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孤雨看着忽然消失在遠山的俊美男子的背影發呆,怎麼話也不說明白就走了?
那邊紫靈珠看這男子走了,心中倒是有氣,對柳孤雨道:“你怎麼將人家罵走了?也沒問清楚這裡的事情。”
柳孤雨聽紫靈珠嗔怪,低頭道:“關我屁事,是他自己要走的。定然是被這些老鼠給嚇傻了。”
柳孤雨提到老鼠二字,紫靈珠忽然想起底下那密密麻麻的鼠羣,趕緊低頭去看,柳孤雨和遠處的桃湘月和桃花仙也看着那幾只成精的鼠王,不知他們要怎麼行動。
那些成精的鼠王眼看着俊美青年飛走,似乎個個都鬆了口氣,但是好像生怕那青年又飛回來,故而依舊警惕性十足。
但是其中有幾個鼠精已經開始大大咧咧的吹牛,其中一個道:“看看,被我們嚇跑了,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敢跟我們作對,闖我萬鼠大陣,他要敢下來,管叫他有來無回。”
另一個叫囂道:“是啊,是啊,有來無回,有來無回啊。虧得他聰明,就這麼跑了,否則,抓了他抽經剝皮。”
一隻母老鼠精噁心的忸怩作態道,“哎呦,那身皮還真不錯,看的我心癢癢的,剝下來可惜了。”
旁邊一隻公老鼠精猥褻的伸出爪子似的手去,在那母老鼠精的下巴上一鉤,“小騷娘們,下回把他抓了來,剝了他這身皮,我披在身上,每天給你看,你就做我老婆。讓你看個夠。”
那母老鼠聽了,不但不以爲意,反而將身子考了過來,在那公鼠身上磨蹭,“那你要是不弄來那張好人皮,我就不嫁給你。”
衆鼠聽了,哈哈大笑,都慫恿那隻公鼠精去剝了那俊美青年的皮去。
紫靈珠聽那些臭老鼠不堪入耳的輕薄嬉鬧,十分氣惱,特別是聽說要剝了那俊美青年的皮去,穿在老鼠身上,更是覺得噁心難受。
她忍不住怒道:“你們這些臭老鼠,居然還剝人皮,怪不得人家要來收拾你,早知道是這樣,我們就不來多管閒事,讓你們被他給收拾了。”
那幾只鼠精聽了就是一愣。
那邊柳孤雨也被那羣鼠精的自吹自擂給膩煩了,跟着紫靈珠道:“就是,什麼你們嚇跑了那傢伙,明明是我將他趕跑的,你們不來謝謝我們,在下頭瞎說些什麼?”
那幾個鼠精聽柳孤雨和紫靈珠一唱一和的說話,不知這是哪來的閒人,個個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隻頗有首領氣勢的鼠精走上一步,對柳孤雨和紫靈珠道:“兩位小道友,我們原本不須你們參合我們的事情,那姓柳的是被我們的萬鼠大陣給趕走的,這不容置疑啊。這方圓千里的大山,都是我們所佔,他要來搶我巢穴,那是斷然辦不到的。你們幾位不知什麼來路,但是,只要妄圖霸佔我們的地盤,我們就得用萬鼠大陣對付你們。”
柳孤雨聽了,心中愈加煩躁,適才想要對那俊美青年出的火氣,沒能出的來,這回正要轉嫁到這羣老鼠身上,聽那鼠精語言撩撥,正要怒氣上衝,忽然後頭桃湘月朗聲道:“靈珠,孤雨,這大戰既然已經打不起來,那就好了,你們不要多言,問問這裡是否是叢柳山脈,不是的話,我們就趕緊去做我們的正事要緊。”
柳孤雨聽了,便不啃聲,倒是紫靈珠見師兄吩咐,只得開口道:“我們纔不要佔據你們的老鼠洞,我們是來問路的,你,你們可否告知。”
那鼠精看柳孤雨紫靈珠來者不善,也不敢太過囂張,怕激怒了他們,不好收拾,於是道:“我們修道者,都講的是與人方便,與己方便,既然道友客氣相問,我便告知幾位,這裡正……”
那老鼠精頭領說到個“正”字,突然鼠羣之中一陣擾動,一隻骨架奇大,但是身上卻瘦骨嶙峋的老鼠,從老鼠大陣的邊緣,一直往那說話的老鼠精頭目那邊爬去。似乎身體不好,爬的頗爲緩慢。
但是這瘦大老鼠似乎在老鼠羣中,地位不低,其他老鼠看它來了,紛紛避讓兩旁,讓出一條道來。
那瘦大老鼠似乎聽見老鼠精頭目在跟紫靈珠和柳孤雨說話,突然“吱吱吱吱”的叫喚起來,一邊叫,還一邊拿小眼珠瞟向紫靈珠和柳孤雨。
柳孤雨和紫靈珠都覺得,這瘦大老鼠小眼珠裡的眼神和發出的吱吱之聲,是那麼的熟悉,和當時村子裡那老頭的眼神和嘴裡的吱吱聲是如此的相似,若不是一隻是鼠,一個是人,那定然要混同爲一體的了。
老鼠精頭目的話,正是被這瘦大老鼠的吱吱聲給打斷的。那瘦大老鼠的到來,叫鼠精頭目不再管紫靈珠和柳孤雨,而是低下頭,也發出吱吱聲,他們用鼠語進行交流,不知在說些什麼。
這鼠語柳孤雨和紫靈珠可都聽不懂,就只見那兩隻老鼠,吱吱吱的不停說些什麼,一會兒一起將眼睛瞟向紫靈珠,一會兒又瞪向柳孤雨,再來又看着遠處的桃湘月和桃花仙。
其他老鼠精也圍攏過來,唧唧咋咋、七嘴八舌的說些什麼,最後,似乎商量出了一個結果。
那老鼠精頭目擡起頭來。對柳孤雨和紫靈珠居然陪起了笑臉,他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對紫靈珠道,“這位上仙,此地並非什麼叢柳山脈,這裡便叫做聚鼠山,我們的居所,便是聚鼠洞。今日,這萬鼠大陣,聚集了方圓千里的鼠子鼠孫,幾位上仙,你們看,可還壯觀否?”
