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雨這回再無話說,只是喃喃的道:“還不是爲了給你們楊木府的人報仇。”
楊嘯天道,“聽明白了吧?你做掌教,你師姐便能卸下責任,桃木洞也才能安穩。”
柳孤雨聽了,擡頭道:“我做了掌教,他們若是殺了我,不也能去桃木洞欺辱我們同門麼?”
楊嘯天搖頭,聲音緩和了些,“不然,若是你是掌教,你若是伏誅受罰,那你代表的是桃木洞一門上下。你個人的恩怨,和桃木洞的恩怨,便都能一筆購銷。他們連你這個掌教都殺了,哪裡還有閒工夫去找一個低等洞府的尋常弟子的晦氣。人家畢竟也是修真境裡的仙府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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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孤雨口中不服的碎嘴罵道:“什麼狗屁仙府大道,殺人如麻的狗屁道。”
楊嘯天聽的清楚,居然忍不住笑了一笑,“狗屁道也好,大道也好,終究要你接了桃木洞掌教之位纔好,否則桃木洞的弟子恐怕永無寧日,你師姐首當其衝。這掌教之位,既是榮耀,也是責任。”
柳孤雨心下矛盾,他想要擔起責任,但是終究不願將師兄師姐推下來,自己上位。左右爲難之際,忽然聽見議事廳門口,一個虛弱的聲音道:“說,的,好。楊師伯,說的對。師弟,你該執掌,我,桃木洞。”
居然是桃湘月被楊婉推着木輪車,來到議事廳。這是楊嘯天見柳孤雨執拗不肯做桃木洞的掌教,於是安排下的一步棋。他知道此時此刻,桃湘月比桃花仙對柳孤雨更有說服力。
桃湘月身上傷勢還是十分沉重,故而說話難以太多,只是對柳孤雨道:“師弟,你看看師兄,師兄已經不配做桃木洞的掌舵之人。你師姐也要照顧我,我和她,此生此世的緣分。我也不怕拖累她。”說到此處,他飽含深情的忘了桃花仙一眼。桃花仙見了,十分激動,眼眶淚光閃動,上前緊緊握着桃湘月勉強擡起的手臂。
桃湘月又道:“我不怕拖累你師姐,但是卻怕拖累桃木洞。無論是我做掌教直接影響桃木洞,還是你師姐做掌教,被我拖累間接影響桃木洞,這些都是我不願意看到的。桃木洞的基業,不能在我手裡毀於一旦。我手刃桃上人那個叛徒,收回桃木洞。桃木洞中興的前景,我已經能夠看到。而這領着桃木洞發揚光大的人,正該是你,你,不該推諉啊,不該,不該推……”說到激動之時,桃湘月忍不住一口氣岔了開去,引得一陣劇烈咳嗽,口中吐出鮮血來。
桃花仙見了,十分心疼,厲聲對柳孤雨道:“孤雨,你師兄都急成這樣,難道你還要一意孤行麼?”
柳孤雨見狀,再也沒法子堅持己見,只得普通一聲拜倒在桃湘月身前,“師兄不要焦急了,請您放心,你身體未康復之前,要好好休息,師姐也要全心全意照顧師兄,若是爲了這個,我暫代桃木洞掌教之位,也不是不可。”
桃花仙聽了這話,十分欣慰,道,“這纔好。”
柳孤雨見桃花仙臉色和緩了些,於是又道:“但是若是師兄好了,這桃木洞的掌教,還是得師兄來當。”
桃花仙聽了這句,十分失望,臉色又便回去了。她正要發作生氣,數落柳孤雨婆婆媽媽。一旁的楊嘯天見狀,生怕柳孤雨改變心意,於是上前趕緊止住桃花仙,轉頭對柳孤雨道:“這纔對麼,你暫代桃木洞掌教之位,等你師兄身體養息好了,火系道宗的事情也解決了,你再將這掌教之位,還給你師兄師姐便是。”
柳孤雨聽了這話,心道:“若是到時候我要還,師兄師姐不肯,那可麻煩的緊,既然這老頭攛掇我做桃木洞掌教,不知有什麼陰謀,那我也要攛掇他捲進這事來。”
故而柳孤雨對楊嘯天道:“也好,不過你既然是老前輩,那你需做個見證,我要和你三擊掌,以爲盟誓,到時候我若是解決了火系道宗的事情,我師兄也好轉了來,那你也得逼迫他們,收回掌教之位,便如同今日逼迫我接受這掌教之位一般。”
楊嘯天聽了這話,覺得十分有趣,哈哈大笑,“你這娃娃,心眼到多,好吧,我跟你擊掌。”說完,一老一少,響亮的擊掌三尺。
柳孤雨這纔對師兄師姐道:“那好了,師兄師姐,我願意暫時接替師兄的位置,做個桃木洞的,代掌教。”
桃花仙一心一意要柳孤雨接替掌教之位,而柳孤雨就是要在掌教之前,加個“代”字,這叫桃花仙心中有些失落,正要說上幾句,卻又被楊嘯天止住。
楊嘯天笑嘻嘻的對桃花仙道:“桃師侄,就這樣吧,他願意出來承擔責任便好,莫要太拘泥於形式。”
