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玉玲瓏和星兒之間發生的衝突,早在臺上星兒跳舞的那一刻起,媚娘就一直尋着機會偷溜,可是嬌娘跟這婆娘似乎早就料定了媚孃的舉動,她看也不看臺上和臺下的熱鬧,只是不斷的守着媚娘說着話,偶爾媚娘有一點的動靜,嬌娘就呼天搶地的,並且呼喝着一個小丫頭一邊伺候上,中途媚娘去了趟茅房,嬌娘也緊跟着一起。終於,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反應下,臺上的舞蹈終於落幕了,媚娘嘴巴張了幾張,誰知她自己衝口而出的話就連自己聽了也恨不得打自己幾個耳光
“這曲舞喚什麼名字?”
嬌娘此時完全放鬆了下來,她得意的笑着答道
“此舞本來是根據神鳥的舉動演繹的,改編後名喚作“孔雀舞”,媚娘,你觀後如何評價呢?又或者這樣說好了,此舞與你們“客似雲來”的相較而言,哪一個更勝一籌呢?‘
“ 這...”
媚娘語塞,嬌娘嬌笑着續說道
“曲終人散,媚娘,咱們別兜圈子了,不論你我的話都做不得數的,真正能夠給評價的,還是在場的諸位大爺!”
她說完就起身,見她要往臺上走去,媚娘忙慌張的拉住了她說道
“嬌娘,你想怎麼樣?”
嬌娘回頭,她露出了一個莫測高深的笑容言道
“你說呢?”
媚娘慌了,本以爲是穩操勝券,可是當結果到來的時候,她才真正的意識到她根本難以接受。再看看嬌娘,她似乎早就料定了媚孃的反應,哈哈大笑着說道
“媚娘啊,這纔是你啊,這纔是.真正的你!多少年了,每當你用譏諷的語氣和可憐的眼光看着我的時候,你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嗎?呵呵,不要以爲你現在驚慌一點,害怕一點就能體會到我的心情,不,這些都不夠,哼!媚娘,實話告訴你,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幾乎以爲今生無望了,可是你知道嗎,連上天都在幫我,你知道臺上的女子是誰嗎?”
嬌娘的話讓媚娘一驚,她此時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客似雲來”獨霸沸城第一青樓的名號太久了,被人踩在底下的感覺媚娘已經很久沒有嘗過了,可是此時聽到嬌娘的話,媚孃的心裡突然多了幾分的沉重,就如同一個擁有萬貫家財的人突然間成了乞丐,這種複雜的心情幾乎讓她崩潰。媚娘晃了晃腦袋,回過神的時候想起了嬌娘最後的一句話,她遲疑的問道
“是誰?”
嬌娘冷笑一聲回道
“說來這人你也是識得的,你往那邊看!”
媚娘轉身,看着臺上的女子下.來後越過衆人,直到走到了玉玲瓏的身邊,就在她揭開面紗的那一剎那,媚娘驚呆了,她身子搖晃了兩下,嘴裡喃喃自語道
“居然是星兒,居然是星兒,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嬌娘得意的看着媚娘,嘴裡說道
“爲什麼不可能,媚娘,你此生做過的最大的錯事就.是在星兒這件事上。你知道嗎,那個女子有時候連我都佩服,現在她回來了,你說,她會怎麼做呢?”
媚娘現在不只是驚懼了,她看看嬌娘再看看不知.在跟玉玲瓏談些什麼的星兒,一時間忘記了反應。她是傻眼了,可是嬌娘沒有,就在媚娘發呆的那一會兒,嬌娘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臺前,她利落的走了上去,揚聲說道
“諸位爺,這歌舞想必各位都觀賞完了,嬌娘添爲“.雲上月鄉”的老鴇,在這裡要借花獻佛了.相比各位爺都看見了,沒錯,現在站在在各位面前的都是我們“雲上月鄉”的姑娘們.注意了,現在各位爺要拿好主意了,她們的花牌都在手絹上,各位爺可是有看上的?呵呵,嬌娘說句不知羞的話,大爺儂若是有心的,煩請跟我們的姑娘回“雲上月鄉”,到時候我嬌娘說話算數,不管是“出條子”還是要喝酒賞樂,我們“雲上月鄉”的人全都陪您共度良宵.最後,嬌娘在這裡謝謝諸位爺了,“雲上月鄉”靜候各位大駕!”
此時,早就站在.臺下的各位姑娘紛紛的排成了一排,早有性子猴急按捺不住的,當場便跟着姑娘會“雲上月鄉”了,媚娘慌了,當着她的面這麼多的熟客眼看着就要離開,這出門是很容易,可是出了門後要是再上門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一時間她也顧不得跟嬌娘吵了,忙急急的追在客人後面說道
“劉財神,你別急着要走哇!上次你不是說想見石榴嗎?你等着啊,我這就讓她過來陪你!哎,哎,急着投胎呀!”
“孟公子,孟公子,你別走哇!”
