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在腦海裡尋找着,尋找着和這茶葉有關的信息。而四周圍觀的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他們有說剛纔是不是誰看錯了,或許,就是誰在吹牛。也有的人說,我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我聽到有人說瞎貓後,我的腦袋裡一下清醒了過來,我轉過頭去,向着那說瞎貓遇到死耗子的人的方向,狠狠的望了一眼,那人在得到同伴的提醒後,也看到了我的表情,他纔想起我是一個盲人,立刻就不再說話了。
我轉回頭,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然後很鎮定的望着那幾位專家,那幾位見到我的表情後,心裡開始七上八下起來,他們怕我真能再次判斷出來這茶葉的名字和產地來。如果又讓我說對了,那他們專家的臉面往哪裡放呢?而且,現在四周這樣多的人,他們也知道事情的一個大概經過了。要是傳回國內,他們這臉就丟大了。於是,這幾位專家在心裡不約而同的祈禱起來,祈禱我千萬不要說對。
四周安靜了好一會兒後,我開口說道。
“此茶爲烏龍茶。”說完,我還是故意停頓了一會兒,然後開始慢條斯理的繼續說了起來
“烏龍茶屬於青茶。”
“其品種有:鐵觀音、黃旦(黃金桂)、本山、毛蟹、武夷巖茶、凍頂烏龍、水仙、大紅袍、肉桂、奇蘭、鳳凰單樅、鳳凰水仙、嶺頭單樅、包種等……”
“這茶應該是:大紅袍。產地是:福建。也不知道我判斷的是否正確?請各位指正。”說到這裡,我把手上的茶葉放到了鍾羽遞過來的盤子裡。等我做完這一切後,那幾位專家裡纔有個人讚許的說道:“不錯,就憑能用觸覺和嗅覺判斷出來,我已經很佩服了。”
“呵呵,見笑了。”我這時也只能謙虛一下了,要不是因爲鍾羽在先前仔細的給我講解過,我自己記憶力好,今天就真可能出醜了。我說完話,手臂上稍微用了點力,鍾羽知道了我的意思,於是對他們說道:“我們還需要去參觀一下,如果沒其他事,我們就先離開了。”鍾羽說着挽着我慢慢的走開了。圍在周圍的人見我還真能準確的說出來那茶葉,對我的看法都變了,他們議論着我,而我卻鎮靜的從人羣裡走了出去。
走了幾步,大島晴子走了過來,然後她禮貌的對我說:“阿光君,你的表現太讓人驚訝了,主辦這次交流會的山上先生想請你去談一下,您願意去嗎?”
“哦。”我哦了一聲後,沒馬上答應大島晴子,而是側過頭望了望我身邊的鐘羽,鍾羽見我望着她,她嗯了一聲,又點了點頭,我知道她是同意去見見那位山上先生了,我得到她的同意後,我纔對大島晴子說道:“那就有勞晴子給我們帶路了。”大島晴子聽我願意前去,很愉快的帶着我們去見山上去了。
來到二樓山上的辦公室,我們剛一進門,山上就迎了出來,他有點激動的握着我的手,通過大島晴子的翻譯,我明白山上先生是在表示對我那能力的誇獎和羨慕,也對我表現出了特別的尊重,我謙虛的回答着他。
在我們都坐下後,山上先生把從監視器裡看到的一切又負數了一次,我這時才明白,爲什麼剛纔發生的事情,他就知道的這樣清楚,猶如親眼看見的一樣。原來,茂原國立圖書館也算是日本國裡比較有名的圖書館,裡面存放着很多國家級文物,所以,每個展廳裡都有安裝上監視器。
我聽着從山上先生拿過來的筆記本電腦裡傳出來的我自己的聲音,每句話都是這樣清晰,可是,我聽着自己的聲音總覺得好難聽,好彆扭,山上看我臉色有點不對勁,忙躬了下身說了一句話,我沒明白是什麼意思,大島晴子聽到山上先生的話後,忙很謹慎的給我翻譯了出來。原來,山上見我臉色不對,以爲我是生氣沒經過我的同意,就輕易的把監視器裡錄下來的文件保留下來了,山上說,如果,我不願意,他會立刻刪除掉,並向我道歉。我聽完大島晴子的話,也不好意思的說,不是因爲那個原因,而是我聽到自己的聲音是這樣的難聽,所以,臉色纔不好的,我又不是名人,這些只要山上先生願意,保留多久都可以。山上聽了大島晴子翻譯過來的話,他才擡起還彎着的腰,然後爽朗的笑了起來,他說我聲音不難聽,很有男人味呢。我是越聽越臉紅,忙岔開話題,問他請我上來有什麼吩咐。他也言歸正傳,說剛看了我的表現,感覺到我對茶有一定的研究,想請我在五天後的茶藝展示裡能展示一下,如果我同意,他好來安排時間,也準備一下我所需要的茶具。我聽後,開始沉思起來,我雖然對茶文化有一些瞭解,但還遠遠的不夠,所以,我必須想清楚了,才能答應,我可不想出醜,古話不是說、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嗎。
山上看着我在那裡思索,他也不打攪我,而是親自端來兩杯沏好的茶,分別遞給了我和鍾羽,我接過茶,道了一聲謝後,喝了一口那用青瓷茶碗盛着的茶湯,入口清純,絲絲香味慢慢的在口中蔓延,我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真是好茶。”
“阿光君知道是什麼茶嗎?”
