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是你的槍快,還是我把暗格裡的東西破壞的快?”
“x,你xx的什麼時候……”
“小火,讓他說。”
紅衣女人眼珠都沒朝雌豹轉動一下,始終盯在烏鴉按在牆上的手上,聲音也很平靜,並沒有疾言厲色,但雌豹聽到了卻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樣,嘟着嘴不再插話,嘀嘀咕咕的嘟囔着:“好好好,我閉嘴,每次都這樣,我又不是傻子……”
“你埋伏我,我的確沒有想到。”烏鴉沒理會不敢說話只能試圖用眼神殺死他的雌豹,“第三回合算你贏了,但是我還有我的回合。”
“密室裡什麼也沒有,連擺放過東西的痕跡都沒有,但是到現在我依然認爲,這裡是最重要的儲藏室,因爲這裡的確是小樓最安全的地方,因此唯一的解釋就是密室裡有暗格,東西存放在暗格裡,比如那棵樹苗。”
“但是在樹苗出現之前呢?樹苗出現之前會是一直閒置着的嗎?不,這裡不是閒置的房間應有的樣子之前肯定也在使用之中,雖然不知道存放的是什麼,但保管的這麼隱秘安全,一定是你或者你們最重要最不容有失的東西。”
“當然,這只是猜測,而且你爲了埋伏我,很可能已經把東西提前移走了,但是……”
“但是我的站位出賣了我。”紅衣女人的視線從烏鴉的手上決然移開,轉向他的笑臉,目光轉動間,美麗的臉上已經平靜如水。
“對,你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門口一步,我有意變換了兩個脫離你攻擊範圍的房間,而你都沒有追過來,任由那隻貓一個人和我戰鬥。單純的自信?不,我不相信,我更願意相信,你是不敢離開門口,因爲這裡有你最重要的東西,你怕給我留下可趁之機。”一口氣說了很長一段,烏鴉虛弱的一陣喘息,但精神還是相當亢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微笑着說道:“既然這樣,我當然要進來看看了,不然不是白跑一趟了嘛。至於我什麼時候進來的……呵呵,最開始。”
“恩?”紅衣女人神色微動,像是想到了什麼,掛在手臂上的陽傘動了動。
“你也發現陽傘礙事了吧,太擋視線了。”烏鴉一點也沒有掩飾自己拖延時間調整狀態的打算,盡力恢復體內越來越少的源能,“在你揮舞陽傘擋住轟炸的時候,你能靠聲音和源能感應發現飛在空中處於爆炸臨界狀態的源能烏鴉,但有它們作掩護,最小的一隻從你旁邊的地面上偷偷蹦過去,就沒那麼容易發現了吧。”
“有了先入爲主的印象,再在空房子裡尋找暗格就容易的多了,恩,這裡確實很適合做暗格,外牆無法破壞,內部又難以發現,換我我也選擇這裡。”
“其實只是一個小小的推理和一次不值一提的賭·博而已。”烏鴉幾次深呼吸,讓自己的臉儘量恢復血色,帶着羞澀的笑容重新說出之前的宣言,“現在看來,第四回合我僥倖贏了,二比二。”
“我承認,你說對了,這一回合你贏了。”獨目在烏鴉臉上凝視了許久,紅衣女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作爲贏家,回答輸家一個問題吧。”
“好。”
“爲什麼你會盯上樹苗?你盯上變種人我不奇怪,但我始終沒有想通,你怎麼知道樹苗纔是關鍵。”
“呵,你親自告訴我的啊。”烏鴉按在牆上的手始終沒有動過,另一隻手指了指紅衣女人,又指了指雌豹,“還有她,你們兩個聯手告訴我的。”
紅衣女人沒接烏鴉的廢話,抿着嘴脣平靜的看着他,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無趣。
“好吧,直話直說,這其實是個意外,因爲我從一開始就覺得她的出現過於巧合,而且你倆的表現也有悖邏輯。”烏鴉指了指雌豹說道,“畢竟我當時剛進入城市沒多久,還不瞭解你們的情況,難免會按照常理思考,如果現在再讓我遇到同樣的事,我反而不會對她的表現有所懷疑了。恩,難怪其他人都無動於衷呢,原來這纔是她的常態。”
“x,你xx說誰做事沒邏輯呢?”
從兩人開始對話,雌豹就處於一種詭異的狀態之中,基本表現爲誰開口眼睛就張大嘴盯着誰,眼中的驚訝就沒有消退過,臉上彷彿都畫滿了問號。不過烏鴉最後這句她顯然聽懂了,要不是忌憚烏鴉的威脅,現在她的拳頭大概已經轟在烏鴉的臉上三次了。
“意外有意外的好處,有了先入爲主的印象之後,你再做什麼事我都會產生懷疑了。”烏鴉朝雌豹一攤手,惹得她怒火更盛之後才慢悠悠的解釋道,“比如說,那個垃圾堆。”
“我和血槍的蜻蜓從開始就一直在盯着變種人,眼看着變種人把試管藏進垃圾箱裡,沒有動手搶奪只是因爲彼此忌憚。我承認當時我的注意力當時完全集中在試管上,根本沒有留意樹苗,但是,你出現了,然後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了。”
“也許對七界之都的人來說,不想參與就選擇離開是很正常的事,但當時我沒這個概念,在我看來,就算你有逛街的愛好,暗巷和垃圾堆也顯然不是什麼好選擇,再加上先入爲主的懷疑,於是我仔細搜索了垃圾箱周圍。”
“發現樹苗消失了?”
