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深坑中悽慘的骨骸,柳孤雨再也打不起精神和那俊美青年鬥嘴。滿腔的怒火,驅使他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將那羣鼠精斬草除根,以絕後患。
所以當那俊美青年揶揄柳孤雨的時候,他並不以爲意,反倒對青年道:“願聽其詳。”
青年笑道:“引蛇出洞,扎個口袋,設個包圍圈。叫他們鑽進來。”
柳孤雨冷笑道:“不僅要扎個口袋,叫他們鑽過來,還得乘虛而入,絕了他的門戶才行,否則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青年愕然,“怎麼個絕門戶法?”
柳孤雨便主動將那鼠精洞內有一隻巨大母鼠,專事生育的事情,說了一遍。
青年咬牙切齒的怒道,“怪不得需要那麼多肉食去供奉,我還以爲洞內供奉了什麼邪神,卻原來是一隻變形了的母老鼠。你說的法子很好,我們雙管齊下,去端了這窩老鼠。”
衆人聽了連連點頭。
青年道:“雖說有了計策,但是我們人手還是不足,如何安排?”
桃花仙道:“對付那羣野鼠,我們這幾人,足夠了吧。”
青年聽桃花仙的意思,似乎胸有陳竹,忙問,“這位師姐,有何見教?”
桃花仙笑道:“見教就不敢當,說個大體的安排。我看,這埋骨之地,就是那些死鼠最好的葬身之地。就讓孤雨去將他們引致此地,我們三人在周邊設伏,等羣鼠都被引出洞後,靈珠去他洞中,將其洞穴搗毀,除了那母鼠精。你們看如何?”
桃木洞四人聽了,自然無異議,那青年補充道:“這設伏該怎麼設伏,才能叫這些鼠輩一個也逃不出去?另外,這位師妹又怎麼混入鼠洞,都需再斟酌。”
柳孤雨道:“這有什麼難的,我將那羣老鼠引到這坑洞之中,咱們一個個擊殺他們便是。”
青年搖頭道:“若論道行,那些個老鼠精跟我們相比,頗有差距。他們的優勢在於,一是數量,數量繁多,一旦有一兩隻老鼠鑽了空子,突入我們的防禦,就有些麻煩。二來是十分狡猾,個個都狡詐的很,三來,是容易逃跑。善於鑽地打洞。若是我們一起來對付這羣老鼠,數量再多,也不是問題。而且就算這些老鼠再狡猾,只要我們下定決心,要除了他們,我們也不至於中其奸計。倒是最後一條,比較叫人頭疼。他們極其善於地遁,我一時倒是想不起有什麼法子防範。”
桃湘月道:“他們是善於鑽入土中,打洞逃走麼?”
青年點頭,“不錯,這羣老鼠並非凡鼠,打起洞來,居然能夠一日千里,實在難以防範。”
桃湘月呵呵憨厚一笑,“無妨,我有法子對付他們,我能叫這埋骨坑的地底,堅硬如鐵。”
桃花仙笑道:“師兄可說的是想用那招‘盤根錯節’大-法。”
桃湘月也笑道,“不錯,正是此法。結起一片堅石仿木根,再厲害的老鼠,也鑽不下去。”
柳孤雨聽了這個本事,撓頭對着紫靈珠道:“怎麼還有這個本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紫靈珠嘿嘿一笑,“你別以爲你現在本事見長,就什麼都知道了。還有的學呢。”
柳孤雨笑道:“學就學唄,有什麼大不了的,你教我。”
紫靈珠嫣然一笑,“誰教你這個笨蛋啊。”
他們在這裡說話,那邊俊美青年也對桃湘月道:“有這樣的道法,那就最好,他們不能地遁,必然往上跑,到時我們建起一道藩籬,而後就在這埋骨坑中,燒起一把大火,將這羣十惡不赦的鼠輩,盡數燒死在這裡,也算給這裡冤死的人們,洗刷冤情。”
幾人都點頭稱好。
青年又皺眉道:“引那幫老鼠精出來容易,但是要混入他們的洞內,卻怕有些難度,那些老鼠,膽小的很,要不怎麼說膽小如鼠。見着風吹草動,便關門閉戶,躲入深洞,斷然不肯開門的。”
衆人都望向紫靈珠。
柳孤雨道:“對啊,你怎麼進洞啊。裡頭黑漆漆的,臭不可聞,你可要小心些,等那些臭老鼠都出來了,你再混進去。”
紫靈珠想想要混入那鼠洞之中,斬草除根,又是興奮,又是難受,那洞內的腐臭味道,實在不好聞。若不是事關重大,她可不願意再進那老鼠洞去。
“孤雨擔心的有道理,不過只要孤雨儘量的將那羣老鼠都引了出來,靈珠也沒什麼危險。倒是要想個好法子混進鼠洞纔好。”
紫靈珠嘿嘿一笑,尖細着喉嚨道,“你們看我這樣,可能進得了鼠洞。”
衆人一聽,被紫靈珠嚇了一跳,她這說話的聲音腔調,像極了那羣鼠精中的那隻風騷的母鼠精。
柳孤雨望着紫靈珠發呆:“你不是那隻母老鼠精變成的奸細吧。”
紫靈珠尖着嗓子,“奸你個頭細,”一邊說,一邊一腳踹了出去。
柳孤雨正在發愣,這一腳沒能躲過去,被解釋踹在大腿上,差點站不住,跌入埋骨坑中。雖然被踹的大腿上隱隱作痛,但是柳孤雨居然還很高興的到:“真的,這是真的師姐,不是奸細,但是,你怎麼能學的如此像?”
