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薛雨凝的追問下，林仙兒眼圈一紅，眼淚再次奪眶而出，肩膀不斷顫抖着。
“我，我也不知道，我要回去，回去之後我不知道會面對什麼樣的情況，我不想把樑夕拖累進去，這件事不是樑夕一個人能夠解決的，我也不想把番茄城裡的大家都牽扯進去。”
“那樑夕怎麼辦，他那麼喜歡你，你現在卻要離開他！”薛雨凝放大了聲音道。
她注意到自己身後牀幃裡沒了動靜，以她對樑夕的瞭解，樑夕越是平靜，那麼之後的動作就會越大。
“我、我也不想離開樑夕，我也很喜歡他，我愛他啊！但是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林仙兒的聲音漸漸變小，苦澀的淚水不斷流進嘴巴里。
感覺到牀幃後面再次有了微弱的升息，薛雨凝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你捨得樑夕嗎？”薛雨凝握着林仙兒的小手輕聲問道。
林仙兒此刻已經講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搖頭。
“那你爲什麼還要離開？”薛雨凝繼續問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今後的一段時間裡你會假裝和過去一樣，然後在某一天突然不辭而別吧？”
樑夕也是猛瞥嘴巴，心道：“要不是今晚躲在這裡，豈不是老婆跑了都不知道？”
被薛雨凝戳中心事，林仙兒全身一顫，最後才輕輕嗯了聲。
“你有沒有考慮過，要是你這麼做，會對樑夕造成多大的傷害？”薛雨凝看着林仙兒說道。
“我沒有辦法。”林仙兒大口喘着氣，一想到樑夕，她的胸口就是撕裂般的疼，“我們有緣的話，一定會再見的——我不能再讓他面對危險了，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能夠辦到的。”
樑夕這時候真的有跳起來，在林仙兒腦門上狠狠敲一下的衝動：“有緣再見，你以爲是在看言情小說呢！”
見到林仙兒主意已決，薛雨凝嘆了口氣，道：“既然你已經拿定了注意，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在家人和愛人之間做出抉擇，真的很痛苦。”
說到這裡，薛雨凝也不由想起來自己、姐姐和樑夕三人之間的關係。
雖然在薛雨凝心裡，並不覺得男人三妻四妾有什麼不正常，但是一想到是可能和自己的親姐姐共侍一夫，她就不能接受。
想到這裡，她也不由心裡一陣酸楚，眼圈一熱差點就要落下淚來。
林仙兒輕聲抽泣不再講話，薛雨凝也是滿腹心思沉默不語，房間裡一時間安靜下來。
突然薛雨凝感覺背上癢癢的，意識到是樑夕的指尖在自己後背上撥劃，她的心頭猛地一突：“這時候他想做什麼！”
薛雨凝一開始以爲樑夕是在趁機佔自己便宜，心頭不由一陣氣惱，但是很快她就發現，樑夕是在自己背後寫字。
用心注意了一下後，薛雨凝知道樑夕寫的是“白沐風”三個字，頓時明白了樑夕的意思。
“仙兒。”薛雨凝輕輕搖了搖林仙兒的手臂。
“嗯？”林仙兒擡起頭來，眼睛已經哭得紅腫如同水蜜桃，模樣楚楚可憐。
薛雨凝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問道：“是不是因爲白沐風？”
說完後薛雨凝就緊緊盯着林仙兒的臉龐，希望能從她神情的變化上有所發現。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林仙兒神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搖了搖頭道：“和白沐風沒有關係，雨凝你爲什麼這麼問？”
薛雨凝愣了一下，隨即回答道：“只是那天你見到白沐風的靈魂後，纔開始有所反常的，所以我就問問，你不要放在心上。”
“哦。”林仙兒乖巧地點點頭，“我那天也是第一次見到白沐風，以前我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呢。”
聽見林仙兒的回答，樑夕手捧着臉，眼睛眯了起來：“果然不出我所料，和白沐風關係不大，那會是誰呢？”
樑夕閉上眼正要再次回憶一下那天的場景，突然聽到林仙兒幽幽開口道：“雨凝，你家中是京都的大官是吧？”
天靈門弟子中絕大多數家中都是達官顯貴，或者是富商巨賈，這並不是什麼秘密，特別是女弟子，絕無特例。
薛雨凝也不隱瞞，點點頭道：“我的爹爹和伯伯都在朝中爲官。”
“嗯。”林仙兒點點頭，思索一下，又問道，“那你們家是幾代爲官？你是自小在京都長大的嗎？”
薛雨凝不知道林仙兒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疑惑地望着她問道：“爲什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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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仙兒解釋道：“關於白沐風，我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如果可以的話，或許你可以幫我確認一下。”
聽到林仙兒的話，樑夕的眼睛猛地一下子睜了開來。
見到林仙兒神色很是鄭重，薛雨凝回答道：“雖然我家是兩代爲官，但是自祖上起就在京都生活，所以算是京都本地的人。”
“嗯，那就好。”林仙兒說道，“那我問你，雨凝你小時候聽說過京都的一些懸案疑案嗎？我算算，你家兩代爲官，應該就是從爺爺那一輩開始，那一輩到現在應該有了至少五十年。”
林仙兒沉吟一下，繼續道：“應該也聽說過一些。”
薛雨凝聽得不大明白，問道：“聽說過的懸案疑案？這有什麼關係嗎？京都那麼大，聽說有的地方的確是挺邪門的，比如東城門處就有一個永遠點不了火把的牆垛，還有晚上不要經過的螺螄巷，我小時候聽人說哪裡曾經死過許多人，還有把人殺死後砌到牆裡面的故事，這些和白沐風有關係？”
林仙兒搖搖頭，微微一笑道：“這些自然和白沐風扯不上太多的關係，我只是聽到白沐風姓白，而且又死在近百年前，所以我下意識想到了很多年前朝中的一件案子，於是我才問你家中是否有人在朝中做官，做官多久的，因爲如果不是兩代爲官，估計不會聽說過這件案子。”
林仙兒頓了一下，道：“我聽家中老一輩的人講過，當時鬧得轟轟烈烈，滿城風雨，甚至都關城門戒嚴了，只是後來不知道爲什麼就不了了之，事情也被人刻意壓了下去，過了這麼幾十年，知道的人應該很少很少。”
林仙兒給的指向已經十分明顯了，薛雨凝疑惑地自言自語道：“朝中的案子，姓白？”
她的腦子快速旋轉，尋找着記憶中的蛛絲馬跡。
猛地她一下子愣住了，眼中閃過一道奇異的身材。
樑夕甚至都能感覺到薛雨凝後背微微的顫抖。
“仙兒，你的意思是——白沐風是白家的人？”薛雨凝的聲音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古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