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柳孤雨咧嘴一笑,笑聲中透着被打疼了的鬱悶。“我死不死,你居然不知道?吃了那麼多鬼魄,還看不清生死,你也夠糊塗的。”
“哼哼,我只是沒有想到,你居然和天貓一般有九條命。如此重擊之下,居然還有力氣起來。看來你沒死透,還想再死一回。”
“想得美,還想我再死一回,你到試試看你辦得到麼?”柳孤雨不屑的道。
柳浪雲他們有些猶豫。他們看着柳孤雨搖搖晃晃的樣子,不知道他到底如何,雖然他口裡嘴硬,但是總怕他撐不住。
柳孤雨對着他們擺擺手,“你們退,我,沒事,放心,還沒見着妖王魔尊,在這裡就躺下了,那可不是我柳孤雨的性格。”
說完,他手一招,地上的攀天藤鞭飛起落入他的手中。
“老鞭啊,老鞭,對不住了,剛纔一時大意,叫你受苦了,這回不會了。我們一起好好收拾收拾這王八蛋。”
說完,藤鞭在他手上一翻,大吼一聲,“閃開。”而後舉鞭就朝鬼魔走來。
紫靈珠和柳浪雲見狀,知道這傢伙有些慍怒,而且看樣子,腳底下越走越穩健,身上流出的血,也都幹了,沒有繼續淌血。手裡的長鞭,一開始呼呼有聲,道氣充盈。
故而紫靈珠和柳浪雲自覺退到了後頭。
楊經天、草無雙和蝠王不知他底細,還擔心他不行,柳孤雨再喝一聲,“讓開,我今日要好好收拾這個王八蛋。”
紫靈珠趕緊上前,將草無雙和楊經天拉到一邊,“你們別管了,這傢伙要瘋,讓他瘋,”
楊經天還有些擔心,“沒事吧?真讓他一個人.......”
紫靈珠一笑道:“沒事,我們不都在邊上麼?他要是不成,我們再說。”
紫靈珠話音剛落,柳孤雨的藤鞭便砸了上去。
這回柳孤雨是被揍的狠了,心中怒氣開始勃發。起初還被打蒙了,沒那麼惱怒,而後身上滿是血漬,渾身疼痛,手腳發麻。這慘狀已經很久沒遇見過了。
這回一時失手,被打成這樣,着實叫他憋悶異常。
發泄。
他需要發泄。
最好的法子,就是將怒氣全都灌注到藤鞭上,去招呼敵人。這次柳孤雨也學乖了,知道這鬼魔確實厲害,不敢託大,手上的道氣充盈到八成,總還留了一手,以防對方有什麼絕招。
但是柳孤雨這一輪搶攻極其凌厲。藤鞭夾着道氣虎虎生風。
不管鬼魔是化作黑氣,還是以骷髏之身硬抗,柳孤雨一概不管,只顧着一鞭鞭砸下去,一鞭比一鞭快,一鞭比一鞭沉,一鞭比一鞭道氣積累的更重。
鬼魔這回被柳孤雨這一輪強攻逼的手忙腳亂。
它原本沒想到對手這麼硬。長期以來,這鬼魔屍魔搭檔,都是對付凡人。偶然遇見幾個有道術的,也是烏合之衆,小修散修,甚至是騙人錢財的假道士。故而雖然殺孽沉重,但是卻太久沒遇見過硬手。
這回柳孤雨來了,它還算是重視,上手便是修煉了多年的化身天魔劍,以身化劍,要收拾了柳孤雨。
但是這全力一擊,居然還沒將柳孤雨弄死,而且居然這傢伙還有戰力。
這件事情本身,就叫這鬼魔心中有些忐忑。
常言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這魔頭一擊不中,而且使用的還是絕招之一,如此以來,就不免心下生怯了。