這老鼠居然客套起來,紫靈珠正不習慣。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還吊起文來,“可壯觀否?”這句問的紫靈珠想要噴飯大笑。但是人家客氣,自己也不好惡語相向,但是若要紫靈珠說出壯觀二字,也確實有些強人所難。故而紫靈珠只好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的一邊笑着,一邊點點頭。“嗯,嗯,嗯。”的答應了幾聲,算是糊弄過去。
那邊柳孤雨可沒這麼好涵養,他聽了這話,哈哈大笑,“一羣臭老鼠,有什麼壯觀的,噁心人還差不多。”
那些聽得懂的老鼠精和老鼠,都怒目對着柳孤雨,鼠精頭目也皺了皺眉頭,不搭理他,繼續對紫靈珠道,“大家都是修道之人,宜留些口德才是。”
這話,倒是頗有道理,確實是己方理虧,故而紫靈珠只得轉頭對柳孤雨道,“好了,不要多嘴了,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柳孤雨哪裡肯聽,頂了一句,“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想說便要說,誰還堵得住我的嘴。”
紫靈珠聽了,動了真氣,紅嘟嘟嘴巴一嘟起來,粉嫩腮幫子鼓鼓的,柳葉彎眉蹙到了一處,瞪着柳孤雨不做聲。
柳孤雨一看,知道紫靈珠這是真要生氣的樣子。別看平時兩人鬧騰的歡,但是從內心深處,他可不願意真惹紫靈珠生氣。
故而被紫靈珠惱怒一瞪,柳孤雨雖有多餘的碎嘴要說,卻也只得吞了回去。
那鼠精見柳孤雨閉嘴,十分滿意,這才接着道:“聖人曾言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幾位上仙的到來,我們鼠洞生輝。而且幾位上仙,還幫我們驅走了惡人妖修,故而我們理應款待幾位一番,聊表心意。另外,衆位有什麼要問的,我聚鼠洞雄踞北地一方大山千餘里,什麼不知?什麼不曉?定然能夠給各位解惑,至少也能提些線索。幾位能否賞臉,來聚鼠洞小聚一聚。”
紫靈珠聽了這話,不敢做主,趕緊回身飛到桃湘月身邊,向其稟明情況,桃花仙有些遲疑,但是桃湘月聽說那些老鼠能跟他們說說這修真境西方地界的事情,十分開心,於是想也不想,便一口答應了。
桃花仙見桃湘月滿心想知道叢柳山脈在哪,也不好打消他的熱情,於是並未多言,只是跟隨桃湘月往鼠羣中飛去的途中,拉着柳孤雨使了個眼色,暗地對他道:“這些老鼠來者不善,一切小心在意。”
柳孤雨一聽便即明白,輕輕點頭,多加戒備。
鼠精身前的鼠羣往後退去,讓開了一個空地,幾人一起落在鼠羣中間。
桃湘月落地之後,還和那鼠精頭目客套了一番,看的柳孤雨十分無語。而後,桃湘月看了看這漫山遍野的老鼠,也覺得有些不很適應,於是提到請鼠精將這些老鼠都撤下。
那鼠精頭目猶疑了一下,立刻轉頭吱吱了幾聲,而後吱吱聲不斷,不一會兒,那漫山遍野的野鼠,就慢慢退潮般隱匿在了看不見的地方。
但是這些老鼠退去之後,整個北山山坡,便顯出一片狼藉的摸樣,山上的草木都被啃噬得枝葉無存。
這叫桃花仙等人看着更加覺得噁心可怖。而一想到還要進老鼠洞,更是渾身不自在。
但是爲了跟那些老鼠詢問叢柳山脈的事情,他們不得不往那噁心的洞內去走一遭。
柳孤雨心想,“那老鼠洞那麼小,也不知道我們能鑽的進去麼?”
四人跟着那十幾個老鼠精往山腰走去,走到一個平坦之處,那些鼠精便停了下來,鼠精頭目將手一招,尖聲大喊“地鼠開門咯。”
山腰平坦之處前方的巖壁突然從中間裂開,往兩邊挪移,顯出一個偌大的洞穴來。
這洞穴入口比桃木洞的洞口還要大上三五倍,別說幾隻老鼠幾個人,便是一頭大象走進去,恐怕也毫不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