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向下往回飛行的時候,紫靈珠忽然大叫,讓衆人一齊看,說是到了。
柳孤雨等人仔細一看,柳祖峰果然被看得十分清晰了,四人不敢相信已經過了某個臨界點,於是都往柳祖峰上而去。
這回他們向着柳祖峰飛去,那柳祖峰便“不動”了,用不多時,四人便飛到了柳祖峰上。
他們降落在“半山腰”上,看看四周的情形,和尋常大山也沒有什麼不同之處。往上尋着草木稀少的地方,往山上走,一路走去,走的很慢,但是也沒有什麼特別。
柳孤雨走的不耐煩,於是又起身飛起,飛到十分貼近柳祖峰的空中,往上一竄,沒竄出多遠,柳祖峰便隱匿到霧靄之中去了。
柳孤雨趕緊回頭,過了某個水平線,便又能清晰看見柳祖峰。柳孤雨覺得十分奇異,於是跟紫靈珠等人笑道:“我試了試,怎麼飛都不行,還是走上去吧。
四人於是便從柳祖峰的山坡上,一路去除雜草樹木,或者攀巖爬樹,想盡辦法,不斷往上攀爬,爬了一陣,往頭頂上看看山頂,遙遙無際。
柳孤雨嘆了口氣,紫靈珠道:“這不知要走多久啊。”
柳浪雲抱歉的道:“這一路不知要走多遠,你們不如回去吧,我和我娘一道去尋我父親便是。”
莫蓮荷也是這樣說。
紫靈珠聽了這話,笑道:“我師傅師伯他們說了,在哪裡都是修行,若是我們回不去,我師兄師姐自會去參加三百年的大比,用不着我們去,我們就陪你們在這裡一邊尋找柳浪雲的父親,一邊經歷這些艱苦的歷程,這也是一種修行啊。”
柳孤雨聽紫靈珠說的這麼彆扭,笑嘻嘻的道:“你扯什麼扯,不就是要陪他們去找他爹麼。說的那麼奧妙。”
說完,往上一蹦,衝到了前面。紫靈珠也跟了上去。倒是柳浪雲母子落在了後頭。母子二人對望一眼,微微一笑,也趕緊跟上。
四人又爬了一陣,累了,都停下來歇息,吃些乾糧,補些水,再摘些野果,吃完再小憩了一會兒。
柳孤雨還抽空大便了一趟。
而後四人又繼續往前走去。
又走了一陣,柳孤雨忽然聞見一股臭味,他覺得十分奇怪,似乎這臭味是跟着他的。
他問紫靈珠,“你身上有臭味麼?”
紫靈珠靠近他,“你聞聞,有麼?”
柳孤雨使勁聞了聞,“有,但是不在你身上。”
紫靈珠也聞了聞,“確實有,在你身上。”說完掩鼻往後便退,“別過來,臭死了。”
柳孤雨又將柳浪雲叫過來,柳浪雲說的跟紫靈珠一樣。
柳孤雨往自己渾身上下看去,心道:“難道是我大便的時候,沾染在身上了?”他在身上的衣裳上左看右看,都沒有,“不對啊。我剛大便完,離開的時候,並沒有這臭味啊。”
想到這裡,他一擡腳,腳上沾滿了屎。
柳孤雨覺得十分噁心,其餘幾人也都覺得噁心,叫他獨自在後頭弄好了腳上再跟上來。
柳孤雨廢了好大勁,纔將這髒東西弄的幹勁。
而後趕緊跟上去。
四人又一陣攀爬走動,越走越覺得這路,似乎越來越好走了。彷彿有人已經開出了一條路一般。
正走着走着,紫靈珠忽然道:“柳孤雨,你腳上的髒東西怎麼還不弄掉。”
柳孤雨被她說得蒙了,擡腳道:“我已經清理乾淨了啊。”
紫靈珠奇怪道:“我怎麼又聞見你那臭味。”
柳孤雨不服,“什麼叫我那臭味,這回我可沒聞見。說不定是你身上沾了那東西。”
紫靈珠女子愛趕緊,一聽見踩到屎了,一張臉便別的通紅,眉頭緊緊皺起,“不會吧,這麼倒黴,”說完,擡起腳來,果然也是一腳污穢。
紫靈珠氣的哇哇大罵,“哪個挨千刀的跟柳孤雨一樣,到處亂方便,半點公德心也沒有。真是該死。”
柳孤雨幸災樂禍的道:“罵人別扯上我,這荒郊野嶺的,想要方便,難道還要找個茅廁麼?”
說完,他樂呵呵的往上走去。
紫靈珠也在後頭將腳底的污穢弄乾淨,而後才趕緊趕上其餘幾人,一起繼續進發。、
但是過不多時,那臭味又陰魂不散的纏了上來,這回倒黴的是柳浪雲。
不過他腳上倒是沒有沾染多少。只是這連連的中招,叫幾人都十分奇怪,怎麼這偌大的高山之上,這麼多人獸隨地亂方便,而且看樣子還是剛拉不久的。
這到底是怎麼了?難道這大山之上,居然有人?
這回莫蓮荷領着柳孤雨和紫靈珠站在前頭不遠處,等着柳浪雲清理腳下的污穢,並且四處戒備,生怕發生什麼意外。
等柳浪雲清理了腳上的髒物之後,他走上前,看莫蓮荷如臨大敵的模樣,問道:“怎麼了?”
