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雨問紫靈珠爲何不將那網四面都圍住。
紫靈珠斜眼瞪了他一眼,道:“難道你沒有聽過聖人語:‘網開一面’麼?”
柳孤雨聽了,一頭是汗,“既然網開一面,不如不要抓了,裝什麼慈悲,簡直是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要麼就不要抓,要麼別什麼網開一面。”柳孤雨嘲笑紫靈珠道。
紫靈珠再一旁聽了,一腳又踢了過來,這回柳孤雨想要躲閃,卻依然被她腳尖掃中。
“你懂個屁,要是我不網開一面,那沖天山雉,怎麼鑽的進羅網裡來?”
柳孤雨一聽,愣了,心道:這倒是,我居然沒想到,果然是我想錯了。他心中自覺想的不周全,口裡卻道:“不錯啊,跟你在一起呆的久了,我人倒是變笨了。”話語間似乎他是受了紫靈珠的影響,這才變得呆頭呆腦。
紫靈珠哪裡會放過他,又是三拳兩腳招呼了過來。這會柳孤雨早有提防,一一閃過。
兩人打鬧了一陣,將羅網布置好了。便打算找個地方朵起來。但是若躲在其他地方,恐怕抓不住那沖天山雉,必須躲在留出的那面空網的方向。
但是沒有佈網的方向上,正對着山壁,從山壁到落網處,都是一片平坦的山石,兩人沒處躲藏,紫靈珠喃喃的道:“這可怎麼辦?若是我們在這裡被它看見,那她定然不肯過來啄食蟲子。需想個法子弄個藏身之地纔好。誒,柳孤雨,你有什麼方法麼?”
柳孤雨正在閒散的看着周圍的風景,沒留神紫靈珠問話。紫靈珠又大聲說了一遍,柳孤雨這才聽清,想了想,道:“辦法倒是有,兩個。”
“什麼辦法?”紫靈珠問道。
“一、挖洞,二、搬石頭。”
紫靈珠聽了,相當失望,“這算什麼鬼辦法,是人都能想出來。”
柳孤雨訕訕的道:“人能想出來的辦法,就這兩個,神仙能想出來的辦法,那得你去想了。你有什麼道術,能叫我們隱身,那倒是可以。”
紫靈珠聽了,嘆了口氣,“我們桃木系的道法,就沒聽說過有隱身之術,其他的到宗法系,倒是偶有耳聞,想來想去,也確實只有你說的那兩樣了。”
柳孤雨點點頭,得意的道:“就是嘛。”
紫靈珠自言自語的道:“挖洞,太麻煩,搬些石頭過來,到很實際。”
柳孤雨接嘴:“不錯,這裡這麼多山石,搬石頭,最容易了。不如做兩個石堆,躲在後頭,不易被發覺。”
紫靈珠點頭,“說的是,那你去搬石頭吧。”
柳孤雨一聽這話,差點沒摔地上。“爲,爲什麼是我去搬?”柳孤雨滿臉委屈的道。
“不是你,還是我啊,論輩分,我是你師姐兼半個師傅,論年齡,我幾百歲了,你才十幾歲,論男女,你是男的,我是女的,怎麼說,都不該你去搬麼?”
柳孤雨聽了,十分無語,這倒是無可辯駁,其他的都還好說,男女一塊,怎麼好叫女子去做體力活?
他只好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吞,“搬就搬唄。”
柳孤雨走到山邊亂石較多處,看看一塊大石,覺得不錯,伸手去搬,那石頭居然紋絲不動。柳孤雨又用力,還是不動,他心中大驚,“這是什麼石頭?怎麼這麼點大個石頭,居然動不了?以前在凡間的時候,也跟秦中一起,搬過石頭壘戰壕,做遊戲,當時年紀還小,也是這麼大的石頭,尚且能夠搬動,怎麼這塊山石並不大,卻一點動不了?柳孤雨又試了幾塊小的,只有兩個拳頭大小的山石,柳孤雨才能搬得動,柳孤雨勉強搬了幾塊,早累得動彈不得。這樣搬運山石,石堆沒壘起來,估計柳孤雨倒是要累死。而且也不知道要搬到猴年馬月才能搬完。
柳孤雨累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搬了,不搬了,累死我了,這裡是什麼鬼石頭,點大的石頭,重的嚇人,我一個人搬,搬到八十歲也搬不出個能藏兩個人的石堆來。”
他一邊說着,一邊偷眼看紫靈珠,等着她發火罵人。但是紫靈珠卻並沒生氣,而是笑嘻嘻的望着他,似乎在看戲一般。柳孤雨一看,就知道紫靈珠肯定心裡藏着什麼壞水,故意再整他。故而柳孤雨對着紫靈珠叫道:“你笑什麼?我累的要死,有那麼好笑麼?”
紫靈珠慢悠悠的道:“傳說‘鳳凰,非梧桐不棲,非醴泉不飲’。人都以爲鳳棲梧桐,棲的是梧桐樹,實則不然,而說的是梧桐山。這山呢,就叫做梧桐山,便是傳說之中,祖鳳宗凰化生之地。鳳棲梧桐,說的就是鳳凰棲息在這梧桐山之上,後來以訛傳訛,才傳出鳳棲梧桐樹,實則不對。”
柳孤雨聽了這話,到覺得新奇,“那又怎樣?”
