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夕準備放下的棋子又捏了起來:“專程對付我?那是什麼東西?”
棋魂遙遙頭,露出胸前一抹雪白:“我也不知道,那樣東西還沒有完全成型,這片森林的生命力,都被咒冥王抽過去了,爲的就是傳輸給那個怪物。”
“那你爲什麼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樑夕微微一笑,將棋子落下。
兩人一來二去下,已經各自下了十幾子。
啪一聲輕響,女人將白子埋於黑子之中,微微搖頭道:“我不想被咒冥王控制,而正在被製造出來的那個怪物,也是這麼想的,我的心,就是它的本心。”
“哦?怎麼說?”樑夕有些奇怪。
這種背叛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咒冥王制造怪物的手法是八大鬼王裡面最詭異的,她不是煉屍,也不是收集靈魂,也不是怨氣,而是各種各樣的屍塊碎肉。”
女人緩緩講着,好像是在敘述一件和她完全無關的事情一樣。
“她將這些屍塊都裝進一個陶罐裡,然後注入她的鬼氣,還有毒煙秘藥,讓這些屍塊融合到一起,變成一個血淋淋的肉球。
然後她就會尋找一處森林,或者一個村莊,總之就是要生命力充足的地方,將那個地方的生命力全都吸收光,注入陶罐裡面。”
棋魂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指着四周道:“就像是這片森林,它的生命力已經全都被洗乾淨了,但是它裡面的生物還絲毫沒有察覺,依舊像是往常一樣生活着。”
聽棋魂說到這件事,樑夕和清越不由想到之前兩人看到的那隻白骨兔子,還有馬匹巨熊,忍不住全身一陣汗毛直豎。
“咒冥王將吸收到的生命力注入到陶罐裡面,然後賜予那些屍塊新的生命力。屍塊在陶罐裡雖然融合,然後依舊會互相吞噬,強者爲尊,最後留下來的那個,就擁有了所有屍塊的力量,成爲咒冥王煉製出來的怪物。”
“那你也是——”聽到棋魂的話,清越忍不住驚呼出聲。
“我是從那個東西體內分離出來的,自然也是。”女人倒是不在意清越驚訝的目光,很是淡然地說道。
清越這下子總算明白,樑夕之前說這個女人看上去是個美女,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那這次咒冥王爲了對付我,應該是有針對性的吧,分離你出來的怪物,有什麼特殊的能力?”樑夕淺淺一笑。
女人點了一根香立在桌上,搖了搖頭道“這個我暫時就不知道了,因爲怪物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成型,要是完全成型的話,也就不會分離我出來了。”
聽到棋魂這麼說,樑夕停下就要按下的棋子,看着她道:“那照你的意思,如果不是我,也就沒有你了,因爲我的出現,你才擁有了生命?”
樑夕的話讓棋魂一愣,過了片刻她才巧笑倩兮道:“是啊,所以我要謝謝你。”
說完之後,她真的站起來對樑夕福了一福,身上的薄紗繃得緊緊,將她曼妙身軀的輪廓完全勾勒了出來,就連一邊同是女人的清越,都覺得心頭狂跳。
不過這次出乎清越意料的是,樑夕似乎對這個女人的身體缺乏興趣,眼皮子都沒有擡起來看她一下。
樑夕的舉動讓清越有些不解。
樑夕按下一粒黑子,擡眼望向重新坐下的棋魂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這局你要輸了。”
棋魂和清越聞言,齊齊朝着棋盤望去。
不知不覺中,樑夕的黑子已經將棋魂的白子和圍起來,眼看白子已經沒有退路了。
棋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輕輕按下一子,擡眉對樑夕莞爾一笑:“話沒有說完,怎麼會輸?”
樑夕朝着棋盤望去,心中暗暗叫好。
原本已經被困入死局的白子,竟然在棋魂輕描淡寫的一子下,重新贏得了一線生機,正合了她的名字。
“那你還有什麼話要說?”棋面上,樑夕的黑子畢竟還是佔據優勢,所以他不急不忙再次落子佈局。
棋魂微微一笑,沒有着急擺下白子,而是定定看着樑夕道:“我問你,你知道什麼是力量嗎?”
“幹嘛問這個?”樑夕和清越對視一眼,都覺得對方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
棋魂卻是滿臉玄機的模樣:“這個問題,如果你想清楚了,你就知道對你來說有多麼重要。”
“這樣子?”樑夕眨眨眼,依舊錶示有些不理解,“你的意思是,你在設法幫我提升實力?”
“是的。”棋魂鄭重點頭,“如果你沒法瞭解力量的本源,你是不可能贏過咒冥王培養出來的怪物的。”
棋魂頓了一下,繼續道:“這個世界上成爲強者的道路,要麼是鍛鍊身體,要麼就是修真,修真又分爲五行屬性,我就問一個簡單的問題,要是一個潛龍境界的修真者和一個煉體到極致的武者比試,你認爲最後誰會獲勝。”
樑夕閉目沉思良久,直到棋魂又換上了一炷香後,纔回答道:“如果是單打獨鬥的話,武者勝出的可能性會大一些;但要是兩軍對壘的話,很明顯,修真者可以在瞬間贏得勝利。”
棋魂的臉上露出微笑,顯然樑夕的回答讓她很滿意。
她一子落下,對樑夕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道:“單就以施展招數的威力而言,潛龍境界的修真者,佔據着很明顯的優勢,因爲當修真者達到潛龍境界,那麼他就會出現自己的五行屬性,從而可以練就高絕的法術,潛龍境界的力量,已經足以令河水倒流,碎裂巨石也是輕而易舉,而相對武者而言,他們一直在做的,是讓自己身體的強悍程度不斷提升,要是讓他們去以手裂石頭,他們需要聚集全身的力量才能辦到。
修真者和武者的威力相差這麼多,但是在一對一的較量中,武者卻是佔據着優勢,你想過這是爲什麼嗎?”
樑夕和清越都陷入了沉默。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但是要尋找一個最合理的解釋,卻是極爲艱難。
樑夕的眉頭緊緊皺起,過了好一會兒,猛然腦中閃過一道白光,眼中精芒一亮,擡頭看着棋魂輕聲道:“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