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雨和紫靈珠兩人各自駕馭者自己的法器,在天空中飛了許久,玩的十分盡興,直到兩人都有些疲倦了,這纔回到地面,二人躺在草叢之中,仰望天際,說不出的開心暢快。
柳孤雨和紫靈珠都從來也沒有這麼開心過。
歇了一會,紫靈珠對柳孤雨道:“沒想到你那藤鞭那麼好用,這下可省了許多麻煩,常人要學這御氣飛行之術,有了一口真氣和合適的法器,也還起碼要學上幾個月呢。你居然一天便學成了,真是太快了。不過,也算是我這個師傅教的不錯。”
柳孤雨十分得意的道:“那是,我也覺得我修道的天分頗高啊。”
紫靈珠笑道:“自吹自擂,好了,天色不早了,都過了午餐時間,看來要回去吃桃子了。”
柳孤雨點頭,正要收起藤條,卻見紫靈珠手一招,將緞帶拋在空中,人早踏上了緞帶,升到半空,對柳孤雨道,“都能飛了,還要走過去麼?”
柳孤雨一想不錯,嘿嘿一樂,將攀天藤鞭往半空一扔,那藤鞭便懸在空中,柳孤雨往上一跳,雖然跳不多高,但是那藤鞭便飛到他腳下,這回,他居然還踏着那藤鞭飛行,不過藤鞭飛的十分穩當,故而柳孤雨也自不怕。
兩人才飛了不久,便到了桃木洞。他們緩緩落下,停在桃木洞的洞口,各自收了法器,約好下次紫靈珠再去教柳孤雨練些其他的本事,而後進洞各自迴歸自己房洞去了。
那天一整個下午,柳孤雨便沒出門,仔細想着今日的收穫,起先是通過打坐,學着師兄的法門運功,居然將體內兩股妖氣融合了一些,後來又跟着紫靈珠學了御氣飛行,實在是收穫甚大。柳孤雨覺得自己已經開始慢慢接觸這修道之術,於是從乾坤袋裡,取出那輕石書簡,仔細閱讀了一遍上頭的《桃木修》功法內容,雖然大多數都看不明白,但是對於吐納練氣之法,和御氣飛行之術,到有了些心得。瞭解了些大概。
柳孤雨將那石簡上的內容和今日二師兄和紫靈珠教的東西相互印證,受益匪淺。
柳孤雨研讀了一下午的《桃木修》,整個腦子昏昏沉沉,直到有人喚他去吃晚飯,柳孤雨纔想起二師兄叫他酉時去養心殿罰課。
柳孤雨趕緊跑去膳食廳,胡亂吃了些東西,而後去到養心殿。
柳孤雨走進養心殿之時,桃湘月已經坐在太白金星聖象下的那蒲團之上,閉目養神。他聽見柳孤雨的腳步聲,也不睜眼,卻道:“你坐下吧。”
柳孤雨恭恭敬敬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桃湘月這才睜開眼睛,喚他坐到自己對面的蒲團上。
柳孤雨不知爲何叫他坐的那麼近,但是不管怎麼說,桃湘月既然吩咐,他便照做。
等柳孤雨坐定了,桃湘月道:“你白日的行徑,實在不堪,自己修不到什麼本事,又連累衆位師兄,耽誤他們修行。”
柳孤雨聽了,趕緊連聲認錯致歉。
但是桃湘月居然擺擺手道:“我不是要你認錯,我只是覺得白日那種情形,大夥一起學道,資質各有深淺,怕會耽誤了你的天分。故而我特意給你開晚課,助你修行。”
柳孤雨聽了這話,心中一驚:怎麼這桃湘月的意思,是不將自己同尋常人一般看待?
他恭敬的對桃湘月道:“二師兄謬讚了,孤雨哪裡有什麼天分。”
桃湘月笑道:“你莫要謙虛了。我當時看你能揮舞那藤條,擊退猞猁,就知道你並不尋常,今日紫靈珠又跟我說起你練習飛行之事,更是印證了我的想法。須知那注入了法力的法器,若是換了主人,只有兩種情形,能叫那法器聽話。一是新主人的道行高深,能夠鎮壓的住那法器中原有的道氣,甚至能將那道氣驅除,換成自己的道氣,那麼那法器便能收服。但是這種本事,非同小可,你手中藤條中的道氣,據靈兒說,已達師尊一輩的境界,豈是你我能收的了的,故而只能是第二種情形,你和那藤條有緣。”
柳孤雨笑道:“有緣那也只是緣分,算不得天分。”
桃湘月也笑道:“這緣分,可不是一般的緣分。這叫法緣。俗話說,‘賢臣擇主而事,良禽擇木而棲。’你以爲這些法器都是尋常之物麼?那都是採奪天地之靈氣的寶貝,有通靈之能,善於選擇主人。特別像你得到的這藤鞭,原本已經有個主人,不知因何故,將這藤鞭丟失在這裡,被你拾到。若是尋常之人拾到,定然難以驅動使用這藤鞭,拿都拿不住,更何況使用。有時就算能拿起,也是用不了的。只有那法器認定你有朝一日能夠趕上,甚至超過它的前主人,它纔會聽你的話。”
柳孤雨聽了這話,心中又是一番得意,但是面對桃湘月不是紫靈珠,不敢太過表露。
桃湘月又道:“既然這藤鞭的主人有那麼高的成就,那就說明你的成就,將來也無可限量,你若沒有天分,怎麼能達到那種境界?”