這回被柳孤雨一輪狂鞭狠揍,打得它十分狼狽,屁滾尿流。
終究柳孤雨藤鞭飛舞,行雲流水,總有一鞭落在了鬼魔的身上,只聽咔嚓一聲,柳孤雨的藤鞭砸在了那鬼魔的骷髏手骨之上,其手骨也被砸的斷了。
若是鬼魔化作一股魔氣,原本這藤鞭質地堅硬,是難以打傷它的,但是卻能削弱魔氣,損耗也是不小。
故而這鬼魔不停在無形和有形之間轉換,柳孤雨這一鞭正好打在有形的鬼魔骷髏身的手臂之上。它下意識的用手臂去格擋柳孤雨的長鞭,豈能不傷。
一鞭之下,打的鬼魔左前臂手骨斷裂,整個骷髏身子也飛了出去。
柳孤雨一連打了三百餘鞭,總算得手,這回氣也出了,心中也舒坦了,於是停手駐鞭,“你奶奶的,沒幹傷你不知道爺爺的本事。”
鬼魔以骷髏身受傷,一時之間不能化作魔氣,整個骷髏身子被柳孤雨打得直撞在棺城的牆壁之上。而後落在棺城底板之上,摔得結結實實。
鬼魔躺在地上,靜默了一會。
柳孤雨將藤鞭扛在肩上,笑道:“成了,別裝死了,我知道這一鞭打不死你,頂多打斷你幾根骨頭。反正你身上估摸着也沒有五臟六腑,斷兩根骨頭,也無傷大雅,起來,接着幹。”
鬼魔躺在地上,停了一停,而後桀桀陰笑着緩緩怕了起來,斷骨手垂着,另一隻長甲骷髏手擡起來,伸出大拇指,骷髏臉上咧嘴一笑,“好,好,好,你不錯,我們來,決一死戰。”
鬼魔近百年都沒有遇見過如此大戰,更沒有被打得如此狼狽,它此刻的情緒,和柳孤雨剛從石坑裡爬起來時十分相似。
這一鞭,雖然打斷了它的手骨,但是卻叫它魔性打發。
魔性一起,便要殺人,而且還不是一個人,只要是生靈在它面前,便要塗炭。
魔性是沒有理智的,這便是魔和妖最大的不同。妖再有妖性,行事也有些因果邏輯。這魔性起來,便是將其原有的一點人性,全都抹滅,只知道發魔力傷人性命,食人魂魄。
這情形柳孤雨等人全然不知曉,但是蝠王卻有所察覺,大驚道:“大家小心,這魔頭要發狂了,魔頭髮狂,威力極大,柳孤雨,回來,大夥一起對付。”
柳孤雨聽了這話,大笑道:“多謝提醒,只是這東西會發狂魔,我也會發瘋呢,”說完,對着鬼魔大吼,來啊,來啊。“
鬼魔一雙空洞的眼睛,忽然發出金光,裡頭由黑轉黃,精光四射,而後又由黃轉紅,赤紅如血,血光四射。
柳孤雨也發覺這鬼魔魔氣暴漲,這回萬不可在小看輕敵,不然,說不定就真的要丟了小命了。想到此處,柳孤雨也將渾身道氣發至巔峰。
旁邊的紫靈珠等人只覺得這聚魂棺城之中,柳孤雨的道氣和鬼魔的魔氣都勃然暴漲,在棺城之中混雜、交織,絞纏在一處,而且時時刻刻都要爆裂的樣子。
蝠王見了,叫到:“不好,這兩人要拼命了,我們且退,小心被誤傷。”
楊經天和草無雙聽了,趕緊跟着蝠王,退到了城棺入口處,遠遠的看着柳孤雨大戰鬼魔。柳浪雲猶豫了一下,而後拉着捨不得後退的紫靈珠道:“你我在這裡,說不定還束縛了柳孤雨的手腳。鬼魔可沒什麼忌憚,席捲一切,柳孤雨卻怕傷着我們,退吧。”