“相傳這梧桐山的,又是當日女媧補天之時,掉落的一根石錐坐化而成,故而山體堅硬,山石緊密,這裡的山石,較別處的山石要重上十倍。”紫靈珠接着道。
柳孤雨聽了,心中慍怒,“你早不說,害我累得要死,要是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和你一起挖洞。”
紫靈珠聽了,笑道:“挖洞也是一樣,這地上表層是覆蓋了一層薄土,但是底下還是山岩,挖也難以挖動。”
柳孤雨聽了,嘆息道:“怪不得你說我說的那兩個法子不行,但是你卻怎麼不反對我。”
紫靈珠笑道:“我看你信心滿滿的樣子,就讓你去試試,否則你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呢。”
柳孤雨聽了,嘆口氣,“哎,果然天地之大,無奇不有。那這沖天山雉,和鳳凰有何關聯麼?居然喜歡在此附近活動。”
紫靈珠笑道:“你倒說的不錯。也是傳說,這沖天山雉,便是鳳凰之後,只是鳳凰生十蛋,其中一蛋孵化成沖天山雉,就如同龍生九子一般。但是這沖天山雉和龍之九子不同,在機緣巧合,奉天承運之時,便能如同鯉魚躍龍門化龍一樣,變成鳳凰。”
柳孤雨聽了,嘆息道:“原來這沖天山雉能變成鳳凰,那你抓沖天山雉就是爲了將它培養成鳳凰,做你的寵物麼?”
紫靈珠搖頭,“這只是傳說而已,我纔沒那麼傻,沒聽說誰見過沖天山雉變鳳凰的,我只是抓了它來,取下它的五彩尾巴,做頭飾罷了。”
柳孤雨一聽,一股豪氣,登時瀉-了出來。他原本覺得,抓鳳凰之後代,確實挺有意思,但是紫靈珠居然只是爲了抓着沖天山雉,取其尾巴,做個裝飾品,這也太小題大做,大材小用了。
柳孤雨十分替鳳凰和沖天山雉感到委屈,不忿的道:“你們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居然拿這種神物的尾巴做首飾,你就不怕它爹孃鳳凰來找你麻煩?”
紫靈珠笑嘻嘻的道:“要是鳳凰來了最好,我也抓來一併拔了尾巴毛,繡在衣服上,做個裝飾。”
柳孤雨聽了,徹底無語。
柳孤雨呆了一會,道:“真希望這沖天山雉不要來纔好,碰見你這貌美如花,心如蛇蠍的臭丫頭,也算倒黴。”
紫靈珠聽了,狠狠敲了柳孤雨的腦袋一個“爆栗子”,道:“你扯什麼蛋呢?才揪下兩根羽毛而已,算什麼心如蛇蠍,又沒殺了它做烤雞吃!再說,那野雞也不會不來,今天,九成九要抓住那傢伙。”
柳孤雨納悶,“你怎麼這麼有信心沖天山雉能來?”
紫靈珠笑了笑,蹲下身子,在地上一抓,而後抓起一把泥土,捧在手中,吹了吹,而後遞給柳孤雨看。
柳孤雨往她手中一看,胸中頓時一陣噁心,只見那紫靈珠的手上,居然抓着一把白嫩嫩的猶如蛆蟲一般的小蟲子。
柳孤雨走到一邊,捏着鼻子,“你這女人,怎麼這麼噁心,連蛆蟲也拿在手中,下回不要碰我,噁心死了,你也不嫌糞便髒臭。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怎麼做這等事情。”
紫靈珠笑嘻嘻的道:“你剛纔說我貌美如花,現在又說我如花似玉,我真那麼美麼?”
柳孤雨聽了這話一愣,心道自己怎麼就不自覺的說出了這種拍馬屁的話來,難道是情不自禁說出來的。
柳孤雨正自尋思,紫靈珠卻不提這茬了。
她捧着那把蟲子,走進柳孤雨,道:“這可不是什麼蛆蟲,要是沒了飯食吃,這蟲子還可以煮熟了用來填飽肚子,而且吃了還會叫人神清氣爽,延年益壽。”
柳孤雨不信,“蛆蟲還有這功效?”
“都說了不是蛆蟲,蛆蟲是從腐肉中生出來的,這蟲子,通體白嫩,卻無目無眼,不會化作蒼蠅。乃是天生從這梧桐山的山岩中生出來的一種生靈。梧桐山的山岩,巖體堅硬,刀劈斧砍,都難以斷裂,卻偏生奈何不了這小小蟲子。這蟲子喚作巖蟲,能夠腐蝕巖體,以巖粉爲食。那沖天山雉,最愛吃這蟲了。”
柳孤雨聽了,仔細一看,這小巖蟲果然周身沒有口目,也沒有肛門,更無手足。就是一個梭形的肉肉小蟲,白白嫩嫩,十分可愛。要不是這東西能動,都不知道它是活物。柳孤雨捏起一隻來細細把玩,甚是有趣,居然有些愛不釋手。
紫靈珠看他玩的高興,卻道:“好了,別玩了,時辰快到了,再不做個掩體,等會子沖天山雉來了,看我們在這裡,定然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