“不會是那大紅袍吧。”我想了想,擡起頭來望着山上回答道。
“不錯,不錯,阿光君真厲害。”山上一邊點着頭,一邊豎起大拇指對我說道。
“呵呵我也是猜的。”我不好意思的說。
“哪裡,哪裡,就算是猜,那也要有一定的瞭解,纔可能去猜啊。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了解很多關於茶的知識。”山上先生可是分析起我來。我也就只有在那裡聽他的分析,我怎麼越聽他說的越不像我呢。很多‘優點‘我自己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山上對我一翻分析後,感覺也很滿意了。見我不住的點頭,於是,又說了幾句話,大島晴子還是向前面一樣,一句一句的翻譯過來,我機械的聽着,根本沒注意聽,還不住的點頭。山上見到我點頭了,眼裡閃過一絲得逞的眼神,然後,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這下才停止了那雞啄米似的點頭。大島晴子不失時機的把山上的話翻譯了過來,我一聽就傻了。原來,山上最後幾句話是問我是否同意在五天後的茶藝展示中露一手,他見我點頭,就拍着我的肩膀對我能參加表示歡迎。我這時也不好推遲了,要是我推遲,不是表示我剛那樣只顧點頭,而根本沒聽他所說的話,那樣也太不禮貌了。不得以,只有想辦法,怎樣來展示一翻了。
下午是自由活動時間,也是主辦方爲了讓被邀請的客人能有時間去上野觀賞一下櫻花,而預留的時間。因爲櫻花的開花期只有七天,而今天已經是倒數的第二天了,所以,把原來今天下午的探討會給往後挪了挪。
我和鍾羽回到酒店後,大島晴子在得知我們想自己去逛逛後,表現出很理解的樣子離開了我們。我能從她的語氣裡知道,她以爲我是想有個二人世界呢。我衝着鍾羽傻笑着,鍾羽被我和大島晴子的表現弄來很不好意思。
吃過午餐,我說帶鍾羽去一個地方。鍾羽在問了幾次,我都笑而不答後,她也就不再問了,乖乖的跟着我,我先帶她到了地鐵站,坐上了JR三號線,向新宿的方向去了。一個多小時,我和鍾羽在新宿西口的車站下了車。下車後,我們走了出去。下車後,她挽着我,靠在我身邊,我們就這樣向前走着,我憑着記憶向前走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但誰也不會注意誰,我和鍾羽也不過是這裡的一個過客而已
在走了很長一段路後,我停了下來,鍾羽望着我,不知道我爲什麼就停了下來,她問道:“我們到了嗎?”
“沒呢,我找不到路了。”我很誠懇的對她說道。
“啊?你不知道路還這樣坦然的帶我走這樣遠。”鍾羽聽我說找不到路了,嬌稱道。
“路是找不到了,但大的方向是對的哈。”
“哦,那我們是要去哪裡?”
“你看看四周,看看有沒什麼特別的房子?”
“有,我看到有兩棟差不多高的房子,就不知道你說的是哪一棟?”鍾羽在我的提示下,看到了我們右手邊的那兩棟高樓。
“對了,就是它了。你現在看起來這是兩棟高樓,其實,你等下就能看到,其實,它們也算是一棟樓呢。”我一邊說着,一邊帶着鍾羽向那棟樓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