桃花仙聽了這話,微微一笑,點頭退到桃湘月身後,讓過楊婉,自己扶住了木輪車。
見柳孤雨答應主持桃木洞的大局,最高興的是桃湘月,他心中早有此意,此番諸事皆遂了他的心意,他雖然重傷,卻喜形於色,至於什麼火系道宗的麻煩,已然是柳孤雨的麻煩,而師傅和他桃湘月無干了。他彷彿看見柳孤雨帶領桃木洞,成了這修真境的最強的洞府。故而歡喜之色,溢於言表。
倒是紫靈珠撅着嘴巴表示不樂,嘟囔着道:“這臭傢伙做了掌教,那我這個做師姐的不還得叫他掌教,他想得美。”實則她心中也倒是十分歡喜的。
楊嘯天看這桃木洞的事情安排妥當了,這纔對衆人道,“桃木洞掌教由柳孤雨來做,只是給桃木洞其他弟子鬆開火系道宗這套索的第一步,後續你們幾個入圍之人,還有一個事情要趕在五行大會之前去做完。這件事情,有些棘手。”
李修長聽了這話,有些不耐煩。
他原本在這羣人中,便處於孤立狀態,柳孤雨、紫靈珠這幫仇人都在,強敵環伺,時刻都須保持着警惕,早就想趕緊離開。
聽楊嘯天囉嗦些與他無關的事情,便煩躁的道:“楊掌教,你說的這些,都和我沒什麼關係,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可想回去休息了。這五行道法大會,要跟更強的對手對抗,我還想早些回去李木洞做些準備。
楊嘯天聽了這話,嘿嘿一笑,“李師侄,不急,聽我說。五行道法大會上的比試,和我們木系道宗的預比,可謂天壤之別。我這裡只是將那五行道法大會的模式,給大夥展示出來,但是對手,都比這裡強了不知多少倍,個個都是道行高深的修士。”
李修長冷冷的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不是更應該分頭準備去麼?”
楊嘯天道:“準備是不錯,不過你們數百年修煉過來,一直都是如此,這短期之內,自己修行,又能有多大進步。”
李修長道:“那該怎麼辦?”
楊嘯天笑道:“下面我便要說這事情。”
衆人都不知楊嘯天要說什麼。
楊嘯天道:“在我們預比大會召開之前,很湊巧的,柳孤雨和楊經天他們在欒鳳閣下的洞窟之中,發現了我楊木府的祖師降龍伏魔修士的修行之所。從中查知了我楊木府至寶蟠龍伏魔棍的下落。故而我想,這尋找蟠龍伏魔棍的過程,定然是一段苦修。你們藉助這個歷程,定然能夠獲益良多。”
蟠龍伏魔棍乃是木系道宗的傳說中的至寶,自然人人都聽說過。李修長聽說有這等事,眼睛一亮,心道:“若是這寶器到了我的手裡,那豈不是如虎添翼。”
他忙不迭的問道:“那這寶器在哪裡?”他心想,若是這老道告訴了他蟠龍伏魔棍的下落,他便可想法子乘機奪了這寶物,就怕老道不肯說。
哪知楊嘯天大方的笑道:“那神物,便在修真境東方的千魔萬妖窟之中。”
楊嘯天的話音落下,李修長便被驚的呆了。而一旁的草無雙也跟着莫名驚詫的“啊”了一聲。
這兩人都是沒聽說過這事的,其餘人都知曉此事。他們吃驚倒也正常,只是那草無雙的驚呼之中,似乎帶着一些複雜的意味。
楊嘯天冷眼看了看草無雙,並未做聲,只是問李修長,“賢侄,如何?可敢去走一趟。”
李修長說話都不利索了,“師,師伯說,說的是修真境裡,第,第二,顯要的所在,千魔萬妖窟麼?”
楊嘯天微微一笑,“正是。”
修真境裡,有三大險地,北方的冰雪叢林、東方的千魔萬妖窟、以及修真境中央的幽冥陰-洞。
北方的冰雪叢林,險要在於其冷寒冰苦,沒有實物和取暖之物。而且其冰樹雪窟,能夠吸取修士的道行和人身上的熱氣,進去之後若沒法子出來,便左右是個死。
東方的千魔萬妖窟中,則是藏了修真境裡妖魔的祖宗,其妖祖魔宗,不遜於五行道法的各宗教主,此洞窟乃是修真境裡妖魔的聚集之地。
修真境中央無量山的幽冥陰-洞中,則藏着一個翻天的大魔頭。這大魔頭,不知從哪裡來的,當年在修真境裡鬧的翻天覆地,據說是應了一個劫數,若是他得以掌控修真境,便能以此爲根基,進一步翻天覆地,擾動七界。當時修真境已經無人可以對付這魔頭,甚至五行道宗的五位教主佈下五行大陣,外加妖祖魔宗助陣,也沒能收服了這個魔頭,反而被其所致。傳說最後是當時參戰的一位走脫了的五行道宗,實在無法,上天請了天庭道祖和西方佛祖下界,才一道收服了這邪魔。而後將其封印在無量山的幽冥陰-洞之中。這修真境五行道法大會便是自此開始,每三百年選出一位五行道祖,而後便要去這幽冥陰-洞之中,給這魔頭加上一道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