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順所率的蒼狼營步卒,雖然不叫陷陣營,但召的是涼州精壯,用的是飛馬牧場工坊裡提供的精良甲冑兵器,再經過高順親手訓練,哪一點都不比皇甫劍前世中陷陣營差。
巨鷹擡首,昂步獨行,黃巾軍又豈能擋得住他的步伐。高順居於陣中,手中戰刀從容揮動,一萬蒼狼將士如同一柄利刃,不斷向前,人擋殺人,馬擋斬馬,穩步推進。
滾滾洪流,一泄千里,又哪裡能堵得住。
三萬步卒組成的鷹翼大陣,兩鷹被阻,鷹首獨進。
不得已之下,徐晃、韓遂二將只有變陣,兩翼稍稍收擾,呈倒釣狀,掛附在鷹首兩側。一面護住大陣左右,一面呈弧形擋住攻勢如潮的兩側黃巾軍。
鷹翼大陣,由兩翼齊飛,鷹蕩而行。變成了兩翼收攏,中間突破。破陣的希望都壓在了高順的蒼狼營身上。
馬元義見中軍阻攔無效,一馬當先,親率中軍精銳攔住了鷹首的必經之道。
同時,命令兩側紡錘加大攻勢。馬元義要在鎮西軍鷹首斬斷紡錘大陣中軸之前,攻破鷹翼大陣的兩翼,再反過來包抄鷹首,分進合擊。
時間就是勝利,速度就是生命!
主陣雙方都在搶速度,黃巾軍兩側紡錘狠命地砸向鎮西軍兩翼,恨不能立即將其洞穿。但坐鎮兩翼的大將徐晃、韓遂也不是白給的,龍驤營、金雕營將士奮起反擊,如波濤堤壩,一次又一次擋住了人數是己方兩倍的黃巾軍巨錘。
金雕營那些剛加入鎮西軍不久的黃巾軍俘虜,也殺紅了眼,狠命地攻殺昔日同僚。戰陣無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容不得半點手軟。
鎮西軍鷹首在高順的指揮下,仍是不急不燥,穩步推進,一點點磨滅中間的黃巾軍。
對於鬥陣雙方來說,誰先破其一翼,誰就取得了決定性勝勢!
“殺!”馬元義騎在戰馬之上,手中長刀高高舉起,聚力再聚力,大吼一聲,大刀狠狠地劈向鷹首正中,鷹嘴的位置。他要打斷蒼狼營的攻勢,爲兩翼爭取時間。
“轟……”馬元義手中長刀所過,正轟在昂首突進的數十蒼狼營步卒中間。一擊之下,這些步卒全被轟倒在地。首當其衝的幾人,更是被劈成了兩半,血肉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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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嘴是整個鷹翼大陣的陣眼,牽一髮而動全身。鷹嘴被破,陣形立即受阻,可敵千軍的蒼狼營不一定能擋得住一員虎將!
“賊將敢爾!”高順見了,大怒,也是縱馬上前。
有道是兵對兵,將對將,鬥陣斗的就是雙方陣式的威力和將領的指揮能力。不想這馬元義竟然下作到打起了這些小兵的主意。
“你的對手是本將!”
高順飛馬趕到陣前,怒喝一聲,左手鐵盾往上一撩,架住了馬元義正要下劈的大刀,右手長刀也是狠狠地劈了過去。
“陷陣!”高順一邊擋住馬元義,一邊衝緊隨而來的萬人將吼道。
陣式不能停,一停之後,再想如意運轉就難上加難。
“遵命!”萬人將接過高順的指揮大權,有點凌亂的蒼狠營又緩慢轉動起來。
高順左盾右刀,能步戰也能馬戰,與馬元義在兩軍之間大戰到了一起。刀光盾影,覆蓋了數丈範圍,激戰雙方自動退避,誰也不想受到無妄之災。
“你這是找死!”
馬元義見自己被敵將擋住,剛剛被阻的大陣又運轉了起來,是又急又怒,禁不住大罵起來。手中大刀舞得更急,每一刀都如狂風暴雨,掀起陣陣狂濤驚浪,將高順整個人都籠罩在了刀光之中。
“大言不慚!”
