不便細問,而是道:“哥,天下好女孩兒很多的。”
蕭啓不言,搖搖頭:“煙雨……我……”
洛煙雨道:“哥,你那麼聰明一定知道,雨軒她,其實是意矚於你的。”
“我……”
“後來她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知道你不可能娶她,而我又日日陪着她,她才答應嫁給我……可是,哥,我是真心喜歡她,會好好待她的,即使……做你的替代品。”
“你錯了煙雨。”蕭啓拉洛煙雨坐下道:“葉小姐還年輕,根本不知道什麼樣纔是愛,她對我只是好奇而已……你人活潑,又會照顧人,你們……會好好的。”
“哥,我知道,現在聽她叫我洛郎的時候,我心裡……真的很開心。”
蕭啓發自內心的笑道:“煙雨,你過得好我便開心了,你放心,你成親那天,我一定來喝你喜酒。”
洛煙雨點點頭,心中默默說:“哥,我也希望你開心。”
第二日,蕭啓等人不顧葉遮天和洛煙雨的挽留,匆匆趕回軍營,見到一同回來的拓跋廣增,趙開疆等人雖然疑惑,但還是沒有追問。
陸遠也早已在帳外等候,等臧乃清彙報完戰況,他便上前道:“將軍,錦州守備空虛,我們何時發動進攻?”
蕭啓搖頭道:“不急。”
“將軍?”
“你放心,我有一計,如果成功,百越不戰自潰。”
陸遠還是有些疑惑,但也知道蕭啓一向用兵如神,便也不再詢問,到是蕭啓向他吩咐道:“通知給位將軍到我帳中,有事相商。”
面對各位將軍,蕭啓簡要介紹了女兒河下密道的情況。
臧乃清道:“我早就懷疑當年李路的人是怎麼過去的,原來是有這條密道啊!七郎,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趙開疆道:“七郎,當時你在臨山九城,也是……在探查密道一事吧?可有頭緒?”
蕭啓點頭道:“我離開時已經交代各城守將,嚴守各個密道的疑似出口,一旦發現有人多次再附近出沒,立刻拿下嚴加審問,上次在中州派去的人也是負責此事。”
賀飛虎道:“那七郎你爲何一直瞞着我們?”
蕭啓不語,是啊,爲什麼要瞞着兄弟們呢?也許,是不讓他們過於擔心吧,想到這裡,蕭啓搖搖頭,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赤額,輕聲道:“對不起。”
趙開疆道:“七郎……其實你本不必這樣的……這種話我們恐怕也說了不止一次,可是你從未聽進去過,即使你爲了兄弟們,也完全沒有必要這樣逼自己,很多時候,你已經不像我們認識的七郎了……”
“我……已經不是我自己了……”蕭啓喃喃迴應,又想起洛煙雨的話,一時黯然,可如今的他,頂着這樣的身份,又怎能同以前一樣溫潤謙和?更何況,自從經歷那件事以後,很多時候蕭啓甚至認爲自己以前的隱忍全都是錯的,倘若自己沒有忍耐齊響,兄弟們是不是就不會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