媚娘氣喘吁吁的跟着客人後面,轉眼間熟客便走掉了大半,留下的是一些大客戶,倒也沒那麼急色,反而端坐着觀望着院裡發生的一切.驀地,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了一處,媚娘以爲是姑娘們開始行動起來了,她期待的擡頭,可是一看之下差點把她的肺給氣炸了,她氣沖沖的上前一把拽起了玉玲瓏,低聲吼道
“還嫌老孃這邊兒不夠亂是吧?老孃的老臉都讓你給丟盡了,起來,你作死是不是,還不趕緊給我起來!”
沒錯,媚娘震驚的看到了玉玲瓏再給星兒下跪,她現在是怒火萬丈,在她心裡縱然是星兒的舞蹈扣人心絃,縱然是熟客們都轉向了對頭哪裡,可是這都不至於讓媚娘悲觀和放棄,唯有現在,堂堂“客似雲來”的花魁居然給對頭一個不出名的姑娘跪下了,即使這姑娘明日裡聲名大震,可是又如何,玉玲瓏還是玉玲瓏,“客似雲來”的花魁依然是“客似雲來”的花魁。媚娘忍着怒氣要拉玉玲瓏起身,顧及着還有客人在場,媚娘不敢動粗,可是她心裡早就恨不得玉玲瓏消失。媚娘心裡又急又氣,她幾乎可以想象得到明日裡大街小巷瘋魔般的傳聞:“什麼客似雲來的花魁不敵雲上月鄉的姑娘了”“什麼客似雲來輸了比試,跟對頭下跪了”“什麼玉玲瓏花魁易主了,羣芳會放棄參加了”諸如此類的等等~~~
玉玲瓏咬着牙,她的膝蓋早已經被瓷片刺傷了,汩汩流出的血幾乎讓她跪立不穩,但是星兒還沒有回話,她只能咬着牙承受着,媚娘拉不起她,洶涌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她揚手扇了玉玲瓏一個耳光說道
“你不嫌丟人是吧?老孃也豁出去了,滾,給我滾,一個小丫頭片子,老孃不信邪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媚娘最後一句話對上了星兒,星兒倒也不惱,她上下端詳了媚娘一陣,吃吃的笑着說道
“是啊,繁星能有什麼本事呢?不過就是跳支舞唱幾首曲子罷了,媚娘啊,許久未見你可不如當初了,這麼輕易的就放過了跟你作對的人,可不像是你的作風!”
媚娘陰着臉沒有說話,只聽星兒接着又說道
“嘖嘖嘖,看看我們衆星捧月的玉大家,這麼狼狽,我見猶憐的,怎麼,也沒個恩主來救美,真是不比以往了。那誰,那個大個子,你過來,快點啊!”
鐵鷹一愣,他猶豫的看了看玉玲瓏,見星兒不斷的催促着他上前,遲疑的走上前來,只見星兒吐氣如蘭的俯身在他耳邊柔媚的問道
“你說,剛剛是我的一舞好看呢,還是玉玲瓏的更美呢?”
鐵鷹一愣,隨即臉紅耳赤,星兒更樂了,她不斷的催促着,鐵鷹低着頭甕聲甕氣的說道
“雖然鐵鷹是個粗人,可是你的舞是略微好一些!”
星兒笑的嘴角上揚,只聽鐵鷹接着又說道
“可是在鐵鷹的心裡,玉玲瓏玉大家是最美的,如果要是換做她來跳,肯定會更好的!”
星兒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她冷哼一聲,咕噥道
“牛嚼牡丹,你個混人知道什麼!”
媚孃的臉上笑開了花,一時間鐵鷹以往給她的壞印象都煙消雲散了,她恨恨的瞪了星兒一眼,心裡樂道:讓你多事,嘿嘿,踢在鐵板上了吧?這莽人連老孃都吃了虧,你個小丫頭片子活該!
按照星兒的想法,她以爲自己的一曲傾城之舞應該讓所有的人都沉醉,可是沒料到鐵鷹的一番話讓她臉上掛不住了,她低頭看着兀自在地上跪着的玉玲瓏,眼珠子轉了轉說道
“誒,那粗漢,我知道了,你是喜歡玉玲瓏的對不對?呀!臉紅了,怎麼,你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丈夫不敢承認是吧?這樣吧,要是你照實說,也許我會考慮一下,不讓你的心上人繼續吃苦頭。”
鐵鷹一愣,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玉玲瓏,再看看鮮血染紅的衣裙,鐵鷹冷聲問道
“玉大家是不是有事求你?”
星兒吃吃的笑了,她點點頭,鐵鷹接着說道
“你要是答應了她的請求,我就回答你的問題!”
星兒愣了愣,她眼角的餘光看到有些未走的客戶看向了這裡,眼珠子轉了轉回道
“行啊,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答應了,大個子,你可要說老實話呀!”
鐵鷹點點頭,他走到了玉玲瓏身邊說道
“沒錯,我是仰慕玉大家!你滿意了吧?”
玉玲瓏一愣,隨即覺得頭有些昏昏的,鐵鷹見狀忙攙住了她,復對星兒說道
“你答應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