柳孤雨聽了半天,心道:原來你什麼都不知道,說我有天分是猜的。
桃湘月看他面露失神之色,不知在想些什麼,叫了他一句,柳孤雨趕緊答應了,桃湘月這纔開始跟他開課。
桃湘月並不叫柳孤雨打坐,而是開始給他講起道來。講的是《小黃庭經》。這《小黃庭經》柳孤雨在秦相府中看過,沒覺得有甚特別,那桃湘月所講內容,和他的理解,相去不遠。是以柳孤雨聽的意興闌珊。
桃湘月自講了半天的經文,講的口水四濺,十分滿意,但是卻突然發覺柳孤雨心不在焉,眼皮沉重,貌似要打瞌睡。
桃湘月十分失望,對着柳孤雨喝了一聲,“你怎麼老是這麼心不在焉的。”
柳孤雨被桃湘月罵了,低聲道:“您講的這些,我都看過,那經文,早就熟了。”
桃湘月一聽,十分疑惑,“那你背來聽聽。”
柳孤雨便將那小黃庭經的經文,選了一段,背了一遍。桃湘月還是不肯相信他對小黃庭經全都熟悉,於是指定內容,要他又背了幾段,果然柳孤雨都能背的不差。
桃湘月點頭,“看來師尊果然沒有看錯,你有道緣吶。”
柳孤雨不解,“什麼道緣?我只是在凡間的時候,秦相府裡有許多書,我偏好看些經文罷了。”
桃湘月笑道:“這洞府之中,恐怕除了三師弟之外,你是最有道緣的了。我都十分愚笨,當初讀懂這小黃庭經,也用了幾年的時間。”
柳孤雨不解的問道:“這小黃庭經有什麼用處?”
桃湘月道:“小黃庭經裡頭蘊含着道家入門之理,你雖然懂得,但是卻運用不上,下一步,就是要你將經文內容,融入你修道的過程之中,越能融入的多,你的修行之路,也就越順暢。”
柳孤雨聽了,似乎有些明白,但是又不完全明白。
桃湘月看他有些迷茫,笑道:“看,你還是不知如何用這小黃庭經。這便是你要學的東西。光會背能懂,尚且不足。”
柳孤雨一邊點頭,一邊琢磨這話。
桃湘月又道:“好了,你既然對這小黃庭十分熟悉,我也不再囉嗦了。下面你看看你想如何修行?”
柳孤雨來之前就想好了,要打坐。於是便說出自己的意願。
桃湘月點頭答允,“我陪你一起靜修。”
說完,兩人便一同坐在那裡,進入清淨的境地。
柳孤雨一旦坐定,那兩股許久不動的妖氣,又從丹田探出頭來,相互糾纏,又運行了九個周天,相互又融合了一些,而後各自迴歸丹田。
那兩股真氣一回去,柳孤雨便坐不住了。
他睜開雙眼,抓耳撓腮,不知如何是好,看看桃湘月,依舊安靜如水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柳孤雨看桃湘月不動,自己也不敢胡來,於是閉目繼續靜坐,等了半天,那兩股真氣都沒有跑出來。柳孤雨又怕自己睡着,於是便用牙齒咬着自己嘴脣,叫自己吃疼,這纔不至睡着。
他正心神不寧之際,桃湘月突然念道:“氣生於天,天生氣走,孕育陰陽,氣入黃庭,灌於百骸,收于丹田,氣隨念動,心氣相通。”
柳孤雨心中一驚:這不正是小黃庭經中的釋意之句麼?怎麼這靜坐運氣之法,在黃庭經中也有麼?
想到這裡,柳孤雨不再心浮氣躁,仔細回想小黃庭經中有哪些跟真氣行走有關的東西,一一將其從腦海裡挖了出來,篩選了一番,而後再將看過的桃木修中的行氣之法,想了一遍,柳孤雨突然變悟了一件事情。
他想起那小黃庭和桃木修中都說起過內氣和外氣之事。柳孤雨細想:如此看來,那內氣,自己還未生成,而那兩道妖氣,乃是外氣,自己今日這兩次打坐,乃是將兩股外氣,進行了融合。而且這種融合,也不是按照自己的意願來進行的,而是按照那兩股妖氣自身的運轉情形,來融合的。只是藉着自己靜坐時的通明靜體之時發生行氣之事。若要能夠控制這兩道外氣,還需自身生出一股源自自身的內氣,而後用內氣慢慢的化那兩股外氣,最後合二爲一,取爲己用。
想到這裡,柳孤雨便又開始回憶哪裡看過修出內氣的法門,但是搜遍了自己的腦子,都沒發現看過類似的內容。
於是他只得睜眼,對桃湘月道:“師兄,我們初生自身的內氣,應該如何激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