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天,“翠苑”的事情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水一帆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裡。 好累、真的覺得好累!水一帆一個人在靜寂的有些窒息的房間裡沉悶着,他似乎是不堪重壓,雖然面貌冷厲,但是揹着手的背影顯得是蒼涼而又憔悴。 就那麼一個人靜靜的站着,久久不語。
如霜和如冰兩人倆人現在是過的開開心心的,紅袖現在也安穩了許多,不過自從從空谷回來後,她就老是惦記着,有時候纏着靈漪,拉着就想出門。 如冰自從知道嫂子還有這麼一塊兒寶地後,撅着嘴生氣了半天,姐妹花都在埋怨爲什麼不帶着她們倆個去看看,聽着名字就像是人間仙境似的,看看紅袖念念不忘的樣子,就知道有多美了。 靈漪聽了指了指姐妹倆的的身後,如霜臉就紅了,知道是替兩人着想,捱了板子復原再快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馬上好的,倆人無奈,對於始作俑者更是咬牙切齒了!
今日裡出奇,管家一早就送過來了幾批的綢緞,說是二爺吩咐讓小姐們挑挑,好新添幾件衣服。 如霜癟癟嘴,哼!這樣想就大錯特錯了,平白無故的打了自己和如霜一頓不算,姑母過來大吵大鬧一頓,還生生的羞辱了孃親,這些還不是都是二哥默許的結果?要是他對自己和如霜多關心一點,哪裡會由得姑母在府裡威風的跟什麼似的,還有孃親。 怎麼說也是長輩,姑母說出那麼惡毒地話,想想都恨:自己二哥和姐妹兩個雖說不是一母同胞,可是也沒有必要讓外人騎在自家姐妹頭上的道理。 對着姑母那麼的卑躬屈膝,自己怎麼都看不順眼!如冰可是真的冤枉水一帆了,他肯本就不知道後院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平日裡忙着生意。 再說家裡也沒有個女主人當家,九娘是沒有那麼大的魄力、也沒有那麼多的心計來掌府;蕙蘭一心不落俗物。 把這些事情託與她,平白的讓她被俗物纏身,水一帆是不願地。 姑母倒是想着把持,可是沒有人會同意的,否則,這水家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其實最清閒地是大哥了,可是他的身體不好。 也不敢讓他過多的操勞,縱觀全府,上上下下居然沒有一個人可以承擔,水一帆只感到心力交瘁,有些細微的小事,他自然也就會忽略了。 如霜不理如冰的碎碎念,興高采烈的跟紅袖一起扯着綢緞在身上比來比去的,管家在一旁說道
“小姐。 二爺說了,府裡地客人也一起的挑了,到時候請幾個繡娘過來量量尺寸,等做好了就給送過來。 ”
如霜揮揮手說道
“行了,知道了,你就回說我們自己做。 不用另找人做了!”
管家聞言只好不提了。 蕙蘭和靈漪在房裡坐着,倆人悠閒的喝着茶,倒是沒有參與。 好半天的功夫,九娘也聞訊趕來了,她看着兩個女兒樂的直笑
“好哇!看來你二哥是個有心人哪!如冰,你別一旁愣着呀!趕緊的過來,比比花色,娘給你做幾身別緻點的!”
如冰動也不動,九娘看了哪裡還不知道女兒的那點小心眼,她急道
“你這個丫頭。 不知道這脾氣是跟誰學地。 怎麼這麼倔呢?看看,你二哥這是給你們賠禮來了。 怎麼,你還不滿意?那你究竟想怎麼樣呢?”
如冰冷着臉說道
“我也不想怎麼樣!二哥既是有心,就該拿出誠意來,他爲什麼不自己來當面給我們說清楚。 這樣子施點小恩小惠的,哼!那我不是白白的捱了頓打嗎?如霜,你也別動,咱們不稀罕!”
如霜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她就把手裡拿的東西都放下了,紅袖見了,把一些漂亮的都搶了過來,抱着就回房裡給靈漪看去了。 這丫頭,雖說是糊塗了,可是還是知道跟誰近。 如冰看了感嘆一聲,羨慕的望着,見人家是姐妹情深,可是自己呢,哼!二哥,你也太小看妹妹了!她臉色陰晴不定,九娘是好說歹說,口都說幹了,都沒見她軟化,氣地頭疼,也不理她了,轉身走了。 管家在一旁看着,不敢多插嘴,就聽見如冰悠悠的說道
“管家,這是表哥讓你送過來的?我問你,“翠苑”姑母、表姐那裡,是不是也有哇?”
管家心裡叫苦,這小姑奶奶是要明着跟二爺過不去了,自己夾在中間可不是爲難嗎?可是又不敢不答,只好撿着話說了
“回小姐,府裡剛採買過來,二爺就讓給小姐們送過來了。 都是一等一的上等貨色,表小姐那邊,就送過了一匹,二爺有交代,要讓小姐先挑了,剩下的才輪到其他人。 !”