桃花仙聽了,笑道:“你來我們洞中之前,靈兒早就將我們洞中的人的聲音學了個遍。你來的時候,她早就對這個玩意沒了興致,所以你不知道這事。”
柳孤雨聽了這話,嘿嘿笑道:“這倒也是個好本事,我也得學學。”
紫靈珠看他們都覺得很像,於是從身上取出一片花布方巾,包在頭上,而後身子一彎,勾起背來,遠看去,活脫脫一隻母老鼠精。
俊美青年見了,大笑道:“這個好,這個好,一句話就喊開了大門。”
衆人商議已定,分頭行動。
桃湘月和桃花仙,這就開始運功,佈置“盤根錯節”的大陣機關,俊美青年則在一旁養神凝聚三味真火。
柳孤雨和紫靈珠則一道結伴,往那聚鼠洞而去。
等二人到了那鼠洞附近,柳孤雨和紫靈珠躲在一處大樹上觀察,只見那鼠洞開了一條大縫,大小老鼠從那縫中進出鼠洞。倒是沒看見那羣鼠精。
柳孤雨和紫靈珠對望一眼,柳孤雨道:“呆會我去引那些臭老鼠,往那埋骨坑去,你就躲在洞門附近,若是洞門未關,你就乘隙進去,若是洞門關了,那就要看你做戲的本事了。”
紫靈珠聽了,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自己小心些,腿腳快些,別被那幫老鼠給追上了。”
柳孤雨點頭,“知道了。”
說完,他便跳下那大樹,大咧咧的往聚鼠洞走去。沿途總有幾隻洞內竄出的老鼠從柳孤雨身旁跑過。有些是未開化,沒有意識的,也不知道防範。有些已經開始有了思維,看見柳孤雨來了,知道是勁敵,嚇得趕緊躲到一邊。
柳孤雨哪裡會放過這些老鼠。
他掏出攀天藤鞭,再扯了一根細長爬藤。一路往聚鼠洞走去,一邊走,一邊就將那攀天藤鞭,朝身邊的那些老鼠砸去。他下鞭速度極快,力道又大,挨着便死,捧着便傷,早被他打爆了若干的鼠頭。有那閃的快些的,被擦傷了腿腳的,跑不快,被柳孤雨又補上一鞭,終究要見了閻王去。
柳孤雨打死這些老鼠,還不算數,將這些老鼠一隻只串起來,綁在細長爬藤上。那細長爬藤幾丈長,柳孤雨拖着那細長爬藤,一路走到聚鼠洞門口,那幾丈長得細長爬藤上,居然綁滿了老鼠。
柳孤雨走到聚鼠洞門前,將那串死老鼠往聚鼠洞門上一扔,正好掛在那洞門上的一顆鉚釘上,門旁的老鼠,被嚇得往洞內縮去。早有兩三個成型的鼠精,將洞外的情形報入洞中。
柳孤雨也不管這些,對着洞內大罵道:“臭老鼠,趕快出來受死,你們害的爺爺的師兄師姐,到現在還沒有清醒,我看八成是保不住性命了。你們這羣惡鼠,害了我的同門,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柳孤雨在洞外罵的起勁,連帶着將那羣老鼠的八輩子祖宗都罵了個遍。
紫靈珠在不遠處的大樹上看的清楚,見柳孤雨故作憤懣,在鼠洞外叫罵,覺得十分有趣,笑嘻嘻的看着熱鬧。
柳孤雨又罵了一陣,罵的起勁,還撿起兩塊石頭,往那洞門處扔去,想要砸中那大門。
但是石頭飛過去之時,正好裡頭的老鼠精們聽了報訊,說有人上門挑釁,於是那鼠精頭目帶着一衆老鼠精,衝出洞來,要跟柳孤雨拼命。
老鼠做事,一般都是火急火燎的,故而他們根本沒有防範,既然決定死戰,那麼打開門戰就是,誰知一開門,便來了兩板磚,爲首的鼠精頭目和另一隻有些權勢的鼠精,正好被那兩塊石頭砸中了腦袋。
若是一般石頭還好,可是這石頭是柳孤雨運動道力,砸出的石頭,非同小可,直砸的那兩隻老鼠精皮開肉綻,露出了白森森的骨頭。
鼠精頭目和一衆鼠精,都惱怒異常,不顧一切的向着柳孤雨衝來。
柳孤雨如臨大敵,嚴陣以待,等着那羣老鼠過來,他早擺開了拼命的架勢,也想好了退路,就等鼠羣中計。
他原本打算,等這些老鼠一出來,他轉身便跑,但是他剛纔邊走邊想,總覺得不妥,若不是顯得十分狼狽的逃跑,恐怕這羣鼠輩不信。
俗話說,窮寇莫追,那羣老鼠都是膽小之輩,怕是不易中計。故而柳孤雨決定,先跟這羣老鼠打上一個痛快,若是打不贏,便逃,打的贏,叫上紫靈珠,他們兩人就將這老鼠洞給端了,用不着那位牛-逼哄哄的俊美青年出手,甚至,連桃湘月和桃花仙也只要在一旁歇息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