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蓮荷聽了紫靈珠的話,也溫婉慈愛的笑道:“是啊,雲兒心思太重,若是和孤雨一般,輕鬆些,就好了。”
紫靈珠聽了,呵呵一笑,道:“那倒是的,其實他比我們好,自小還有你這個做孃的愛護,像我們,自小便沒了爹孃疼愛,連爹孃的面也沒見過,但是就是沒心沒肺的,整日裡嬉笑打鬧。也一樣過日子的。”
柳孤雨聽了,嗤笑道:“你沒爹孃疼愛是真的,我爹孃可都在修真境外頭瞪着我,我道法成了,能夠出了這修真境的話,一定要回去找我爹孃去,你就可憐了,都不知道到哪裡去找爹孃去。”
紫靈珠聽了這話,心中倒也沒什麼不痛快,她早將陶採當成自己爹爹,故而也不在意,一腳對柳孤雨踢了去,道“你有爹孃很了不得麼?到時候我把你爹孃搶了去。”
柳孤雨聽了哈哈大笑,“你想搶我爹孃,那除非你嫁給我才成。”
紫靈珠聽了這話,啐了他一口,笑盈盈的道:“想的到美,我要修真成仙,到天上去做仙女去,誰要嫁給你,懶得理你。”說完,和柳孤雨相視而笑。
一旁的莫蓮荷也跟着笑臉盈盈,只有柳浪雲,到不笑了,但是也沒像之前那般看不慣,只是低頭一邊走,一邊想着他的心思。
紫靈珠走到莫蓮荷跟前,挽住莫蓮荷的手道:“莫姑姑,剛纔柳浪雲說我看到的大鳥,就是麻雀,但是哪裡有那麼大的麻雀?我在外頭看見的拜柳山的鳥兒,和別的地方無異啊,怎麼到了柳莊裡頭,看見的就都是大傢伙,連飛蟲也是,我看見一隻跟水牛一般大小的天牛從我頭上飛過去,把我嚇死了,那東西,醜的很,兩根長鬚,一對門牙,嚇死人了。”
莫蓮荷給紫靈珠捋捋頭髮,道:“你這丫頭,真是個好丫頭,惹人喜歡。可惜你早跟孤雨相識,不然,我可真想你做我的兒媳婦。”
一旁的柳孤雨聽了,趕緊搭嘴,“莫姑姑,我跟柳浪雲雖說是拜把子做兄弟,什麼都能讓給他,但是這妞是我的,我可不讓,您老還是早些將這心思打消吧。”
他這話一說,莫蓮荷聽了,被逗得大笑了起來。
不說話的柳浪雲也跟着“哼”了一聲,卻不是冷冷的冷哼,而是似乎笑了一聲。
紫靈珠又是一腳踹過去,“你不胡說能死麼你,誰是你的,誰要你讓,你讓什麼讓,讓你去死麼?”說完也不理他,回頭對莫蓮荷道:“莫姑姑,你這麼大年紀,還拿我取笑,柳浪雲不有個青婷兒麼?”
莫蓮荷嘆口氣道:“青婷兒是拜柳峰山腳下一個農人的閨女,雲兒他爹爹走的那年,我們怕他孤寂,便找了青婷兒來跟雲兒作伴,但是兩人興許是八字不合,雲兒不喜歡那丫頭,倒是那丫頭十分喜歡雲兒。雖然是個沒心沒肺,稀裡糊塗沒甚見識的小女子,但是也算良善,可惜就是沒緣分,你這丫頭,日後有什麼好姐妹,到要給我家雲兒做個媒人。”
紫靈珠聽了,一口答應。
倒是前頭的柳浪雲不耐煩了,居然開口說話,“娘,你都扯些什麼呢,人家問你爲什麼那些鳥蟲會大的嚇人,你怎麼不答人家,反倒說起我的這些莫須有的事情來了。”
莫蓮荷聽兒子抱怨,嘿嘿一樂,知道當着紫靈珠說他,他有些害羞,於是答應道:“好好好,我跟靈珠兒說說笑笑,不關你的事情,你自走你的。”說完,轉頭對身邊的紫靈珠道:“其實那也沒有什麼奇怪的。我們柳莊,實則是在一段樹幹上。你可見過螞蟻在樹上做窩的情形?”
紫靈珠聽了,似懂非懂。撐着老大眼睛望着莫蓮荷。“螞蟻?但是你們都是人啊,人怎麼能在那麼丁點大的樹幹上住呢?難不成,你們都是螞蟻成精?”
莫蓮荷笑笑道:“這孩子怎麼說話的,我們是人,不是螞蟻。但是我們學着螞蟻的法子,在樹幹上,建了個家園,稱之爲柳莊。”
紫靈珠聽了十分詫異,“但是我看柳莊地界比一般的村莊還大上四五倍,是個老大的地方。那樹幹再大,不過腰般粗細,這是怎麼弄的?”
莫蓮荷笑道:“我們這樹洞階梯,就是一段縮放的法寶。從外往柳莊裡頭走,人會越來越小,從柳莊裡頭往外走,人會越來越大,直至恢復正常大小。所以我們在柳莊的時候,只有螞蟻大小,我們出了樹洞以後,就會恢復人的大小。”
柳孤雨一聽這話,十分驚奇,道:“還有這等事?那我們在柳莊的時候,豈不是跟螞蟻一般大小了?那那些鳥蟲怎麼不吃我們做鳥食?”
