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約半個時辰.到了秦淮河畔。
雷飛在登上一艘泊靠岸邊的小舟.行入艙中。
李寒秋隨後入艙,只見艙中佈設簡陋,除了漁具之外.再無他物。
雷飛放下包裹,笑道:“今後咱們就暫住小舟之中如何?”
李寒秋道“這小舟難道是沒有主人麼?”
雷飛道:“自在有了。”
李寒秋道:“那舟主何在?”
雷飛一指鼻子道:“就是兄弟。”微微一笑,接道:“這舟中原有祖孫四人,靠此小舟,捕些魚蝦餬口;兄弟已經把此舟買來。“
這時,太陽已然下山;夜幕低垂.已到了掌燈時分。
雷飛行出艙外,拿起竹筒一點,小舟立時向河心行去。
華燈初上,秦淮河中;正是夜市開展時光;只見四面畫舫上,紛紛挑出紗燈,絃歌聲動;遊人漸增。
雷飛卻把小舟駛向一處僻靜的角落;停了下來,低聲說道:“秦淮河畔,風月無邊,乃江南有名的好去處.待會兒花市熱鬧時;咱們更應一遊。
李寒秋搖搖頭,道:“兄弟從不涉足風月,不遊也罷。”
雷飛微微微一笑道:”難得的很,少年人能夠避忌風月,的確是令人佩服。”語聲一頓,低聲接道“李兄弟年紀輕我甚多;此刻咱們又是禍福與共的處境。”
李寒秋道:“是的,雷兄如願折節下交,稱我兄弟就是,”
雷飛點頭笑道:“好,咱們就此一言爲定。”伸手指着一艘巨型花舟說道:“那艘金碧輝煌.高挑四盞巨型走馬燈的巨舟;兄弟瞧到了吧?”
李寒秋道:”瞧到了。”
宙飛瀉“江南雙俠,曾於今日午後,輕裝登舟。””
李寒秋道“這兩人都是年過半百的人,難道還留戀風月?”
雷飛道:”就算他們喜愛此道,但此時此刻.也難有那份心情啊啊!”
李寒秋道:‘那他們登上花舟爲何?”
雷飛道:“這就是叫人疑心之處了,何況;午後時光,正是舟中歌女午睡養神時刻。””沉吟了一陣,按道:“如若那舟中不是住着一位身份高過江南雙俠的人物,就是江內雙俠約人在那舟上交談。”
李寒秋道:“雷兄之意呢?”
雷飛級“因此,咱們得設法混上船去瞧瞧。”
李寒秋道:”如何才能混上船去呢?”
雷飛道:“只有一個辦法.咱們改裝成尋歡客人;登上船去。”
李寒秋略一沉吟,道:“如是別無良策,那就只有如此辦了。”
雷飛道:“此刻時光還早,咱們坐息一刻.再去不遲,”
李寒秋忽然想到了那封書信.說道:“小弟心中有一件事;不知當不當問?”
雷飛道“可是關於那封書信的事麼?”
李寒秋道:“不錯;但如雷兄有礙口難言之處,兄弟也不便多問。”
雷飛淡淡一笑道:“兄部看到了那面銀牌上的花紋麼?“
李寒秋道:“看到了。一面畫龍;一面雕鳳。”
雷飛道:“你可知曉那銀牌來歷麼?”
李寒秋道:”’小弟不知。”
雷飛道;’‘那銀牌上的龍鳳.代表着兩個人,江湖上稱他們龍風雙
劍,那封信,是我一個朋友偷了他們一面龍鳳銀牌,送給我,必
要時可以派派用場。”
李寒秋道:“是偷人家的?”
雷飛道“我被人稱作神偷.如若不交幾個去偷的朋友,豈不是白
白被人叫了神偷之名麼?”
李寒秋知他說的半是笑話;半是實情,一時間很難想出適當的措
詞回答.半晌之後.才緩緩說道“那龍鳳銀牌,有何作用呢?”
雷飛微微一笑道“作用很大,如能用得時地適當.將使人誤會
那龍鳳雙劍也到了金陵,這對江南雙俠等人將會起着一種強烈的嚇
阻作用。”
李寒秋道:“這麼說來;龍鳳雙湖的聲名很大了?”
雷飛道:“龍鳳雙劍的威名,雖然很大,但他們已經息隱甚久。近
年中江湖上很少聽到他們之名、”語聲一頓,道:“至於那封書信,只是
說明一些金陵內情變化,說出咱們處境的險惡。”
他似是言未盡意,但卻突然住口不言。
李寒秋不便再行追問,改變話題.道“今後咱們可就是真要住在
這艘小舟之上麼?’‘
雷飛道:“江南雙俠耳目遍佈.各大門派的高手布集.不只咱們行
動引起了他們懷疑.金陵城中所有的武林人物.都相互地猜忌。,似是在追尋什麼,隨時可以爆發出一場激烈的火拼。”
李寒秋道:“咱們避上這小舟的用心,可是想逃避這場紛爭嗎?”