“對,而且消失的地方剛好有一片雜草,不,應該說,變種人剛好把樹苗扔到了雜草上。嘖,雜草就是你拿走樹苗的途徑吧?變種人也是有意配合你,讓你把東西轉移的。”
紅衣女人不置可否的翹了翹脣角,一言不發。
“看來就是這樣了。”烏鴉肯定的點點頭,“這個回答還算滿意嗎?”
“很滿意,一晚上的疑惑終於解開了。”紅衣女人似笑非笑的點點頭,“認識一下吧,我叫玫瑰。”
“人如其名,果然越是嬌豔的玫瑰就越帶刺。”
“呵,謝謝誇獎。”玫瑰微微屈膝致謝,第一次在烏鴉面前綻放出真正的笑容,“我會永遠記住這句話的,如果你願意,我也可以幫你把這句話刻在你的墓碑上留作紀念,雖然它不適合作爲遺言。”
烏鴉的臉色沉了下去,心也沉了下去,因爲他看到,玫瑰剛纔已經垂下的槍口,又一次擡起來指向了他。
“我剛纔出門的時候你一直在暗中窺視吧,烏鴉先生。”玫瑰一旦笑起來,風姿更加迷人,但骨子裡總是透着一股森寒的氣息,令人不敢靠近,“那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從一早開始手裡就一直把這個箱子帶在身邊,甚至帶來了這裡?既然決定要埋伏你,我爲什麼不提槍匣不拿武器,反而提着一個不相干的箱子走來走去呢?”
烏鴉的身形閃動,果斷離開暗格出現在玫瑰面前,兩指併攏抹向玫瑰的喉嚨,薄薄的刀片隱在指縫間,如同盤踞成環伺機待發的毒蛇一般。
那麼玫瑰就是捕蛇人。
玫瑰不閃不避,在烏鴉靠近的同時擡起陽傘指向了烏鴉的頭。被陽傘指着,烏鴉只覺得頭皮發麻,收回割喉的手指,身體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扭曲摺疊,強行扭轉到玫瑰的側翼,就在他原本的位置,一道充滿了毀滅性源能的光束從陽傘尖端射出,轉瞬間穿透了烏鴉的殘影。
腕刺暗襲,突然彈出袖口的腕刺就像毒蜂尾後的針,由下至上陰狠的刺向玫瑰的左肋,直指玫瑰的心臟。
玫瑰突然像芭蕾舞般原地旋轉起來,身體轉動中讓腕刺貼着纖細的腰肢擦身而過,同時舞起的陽傘帶着呼嘯的風聲,重錘般砸了下來,力量之大絲毫不遜於雌豹的拳頭。
但依然只砸到了殘影而已,烏鴉在陽傘落下的同時,就已經急速繞到了玫瑰另一側,這次甚至都沒用武器,以指爲刺同樣足以致命。
身體的旋轉讓玫瑰的旗袍下襬飛揚,飛揚的旗袍內turn啊伸出一根半透明的花藤,花藤頂端盛開着一朵碩大的血紅色玫瑰,花藤升至半空,血色玫瑰猛地左右裂開,就像一張突然張開的大嘴,扭動的花瓣就是嘴裡的尖牙,大嘴迎頭罩下,就想要把烏鴉的半截身體一口要掉一樣。
烏鴉眼角一陣跳動,連續貼地後滾翻,脫出了大嘴籠罩的範圍,大嘴一口啃在地面,發出一陣不滿的咕噥,重新恢復成血色玫瑰,散發着沁人的清香。
旋轉停止,旗袍落下,花藤和鮮花在最後一刻縮回了旗袍下,玫瑰依然站在原地,噙着淡淡的笑意,陽傘遙指烏鴉。
“近身戰,聰明的選擇,不錯的嘗試,可惜,我並不是很討厭近身戰呢。”磁性的聲音低沉的說道,“其實烏鴉先生也可以嘗試一下陰影穿梭或者魂像突破,我一點都不介意。”
“我介意,雖然那隻貓在一邊無聊的舔爪子,但是……嘖,連環計用的真不錯。”
“呵,看來烏鴉先生已經認清現實了,是啊,爲了給你打造這個埋骨之地,我昨晚不得不把她轉移到了箱子裡,就是爲了保證萬無一失,但既便如此,想讓你自己走進絕地,還是廢了不少功夫呢。”
“不過還好,努力沒有白費,現在,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