如冰聽了冷笑一聲:當自己不知道姑母的脾性嗎?表姐素來是個愛美的,上次不是就紅袖污了她的一件新衣嗎?這纔有了後面的糾紛,不是嗎?估計這會兒,表姐也是興高采烈的挑着吧?想到這裡,如冰更覺得這些綢緞礙眼,看着就煩,她盯着管家說道
“你把這些都拿回去吧!就說我說了,我們地衣服都夠穿了,不用了。 至於剛纔紅袖拿地那些,就算是送給客人的了!你拿走吧!”
如霜很支持她,倆人當真看也不看,管家勸了半天,沒脾氣了,只好又全抱走了。 等到管家走了以後,如霜才拉一拉如冰,惴惴不安地說道
“如冰,我們這樣做是不是很過份哪?其實二哥也是一片好意,我們沒有必要弄得這麼僵,讓他下不來臺!”
如冰黯然的說道
“我也不想的,可是就是心裡面咽不下這口氣!一想起來,就覺得堵得慌,有氣沒地兒發,如霜,我剛纔真的很過份嗎?”
如霜不答,看着走到姐妹倆個身邊的蕙蘭,如冰也是期待的看着她,蕙蘭不語,只是嘆了口氣,如冰心裡覺得很難過,蕙蘭望着她,柔聲說道
“這樣子,只會讓自己更難受!不過,你二哥是欠你們一個解釋!”
管家愁眉苦臉的走到了書房門口,思量了半天,還是打算實話實說。 他敲了敲門,水一帆喊道
“進來吧!”
管家低頭進去,道了聲安,這才張口說道
“二爺,兩位小姐都沒有用新買的料子,讓我都拿回來了!”
水一帆聽了,苦笑着說道
“看來這次,她們倆個氣的不輕啊!對了,還有沒有說過什麼?都誰在呀?”
管家忙把剛纔的情形說了一遍,水一帆靜靜的聽着,待聽到如冰的問話時,眉頭皺了一皺,管家看了,忙閉上了嘴巴。 水一帆久久不語,看管家在一旁站着,揮手讓他出去了!原本以爲如霜和如冰倆個是小孩心性,所以水一帆就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今天他倒是驚了:本以爲是一場誤會,雖說是姑媽和表妹錯在先,可是過了這麼幾天,他以爲早就雲談風清了!可是現在看來,自己太疏忽了,如霜哪兒或許是可以大而化之,可是如冰,這丫頭!水一帆不禁有些頭疼!
水家的兄妹四人中,大哥和如霜都是脾氣很好的;如冰的性子有些隨自己,骨子裡執拗的很。 看來這要是不把她給安撫了,還不知道會不會再起波瀾呢!再說自己當時沒有問清楚,確實是冤枉了姐妹倆,也想過上門去看看,可是難以面對自己的一些心事,拖了這麼久,也該去一趟了!至於說姐妹倆跟姑母之間,也有好好的勸勸,能化解就最好了,當時父親的遺命,自己可是答應過的!一念至此,水一帆,放下了手中的事務,出門了!
柳樹飛絲,如畫的柔風吹起了枝條,樹下的少女輕輕的低着頭,一個是天真爛漫、一個是俏皮可人,再加了個雅緻出塵,水一帆的心被狠狠的撞擊了下,他呆立了半響,終是走了進來。 院裡的人被他的突然闖進給愣住了,蕙蘭的眼睛輕輕的盯了他一會兒,踅身回房間裡去了:水一帆望着伊人遠去的身影,嘴邊蕩起一絲苦澀的笑容,等在擡起頭的時候已是平靜無波。 如霜欣喜的看着他,正要招呼,眼角餘光看見如冰的樣子,只好閉上嘴巴,熱烈的眼神望着二哥。 如冰心裡面一直念着要讓二哥哥後悔,要給他好看,可是乍然見到二哥的時候,她倒是啞巴了般,吶吶的說不出話來!一帆走到了石桌邊,看着臉色紅潤的妹妹,關切的問道
“如冰,好些了嗎?”
一句話說的姐妹倆鼻子發酸,眼淚忍不住掉了下來,一帆也是心中酸楚,自己是該好好的關心關心她們了!如霜忙起身,說道
“二哥,你怎麼來了,你坐、你坐呀!”
她起身讓位,可是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到。 一帆眼疾手快的扶着了她,責責備說
“還是這麼的莽撞,小心點!”
如霜吐吐舌頭,調皮的說道
“這纔是二哥嘛!剛纔害的我以爲換了個人!二哥,你是來看我們的嗎?”
水一帆困難的笑了聲,說道
“我怕我要是不來,有人會恨我一輩子的!”
說完意有所指的看了看如冰,如冰心裡委屈,又聽見二哥的話,“哇”的一聲抱着一帆大哭了起來,水一帆忙不迭的安慰着,兄妹三人都有些感慨。 屋內,蕙蘭一雙美目直直的望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