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你他x的到底想幹嘛?”
在世界盡頭和老凱文言笑甚歡,很快就把生意談妥,算是完成了玫瑰託付的任務。沒有答應老凱文的殷勤挽留,烏鴉帶着雌豹起身離開了酒吧。
天已經全黑了,又到了每天狂歡的時刻,綠區之外,普通人早早回到了家中,把城市讓給了控能者們。
世界盡頭所在的街區比較靠近市中心,可不像血巷那麼僻靜,霓虹燈下,衣香鬢影,美酒芬芳。
大街上,無數控能者在燈紅酒綠間流連忘返,小巷裡,三三兩兩的陰暗身影神出鬼沒,燈光無法照到的陰暗角落裡,還有禁藥的香氣和誘人的喘·息聲飄出。
放·縱而頹廢的大都市,卻帶着魔鬼般的誘惑力,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剛離開世界盡頭沒多久,繞過一條陰暗小巷的時候,從開始談生意就一反常態沒有開過口的雌豹突然暴起,把烏鴉一把推進小巷裡,抓着他的領子低聲咆哮。
“你他x的知道不知道,玫瑰列那麼一長串清單,就是爲了讓別人無法猜透我們的真實目標,不讓別人知道這次是要去找地下掩體。”雌豹壓低了聲音怒吼着,“你他x的自作主張改了清單,把真實目標都暴露了,x的,他x的你爲什麼?”
“便宜呀。”
“便宜你xx。”
雌豹的短髮都快豎起來了,揮拳就朝烏鴉的臉上砸了過來,烏鴉只是偏了偏頭,讓開雌豹的拳頭,同時伸出一根手指輕飄飄的朝雌豹的額頭點去。手指點到半途,就想變魔術一樣,一隻源能烏鴉從指尖突然冒了出來,箭一樣撲向了雌豹的臉。
“x,什麼玩意。”雌豹的手鬆開烏鴉的衣領,退開一步,把飛來的源能烏鴉迎面抓住,一聲低響,源能烏鴉在雌豹的手心炸開,威力控制的很小,就是嚇人一跳而已。
“爪子收好,別隨便撓人,小心撓到刺蝟。”烏鴉並未移動,依然站在雌豹正面,輕輕撣去衣袖上的塵土,再理了理被抓亂的衣領,平靜的說道,“另外糾正你一個錯誤,只要你們兩個還沒有打算改主意,那裡是‘咱們’的真實目標,而不是‘你們’的,”
“x的,你……我……”雌豹一肚子火氣,卻結結巴巴的沒能說出什麼辯駁的話來,咬牙切齒的生了半天悶氣,才恨恨的跺了跺腳,“x,好,是咱們的目標,我說錯了,我承認。”
“很好,改不改另說,但知錯就認,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烏鴉眯着眼睛笑了笑,“然後,你覺得你比玫瑰更聰明嗎?”
“你他x的別想挑撥離間,我可不和玫瑰比。”雌豹的眉毛又豎起來了,“她是最聰明的,比世上所有人都聰明,不像你,你他x的是陰險。”
“嘖嘖,一上來就佈下三道殺人陷阱誘我上鉤,我怎麼覺得她的陰險程度也不差?”
“你他x再敢說玫瑰壞話,老孃跟你翻臉啊。”
“哈?”烏鴉指了指衣領,又指了指自己的臉,“剛纔這兩下原來還不算翻臉,這是友好的表示嗎?”
“x,我,我……”論言辭,雌豹怎麼可能是烏鴉的對手,再次被他擠兌的啞口無言,憋了半天才攥緊拳頭道,“你他x別轉移話題,老孃問你話呢。”
“如果你沒覺得自己比玫瑰聰明就好辦了。”烏鴉睜開眼,挑着眉毛冷笑道,“她都知道讓我隨機應變,你卻自作聰明質疑我?剛纔不是配合的挺好嗎,怎麼出來就變樣了。”
“剛纔配合你是在外人面前給你留面子,誰他x知道你會這樣隨機應變呀。”
“呵,外人,我喜歡這種叫法。”烏鴉反而笑了,居然很耐心地給雌豹解釋道,“我知道玫瑰的顧忌,咱們火中取栗,等於從血槍和呼嘯軍團的嘴邊把肉搶走了,如果讓他們知道了會很被動,就算咱們不怕他們,但如果中途他們給咱們搗亂,也會很麻煩的,所以不讓他們知道是最好的。而那邊剛搶完信息,咱們這邊就開始準備那個叫……哦哦,謝謝,準備去廢土世界的物資,等於明擺着告訴他們,其實果子被咱們摘走了,他們肯定不會放過咱們。”
“哼,知道你還……”雌豹不繼續說下去了,她雖然暴躁但並不傻,已經明白烏鴉肯定有自己的打算了。
“此一時彼一時,情況不一樣,應對方法當然不同,這也是玫瑰讓我隨機應變的意義,具體的原因,你回去告訴玫瑰以後,她自然會和你解釋的。”烏鴉笑眯眯的說道,“作爲一隻貓,就該老老實實的去玩毛線球,動腦子這種事不適合你。”
“x,你他x纔是貓,老孃是熔岩豹。”雌豹威脅似的揮揮拳頭,突然反應過來了,皺眉道,“你說‘我’回去?你不回去?”