莫蓮荷搖頭道:“有些古怪。”
柳浪雲回頭看了看,又往四周看了看,“沒什麼古怪的啊。”
紫靈珠歪着腦袋道:“似乎確實有些古怪。”
柳浪雲最後看了看柳孤雨。柳孤雨一攤手,一聳肩,“我也不知道,就拉了一包屎,便引出這許多怪事來,難不成還有人學我拉屎在路上,故意陷害我。”說完,他和柳浪雲相對大笑起來。
紫靈珠皺皺眉,“沒笑了,這麼噁心的事情,居然也能來當笑話說,你們男人真是髒死了。”
柳孤雨和柳浪雲聽了這話,十分不服,齊聲道:“廢話。”
莫蓮荷沉聲道:“這其中確實有些古怪,我們好好查看查看。”
柳孤雨笑道:“我倒是沒發覺四周有什麼不妥之處,若說有什麼不妥,就是這滿地的大便,真是夠噁心的,難不成我們到了哪個什麼生靈的茅房裡來了?還是說這些都是你們傳說中的那些鬼魂,從鬼門關裡出來拉的?你們說的恐怖的天上地獄,不會就是這個吧。”
說完他又是一陣大笑。笑完,拉着柳浪雲,說是回頭去找找到底在哪踩的髒物。
莫蓮荷和紫靈珠兩個女子心思細膩,確實覺得有些不對,柳孤雨和柳浪雲兩個男人大大咧咧的,一邊往回走,一邊朝地上看,全然不在意。
當他們往回走了大約百餘步的樣子,便聞到那股濃濃的臭味,柳孤雨跟柳浪雲道:“你小子小心啊,別再中招了。”話剛說完,只覺得腳底一軟,有些不對勁。
他低頭一看,氣的七竅生煙,正好一腳踩在了一堆被踩爛了的穢-物上。
“他奶奶的,真他媽晦氣,我怎麼這麼倒黴,居然又是我。”
一邊的柳浪雲幾乎笑差了氣,“你還說我,你還是好好照看好你自己吧。”說完,又捏着鼻子,繼續笑成一團。
柳孤雨趕緊擡腳,單腿蹦到一邊,在一旁的衰草之中,擦弄鞋底。
正擦着,忽然看見一件東西。
那是一片荷葉,荷葉上面油膩膩的。
柳孤雨生怕上頭有髒東西,仔細看了看,確定是油膩的荷葉,於是用手捏着撿起來,仔細一看,覺得十分眼熟。
他環視四周,都是大山,沒有水塘,哪裡來的荷葉?而且,這荷葉上還有油膩。這東西怎麼這麼熟悉。
柳孤雨低頭一想,心中忽然吃了一驚,當時自己要方便,不就是吃了柳浪雲遞給他的半隻肥膩的烤鴨麼?那烤雞豈不是用這荷葉包着的?當時柳浪雲手裡拿着荷葉,將半個烤鴨送給紫靈珠和他食用,紫靈珠嫌這鴨子肥膩,不肯吃,於是柳浪雲便將這肥鴨遞給他,他抓起來就吃,柳浪雲便將荷葉隨手一扔。這豈不正是那片荷葉?
柳孤雨因爲那肥膩的烤鴨吃了之後,腹中便覺得不妥,所以纔去方便的。故而對這片荷葉,印象極深。
這荷葉怎麼會在這裡?自己這羣人距離當時方便的地方,最少走出了數十里地,難不成這荷葉會飛?
柳孤雨拎着那荷葉,對柳浪雲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柳浪雲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只瞄了一眼,道:“你拿個破葉子在這裡晃悠什麼?”
柳孤雨正色道:“這不是破葉子,這是荷葉,這裡哪來的荷葉?而且荷葉上還有油膩,這裡哪來的有油膩的荷葉?”
柳浪雲聽了仔細一看,果真是一片油膩的荷葉,而且他也認出來這就是莊子裡用來捆紮包裹雞鴨用的荷葉。這種荷葉,是從柳莊內一個荷塘裡摘取出來的,葉子厚大,韌性很好,不易破碎,用來包裹食物,帶出去食用最好。他們臨出發的時候,老祖宗柳雲姑心疼這侄孫子,特意命人做了兩隻他平日最愛吃的烤鴨,用荷葉包了,叫他帶上。
柳浪雲輕聲笑道:“你吃了烤鴨,這葉子也帶着幹嘛?難不成太好吃了,你留着回味那鴨子的味道?你也不用如此,你回去了,找我姑奶奶做一些就是,她大方的很,不會回絕你的,用不着留着這葉子,扔了吧。”
柳孤雨聽他還在說笑,心中急了,道:“柳浪雲,我不是開玩笑的,當時我可沒接這荷葉,是你將這荷葉連同半隻鴨子遞給我,我拎了鴨子就啃,你還罵我光顧着吃好的,這油膩膩的垃圾就留給你。你說完之後,便一把將這荷葉給扔了,然後我便方便去了,再然後,我方便完了,你們就起身要走,我趕緊追趕,哪裡顧得上去撿這片荷葉。”
柳浪雲看他神情肅穆,於是仔細回想,當時的情形確實如此,自己親手將那荷葉丟在地上的。
柳浪雲臉色也凝重起來,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柳孤雨撿起荷葉的地方,站在那裡,往四周看了看,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倒吸一口涼氣,趕緊對莫蓮荷和紫靈珠喊道:“娘,紫姑娘快來,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