莫蓮荷聽了繼續笑道:“我們人雖變小了,但是我們的道法可半點不小,而且柳莊之上,隱隱有一層道氣相護。歷代柳莊住戶的道氣,都或多或少會自動往外釋放些,這些道氣便形成了一層看不見,摸不着的氣層,如同一個鍋蓋一般,將柳莊罩住。只要柳莊中有人,有弟子住戶,這層道氣就不會消散,而且會越來越強。
故而那些飛鳥蟲蟻,能看見我們,卻飛不進來,久而久之,這拜柳峰上的所有鳥獸蟲魚都知道這棵老柳上頭有個微笑村莊,裡頭有許多蟲蟻大小的惹不得的小人兒。”
紫靈珠聽了,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這通道倒是稀奇。不知這法術寶器有什麼講究?”
莫蓮荷笑道:“也沒什麼,就是縮尺成寸的法子。多縮些便是,這樹洞通道,便稱爲‘縮形洞’”。
紫靈珠和柳孤雨聽了這話,都覺得新奇,一邊往通道下方走去,一邊往通道兩邊牆壁查看,卻看不出什麼名堂。
再走一段,四人便出了樹洞,來到樹洞外的柳祖廟前。
四人在廟前站定,往柳祖峰那邊看去,之間柳祖峰上雲霧繚繞,頗有些仙境之感,誰也想不到這樣仙氣盎然的山峰之上,怎麼會有鬼怪出沒。
而且,他們也看不出這柳祖峰怎麼就會叫人提起來都覺得害怕,不敢上去。
柳浪雲指着高聳入雲的柳祖峰頂端,道:“那上頭,不知要走幾萬裡,才能倒頭,這峰,橫過來,定然比叢柳山脈還要長上幾倍。我兩次飛上去,都沒達到峰頂。”
柳孤雨聽了,笑道:“那我們這次,就陪你一起,往峰頂去走一遭。”
他這話十分提氣,其餘三人聽了,都應聲好,而後柳孤雨一馬當先,柳浪雲緊隨其後,四人紛紛施展提縱道術,飛身而起,順着柳祖峰的山坡,一路往峰頂飛去。
四人最開始還有先有後,但是柳孤雨飛着飛着,便覺得無趣,於是放慢速度,跟紫靈珠並駕齊驅,莫蓮荷也心性平和,和紫靈珠柳孤雨一起緩緩飛行,只有柳浪雲一聲不吭,在前頭急速飛行。因爲只有他知道,前面的路途,還十分遙遠,若是慢慢飛行,不知哪天才能到的了峰頂,或者,永遠也到不了峰頂。
柳孤雨等三人看柳浪雲飛的飛快,於是只得盡力跟上,一邊飛行,柳孤雨一邊和紫靈珠評點柳祖峰的山勢,皆覺得這柳祖峰的山勢,確實十分奇特,看似並不陡峭,卻盡是懸崖峭壁。這種十分矛盾的形態,叫人看了心中十分膈應,總覺得有些東西堵在喉嚨眼,叫人不舒服,但是又不知道哪裡不舒服。
四人往上飛行,不一會兒,便飛過了扶柳峰的峰頂,柳孤雨指着扶柳峰峰頂的山石道:“看那裂縫,就是我和柳浪雲打架的時候撞裂的。”
莫蓮荷和紫靈珠看了,都笑道:“你們兩個冤家,早知道要拜把子做兄弟,幹嘛拼的那麼兇狠。”
柳孤雨笑道:“不打的兇,怎麼能一起升了境界,不打不相識嘛。打了纔好拜把子。”
說完,三人哈哈大笑,笑罷,便聽見上頭柳浪雲道:“你們小心些,再往上頭去,我們便看不清柳祖峰了。”
柳孤雨等人聽了,仔細往柳祖峰看去,果然一邊往上飛行,那柳祖峰便似乎像是一個活人一般,在遠離他們四人,並緩緩的往天地間的霧靄之中,躲避了去。
柳孤雨看了這情形,奇怪的道:“咦,這山怎麼貌似能動,而且我們飛了這許久,這山的還是下頭粗上頭細,但是若是按我們飛行之速,這山早該沒那麼粗大了。難道這山就像一根鐵管插在天地間一般,上下其實一般粗細,只是我們看不明白?”
柳浪雲聽了這話,忽然停住,柳孤雨他們一時不查,差點撞上。三人趕緊往側邊飛去,而後再聚集了過來。
“雲兒,你怎麼了?怎麼突然便停住了?”
柳浪雲道:“我是聽柳孤雨的話,覺得他說的有理,難不成這柳祖峰真的是一根通天大柱?”
紫靈珠聽了,仔細看了看已經有些模糊,似乎隔得很遠的柳祖峰,道:“好像有些道理,但是就算知道這是跟擎天柱,那又有什麼用呢?誰知道它的頂在哪裡?”
柳孤雨聽了這話,又笑道:“再高,還能高過南天門去?我當年看我王揚師傅昇仙,就升上南天門,有天兵天將守候迎接,那天門我都能看見,這擎天柱一般的柳祖峰,再高也不過如此,也就是這霧氣大些,不然定能看到盡頭,走,我們繼續往上頭飛吧。”
莫蓮荷和紫靈珠聽了,都點頭稱是,跟着柳孤雨一道往上飛去,只有柳浪雲,滿腹心事,不停的在琢磨着柳孤雨的那些話,“這柳祖峰的本質,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難道真是根擎天柱?爲何永遠也到不了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