“哈?你是邀請我一起回家嗎?這也太快了吧。”
“呼”,理所當然,一枚拳頭砸中了烏鴉的臉,穿透殘像轟在牆壁上,烏鴉說完那句話就已經遁入陰影逃到一邊了。
“媽x,玫瑰說了,時間緊迫來不及來到處找你去,而且既然現在是合作關係,那你乾脆先住進事務所,有什麼事可以隨時和你說。x,要不是玫瑰這麼說,老孃才懶得搭理你。”
“嗯,而且小樓她的耳目衆多,也方便監視我的動向。”這話說出來就要破壞合作默契了,因此烏鴉只是笑笑,隨意的說道,“我知道了,不過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你先回去吧,過一會我自己回去,放心,我找得到路。”
“嗯?私事?有架打?”雌豹眼睛都亮了,摩拳擦掌的說道,“我來幫忙好了。”
“別把誰都想成你。”烏鴉翻了個白眼,“只是去見幾個熟人聊聊天,不是用拳頭聊的那種。”
“嘁,那你自己回去吧。”雌豹失望的咕嚕了幾聲,怏怏的轉頭走出了暗巷,很快,外面就傳來雌豹興奮的喊聲,“x,又他x是你們幾個飆車的,老孃砸爛你們的破車。”
“轟”。
“嘖,真是敏感的貓科動物,一瞬間沒控制好的殺意差點被她發現。”烏鴉嘆了口氣,插着口袋提着提箱,溜達着朝來時的路走去,“讓我看看這次又是誰吧,希望不要再遇到孫憫那樣的奇葩了。”
烏鴉要去的正是世界盡頭,剛纔和老凱文談生意的過程中,從殷勤的侍者捧來的酒單裡,烏鴉再次看到了那個熟悉的接頭標誌。
有着髮絲交叉的正七邊形。
但看到他烏鴉只是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隨意的點點頭,就拂去髮絲把侍者打發走了。
此時重新返回,老凱文已經帶着保鏢離開了,酒吧裡還是一樣墮落銷·魂,烏鴉環視一圈,之前的侍者馬上迎了上來,也沒說話,只是引導着烏鴉,把他帶到了酒吧角落的一個開放隔斷旁,越過隔斷,可以看到一男一女兩個人並排坐在沙發上,沒有陪酒的女人,茶几上開啓的酒也沒有碰過。
兩人穿着差不多,像是情侶裝一般,坐姿和位置看上去也很親密,但藉着朦朧的光觀察兩人的容貌,英俊和美麗的外表下,始終隱藏着一種奇怪的陰森感,以至於就連他們臉上的笑容都被襯托的很僵硬,像是粘在臉上的面具一樣。
似乎是發現了烏鴉的審視,兩人的視線同時掃過烏鴉的臉,眼神冰冷,就像在審視一塊石頭一樣。目光只烏鴉臉上掃了一圈,兩人就重新垂下頭依偎在一起,再也不理會烏鴉了。
烏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兩人旁邊的隔斷裡坐下,背靠着兩人依偎的位置,侍者在端上了兩杯威士忌以後就不再打擾烏鴉了,一切都順理成章,就像這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酒吧體驗一樣。
烏鴉倒也不着急,一邊小口小口的品味着帶有香草味和泥煤味的醇厚口感,一邊欣賞着舞臺上縱情嘶吼的樂隊和被他們簇擁着的盡情扭動的舞者。
就這麼坐了十多分鐘,身後突然傳來模糊不清的微弱聲音:“烏鴉?”
聲音冷淡刻板,聽不出任何一點情緒波動。
烏鴉彷彿根本就沒聽見,不僅始終沒有回頭看,甚至連動作都沒有片刻停頓。
“一會跟上來。”隱隱約約的聲音又來了,這次換成了屬於女性的聲音。
“嗷~”舞者的扭動告一段落,瘋狂的觀衆開始狂熱的尖叫起來,烏鴉也舉着酒杯揮着拳頭,爲衣衫單薄的舞者獻上自己的熱情,背後,一男一女同時起身,依偎着朝酒吧外走去。
烏鴉並沒有跟上,反而繼續欣賞舞臺表演,直到五分鐘後,臺上的一曲終了,烏鴉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施施然的走向了酒吧的後門。
一出門,就看到之前引路的侍者正等在門後的小巷裡,看到烏鴉出來了,只是隨意的點點頭,就自顧自的順着小巷越走越深。
跟在侍者背後,烏鴉轉過小巷的轉角,一男一女正站在轉角後的陰影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