雷飛道“這只是我的用心之一。但並非主要“雷飛接道:“在未能
子解他們的企圖之前,我們不能捲入這場衝突之中,最重要的是,我
幾經觀察研判之後。發覺江南雙俠的發號放令之處,就在這奉準河上
的花舟之上,這不但出人意外.而且也極爲可疑。,
李寒秋在:“爲什麼中?”
宙飛道,‘金陵方秀,爲何不在方家在大院中發號施令!那裡戒備森嚴,
乃是經過他數十年苦心佈置經營這地加.卻跑來這秦淮河上的花。
舟之上呢?”李寒秋道:“用心在誘人墜入歧途。”
雷飛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這花舟之上,住着一個身份地位都高過江南雙俠之人;江南雙俠,不得不移蹲就教,向他請示。
李寒秋道:“不錯。’‘
雷飛道:“我親眼看到江南雙俠登上那艘大船;因此,咱們要上去查看一下。不過,此行很冒險,說不定會引起一場惡鬥。”
李寒秋道:“‘咱們裝作賞花遊客登上花舟.不和他們衝突就是。”
雷飛緩緩說道“忍耐工夫,言來雖易,行之卻難。如若那花舟之上,確是隱居着比那江南雙俠身份更高的人物,其防守必極森嚴,那舟上的人亦必是觀察入微的厲害人物.不論咱們化裝成何等形貌,亦必將爲人瞧出破綻,那就要靠忍耐工夫應付了。”
李寒缺點點頭,道:“小弟記下了;一切事均由雷兄作上就是。”
雷飛道:“既然如此,咱們到那花舟之上瞧瞧吧【”
當下把小舟搖向百丈之外一處隱密所在.打開包流取出兩套人皮面具,道“李兄弟,戴上這個,咱們此去,只是觀察內情,不可莽撞從事,凡事多多忍耐,不能輕露鋒芒。”
李寒秋道:“小弟記下了。”
雷飛又取出套票農服,兩人換過,悄然登岸繞向那巨舟行去。
雷飛爲了掩飾自己行蹤,繞了一個大圈子,才混人行人羣中,行向龍舟。
這時.花市正鬧行人往來.有如穿梭。
雷飛走下岸來直登上那艘巨大花舟。
李寒秋不知自已戴上那人皮面具後,是一副什麼樣的容貌,但見雷飛卻是位四旬上下的書生模樣,加上一身藍衫.很像一個落第秀才。
那大船上,管絃擅板,正傳出婉轉的歌聲。
李寒秋擡頭看去,只見那花舟紗燈上;寫着“玉美舫”三個大字。
兩人一踏上“玉美舫”,立時有一個龜頭迎了上來,欠身說道“兩位來得正好,小船上只有一間西閣了。”
雷飛動作老練地一揮手,道:“帶路吧!”
那龜頭帶兩人行過紅毯鋪設的廊道,行入人一間小室之中。
李寒秋初登花舟,留心打量了一眼.只見這般花舟,長約四丈,寬約兩丈有餘,舟角處是廚房,中間木板隔成一間間的小閣。
雷飛當先行人那小閣之中,入了座之後說道“我們兄弟初到金陵久聞秦淮花舟之名,今日特來遊賞。”
那龜頭約二十四五,面目俊秀;眼神充足.神態極是和善,但在老江湖雷飛卻已瞧出是一位身具武功的高手,只見他應道:“你老實是眼光獨到,初履金陵,就找上了我們玉美舫,本船酒美人豔;在秦淮花舟中首屈一指,不知你老點幾個菜來!”
說着話;從袖中抽出一份菜單,雙手舉上。
雷飛搖搖手,道:“不用看了,你替咱們選幾樣精美菜餚.兩瓶陳年花雕,找幾位通達詩書,善弦能歌的姑娘就行了。“
那龜頭欠身笑道:“你老放心;小的保管兩位滿意就是。”轉身出室而去,隨手帶上房門。
雷飛低聲說道:“李兄弟,這人不是等閒人物,我們能瞧出他,他亦能瞧出我們,咱們要小心一些纔是。“
李寒秋點點頭,道”“不知何許人物,竟然隱藏花舟之上?”
雷飛接道:“這地方纔能藏龍臥虎,耳聽八方。”
只見木門呼然,一個身着紅衣.頭換宮髯的少女,懷抱琵琶,走了進來;欠身說道:“賤妾玉嫦。”
雷飛呵呵一笑道:“玉嫦,好香豔的名宇啊!””
玉嫦微微一笑道:“墮落風塵的薄命人.還望兩位客爺。不嫌醜俗。”
雷飛道“姑娘貌如春花,叫人一見難忘;快快請坐。”
玉嫦輕移蓮步,緊依雷飛身邊坐下,道‘’酒菜未到之前;可要賤妾先行獻醜一曲?“
李寒秋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息不講話,一切都讓那雷飛作主,只是(後缺2頁,以後補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