紫靈珠原本不肯後退,生怕柳孤雨出了什麼閃失,自己好上前救助。但是聽柳浪雲如此一說,覺得有理,自己可不能成了鬼魔的人質,耽擱了柳孤雨施爲,故此,她依依不捨的跟着柳浪雲,退到棺城入口的城牆洞門之上,而後再不肯退上半步。
紫靈珠等人一退,沒了後顧之憂,不怕誤傷自己人,柳孤雨便開始全力施爲,一根攀天藤鞭,灌注了柳孤雨自修的全部道氣,在棺城之中,和鬼魔對戰。
鬼魔這回也聰明瞭,不肯和他硬抗,只化作魔氣,和柳孤雨周璇對攻。一人一魔,在棺城之中越鬥越快,柳孤雨發出的清氣,和鬼魔的魔氣,混雜一團,在棺城中涌動,跟着柳孤雨和鬼魔而動。
柳孤雨和鬼魔戰成一團,上下翻飛,左右旋轉,起初還看見一人一魔在鬥,而後便化作兩團影子在鬥,最後就分不清誰是誰了,人和魔混爲一談,難解難分。
這場大戰,看得紫靈珠等人瞠目結舌。他們也好久沒見過這樣的生死之戰了。上回如此大戰,還是在柳祖峰內,大夥兒一起大戰陰陽魔尊,但是那場大戰,起先實力懸殊太大,陰陽魔尊太強,故而一邊倒的是陰陽魔尊在碾軋柳孤雨等人,最後柳孤雨身上的先天光明之氣爆發之時,和那陰陽魔尊不過對戰了一刻,立時分了勝負,陰陽魔尊便逃回了地底陰陽界去了。那場大戰,雖然兇險,但是卻算不上精彩。
而今這場大戰,似乎勢均力敵,柳孤雨和鬼魔戰的旗鼓相當,激烈異常。在楊山木系道宗的預比選拔系列大戰中,限於同室操戈,被楊嘯天限制了出手的烈度,要求點到爲止。少數幾場有拼命的,但是其參與者和鬼魔柳孤雨相比,也差的太多。
故此,柳孤雨和鬼魔這場大戰,可畏激烈至極,精彩至極。
衆人憑藉眼睛,完全看不清柳孤雨和鬼魔的蹤跡,只能跟蹤他們的道氣或者魔氣的變動,才能估計兩者的對戰情形。雖然是這樣的間接猜測,其戰事之激烈也叫衆人歎爲觀止。
就在柳孤雨和鬼魔斗的正激烈之時,忽然楊經天皺起眉頭,“不對,要出大事了。”
旁邊衆人皆不解,“怎麼了?”
楊經天道:“氣息在減弱。”
“減弱?”柳浪雲不解的問道:“什麼減弱?誰減弱?”
“孤雨麼?”紫靈珠關切的問。
楊經天搖搖頭道:“不是柳孤雨,是兩者都在減弱。你們好好覺察覺察,就能知道。”
衆人閉目細細體察,起先感知到這變化的是柳浪雲,而後是紫靈珠,草無雙起先還在問蝠王,“義父,你感覺到了麼?”
蝠王,搖搖頭道,“還沒呢。”話剛說完,草無雙便察覺柳孤雨的道氣和魔頭的魔氣開始急劇的減少。於是叫到:“是了,在減少。我感覺到了。”
蝠王也急切的道:“是是是,果然是。”
就在衆人都發覺柳孤雨和鬼魔的道氣都在急劇減少的時候,那道氣魔氣似乎是知道這情形,反倒更加急劇的減少起來。
再然後,棺城之中的道氣和魔氣居然當然無存。
衆人根本感覺不到一絲道氣和一點魔氣。但是卻能見着場中一個黃色的影團和一個黑色的影團,在不停的碰撞,對戰。
紫靈珠顫抖着聲線問楊經天道:“這,這,這是怎麼了,怎麼半點道氣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