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清越的話,樑夕心裡滿不是滋味。
清越的話表明她心裡有許多的苦,但是礙於一些原因,她又不能表達出來,只能將這些壓力默默抗在肩上。
“把爲整個種族翻案的重擔壓在一個小姑娘的肩膀上,靈貓一族也真是的。”樑夕心裡不由暗暗埋怨道。
剛說完這句話,樑夕腦中閃過一道白光,眼神閃爍地看着清越。
“清越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要承擔這樣的重擔!”樑夕看着清越,心頭已經疑惑起來,“至少在靈貓族的地位一定很高,有機會旁敲側擊打聽一下好了。”
樑夕心裡暗暗打定了主意。
清越輕揚嘴角,伸出早已溼透的貓爪子抹去眼角的淚水,看着樑夕嗔怪道:“看到我哭你也不安慰一下!”
看她嗔怪埋怨的小女人模樣,樑夕搖了搖頭,自己剛剛想事情呢,還真就沒想到安慰她。
看到樑夕的表情,清越猜到他心裡所想,道:“不安慰就算了,不過我和你說,我哭的事情你不許告訴別人,要是別人說了,我就讓你夜夜做春夢,讓你一個晚上十幾次二十次,精-盡人亡!”
清越一邊說着,一邊揮舞着爪子做威脅的動作。
樑夕聽得一陣暴汗:“一晚上十幾二十次,姑奶奶你真的是想要我的命了。”
見樑夕被自己唬住,清越也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
清越笑了,樑夕的神色卻變得無比鄭重。
清越從未見過樑夕如此嚴肅的模樣,不由心絃一顫,把頭垂了下去。
“清越,有些話我感覺我很有必要對你講,雖然你的年紀大約是我的十倍,但是有些事情你沒有我看得透徹。”
聽樑夕這麼說,清越想要反駁,但是樑夕口氣裡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讓清越嘴巴張了張,還是沒有把話講出來。
“清越你要知道,生活裡有很多轉瞬即逝,比如說是告別,剛剛還互相擁抱,轉眼已各自天涯。很多時候,你不懂,我也不懂。就這樣,說着說着就變了,聽着聽着就倦了,看着看着就厭了,跟着跟着就慢了,走着走着就散了,愛着愛着就淡了,想着想着就算了。
有時候會莫名的心情不好,不想和任何人說話,只想一個人靜靜的發呆。有時候夜深人靜,突然覺得不是睡不着,而是固執地不想睡。有時候看到一幅畫面,就會突然想起一個人,有時候別人會對你說,你變了,然後你就會開始百感交集,清越,要是你被重擔壓得丟失了自己,只能慢慢撿回來。
所謂的練習微笑,不但是單純地叫你挪動面部表情,而是努力改變你的心態。調節你的心情,學會平靜地接受現實,學會對自己說聲順其自然,學會坦然面對厄運,學會擠擠看帶人生,學會凡是都往好處想。這樣,陽光就會流進心裡來,取驅走恐懼,驅走黑暗。
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這千萬年來你的祖祖輩輩一定都沒有放棄過你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但是你要知道,只要你盡力了,就不需要後悔,因爲你竭盡了全力、竭盡了所有,如果事情沒有辦成,那只是上天對你們一族的再次考驗。
你不需要把所有的重擔都壓到自己一個人的身上。
如果你現在看到你面前有陰影,別怕,那是因爲你的背後有陽光。”
樑夕不急不緩對清越說着,樑夕所講的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小錘捶在清越的心口上。
清越感覺自己的心絃在不住顫抖。
眼眶中的淚水越積越多。
“清越你要永遠記得,世間最珍貴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現在能把握的幸福。”樑夕點點頭,靜靜看着清越不再說了。
清越仰着頭看着樑夕,眼中積蓄着大片的淚水。
終於,最後的堤壩決口了,眼淚像是洪水一樣滾滾而下,襯着她嬌俏的面容更顯得楚楚動人。
“樑夕!你這個壞蛋!你說得這麼感人做什麼!”清越一聲尖叫,把自己的身子狠狠砸進了樑夕的懷裡,兩條手臂在他的背上用力拍打着。
遠遠看到兩個人擁抱在一起,爾雅和林仙兒的嘴巴都快能掛上油瓶了。
“仙兒姐姐你看,你還說你相信相公,我就知道憑着相公那張巧嘴,根本沒有哪個女孩子逃得掉的。”爾雅哼了一聲,把頭扭了過去,“我不看了,越看越生氣。”
雨滴是涼絲絲的,樑夕因爲沒有運起真力,所以身上幾乎也都溼透了,黏在身上十分不舒服。
但是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這感覺足以抵消那些不快了。
“再抱緊一些嘛!”樑夕感受着從胸口襲來的波濤洶涌,心中嘿嘿道,“當然要感動死你,感動你了才能幫着我們番茄城嘛!”
清越積攢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淚水,一旦流下來就好像停不下來一樣。
從一開始的嚶嚶哭泣到後來的嚎啕大哭,再到小聲抽噎,樑夕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感覺自己摟着清越的胳膊都麻掉了,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
而清越好像還沒有停止的跡象,把頭埋在樑夕懷裡,渾圓的肩膀不斷抽動着,貓爪子緊緊摟着樑夕的腰,尾巴更是乾脆把兩個人纏到了一起,頭頂的兩個貓耳朵頂着樑夕的下巴,讓樑大官人感覺癢得厲害。
“喂喂,小妞你好了沒有,我的腿已經麻得幾乎站不住了,而且我斷掉的胳膊還沒有復原呢,再這樣僵着的話會導致血液不流通徹底壞死的。”又等了一會兒,樑夕終於忍不住了。
再這麼站下去,自己非得像是一塊木頭一樣筆直地倒在地上。
清越嗤嗤笑了出來,嬌聲哼道:“誰讓你之前那麼說的,你讓我感動得哭了,就要負責到底。”
“不是這樣吧……”樑夕苦着臉,“要是我讓你溼了怎麼辦?”
“溼了,什麼讓我溼了?”清越揚起笑臉,似懂非懂地看着樑夕,清澈的大眼睛像是兩個水蜜桃一眨一眨的,“我們現在不是已經溼了嗎?被淋溼的。”
“這丫頭是在裝傻還是想怎麼樣——”樑夕一陣無語。
兩人沉默了片刻,清越突然用爪子撓着樑夕的後背,輕聲道:“樑夕,你的戰士不是說雨季太無聊嘛,我可以幫他們找到事情做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