高順絲毫不懼,左盾防守,右刀伺機還擊,如磐石一般,風吹不動,雨打不透。
兩人你來我往,大戰在一起,一時旗鼓相當,難分高下。
兩方大陣,就像兩個巨大的絞肉機器,吞吐着一個個鮮活生命,凡是陷入其中的人、馬都被絞爲肉碎。地上血水橫流,一具具屍體千奇百怪地躺倒在地上。
洛陽城外成了一個血色戰場,雙方已有數萬將士倒在了血泊之中,被兩個巨型大陣吞沒,死亡人數在不斷增加。
戰爭打到這個地步,拼的不僅是實力,更是毅力耐心。誰先堅持不住,必會敗亡。
洛陽城頭,張角臉色灰暗,看着不斷倒下的黃巾軍精銳,心在流血。
“爲什麼會這樣,他們本不該如此送命。他們應該在田間耕作,在家中伺守着妻兒。我錯了……”張角不住喃喃自語,抑制不住心中悲意,又劇烈地咳嗽起來。
“噗……”一口殷紅鮮血噴出老遠,張角身子一歪,緩緩倒地。
“父親……”張寧悲呼一聲,撲到張角身上,將他慢慢地扶了起來。
“師父……”張燕、楊鳳、張白騎也迅速圍在了張角身邊。
守在城頭的黃巾軍見天帝張角突然吐血倒地,全都禁不住驚呼,不知所措。
被張寧扶起來的張角面呈灰色,一點血絲都沒有,如死人無異,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張燕等人還真以爲張角身亡了。
“大家別慌!天帝沒事,只是一時昏迷。楊鳳你去接管城中防務,記住千萬不能亂。”張燕最後清醒了過來,看着昏迷不醒的張角,又看了一眼六神無主的張寧,接過了指揮大權。
楊鳳領命離開,張燕、張寧、張白騎擡着昏迷不醒的張角,下了城頭,搬上張角乘坐的鸞駕,護送回宮。
時間如水,轉眼間到了午時。烈日當空,洛陽大地赤熱難當,兩軍將士更是揮汗如雨,麻木地揮動着手中兵器,你砍我一刀,我刺你一槍。
隨着戰事的進行,雙方的傷亡逐漸增加,戰事也已到了最後關頭。
戰神車上皇甫劍面無表情地注視着這一切,眼如一灣深潭,看不出心中所想。
“主公,我軍傷亡太大,該叫鐵騎出擊了!”
站在一邊觀陣的軍師賈詡,看着鎮西軍將士傷亡不斷加大。心裡奇怪,爲何到了如此關鍵時刻,主公還沒有動用早以蓄勢待發的龍虎豹騎,忍不住開口說道。
“龍、虎、豹三騎現在出擊,當然能迅速擊潰黃巾軍。”
“但這不是本將想要的,本將的部下應該是支鐵軍,打不垮拖不爛。鎮西軍成立時間還短,需要真正的血戰,只有經過血與火的考驗,他們才能成爲本將心目中的鐵軍!本將就是要這三萬步卒正面擊敗五萬黃巾軍,樹立起一支鐵軍形象。”
皇甫劍站起身來,看了看守在他周圍的衆人,慢慢說道。
“屬下明白主公的苦心了。”賈詡聽後,也是點頭贊成。
“龍一、龍二、龍三,火速救援高順將軍,切記不可令他有任何閃失。”就在兩人說話之時,皇甫劍臉色微變,向龍一等人命令道。
“諾!”龍一三人接令,三匹黑色神駿向高順、馬元義交戰的地方飛馳而去。
“主公,出了什麼事?”賈詡問道。
“這馬元義不簡單,高順不是他的對手。”皇甫劍一邊關注着戰場,一邊回答道。
在諸將之中,高順武藝並不是很高,但練兵、臨場指揮能力當世一流。皇甫劍好不容易纔將他弄到帳下,當然不想他出意外了。
三馬飛騰,很快就出現在戰場之中。
也就在龍一、龍二、龍三到場的那一剎那,異變頓生。馬元義高高躍起,一刀劈飛了高順手中鐵盾,一隻腳狠狠地向高順踢來。高順躲閃不及,馬元義一腳正中他的背上。
馬元義含怒一腳,勢大力沉,高順在馬上坐立不穩,栽下馬來。如此良機,馬元義又豈肯放過,操起大刀一劈而下。
眼看高順就要喪身在馬元義刀下,就見兩柄狹長幽黑戰刀突兀地出現在馬元義面前,一刀封住了馬元義的大刀,另一刀橫削,切向馬元義腹部。
“當……”火花四濺,馬元義勢在必得的一刀落空。接着又是“噗”的一聲,馬元義一聲慘叫。轉頭一看,自己腹部開裂,血流如泉,就連裡面的腸子都流了出來。
龍一他們是誰?是殺手中的殺人,暗殺,突襲是他們的強項,正面廝殺他們不可能一擊得手,但在這種混亂的場面,那可是殺手的天堂,馬元義不死纔怪。
摔落馬下的高順,見馬元義一刀劈來,知道自己已無力再避,已經作好了死亡的準備。卻不料馬元義的刀沒有劈下來,自己反而被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的夾了起來。
“高將軍沒事吧!我三人奉主公之命前來相救,不想還是遲來了一步,讓將軍受驚了。”龍一一刀刺殺馬元義之後,對高順拱手說道。
“多謝三位相救,要不是三位施以授手,在下已經成刀下之鬼了。”
高順抹了一把臉上冷汗,拱手說道。
“好,既然將軍沒事,我等三人就不打擾將軍了,告辭。”
三人衝高順揮了揮手,策馬離開。
高順看到倒在地下死得不能再死的馬元義,心是更是吃驚,這主公身邊都是些什麼人啊。眨眼之間,就將馬元義這樣的高手斬於馬下。
別人不知道,高順可是清楚馬元義的厲害。
“黃巾軍主帥已死,弟兄們,殺啊。”
高順打起精神回到戰陣之中,接過指揮大權,高聲吶喊起來。
“殺!”蒼狼營將士士氣大振,齊聲咆哮。
黃巾軍紡錘大陣中軸本就被蒼狼將士打得喘不過來,現在又見主帥身亡,哪裡還能擋得住蒼狼營的如潮攻勢,很快就出現了潰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