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扔出的強盜在半空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即便是神經已經崩潰的強盜,這時候也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自己這個同伴在空中飛出去的樣子根本不像是一個“人”了,而像是一個盛滿水的水囊,在空中發出液體在裡面碰撞的嘩嘩聲。
果然,飛出去的強盜在半空中突然從眼睛鼻子裡嘴巴里滲出大股大股的鮮血,一截腸子突然從喉嚨裡冒了出來,像是風箏上連着的一根線,這麼驚悚的場面看得那些沒有遭受虐打的強盜全身僵硬,靈魂都快出竅了。
馬庫的腦中一片空白,自己手下那全身撒血在半空飛過的樣子深深印在他的腦海裡,視線隨着手下的屍體下墜,還沒落入桑曲河,早就準備好的鮫人們高高躍起,在半空中輕易就撕開了那個強盜的小腹,內臟腸子混成一團像是瀑布嘩啦啦流了下來,又是引得鮫人們一陣爭搶。
“怎麼樣啊?”樑夕笑嘻嘻地拍了拍馬庫的後脖子,馬庫全身一顫,身上頓時滲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樑夕朝桑竹瀾使了個眼色,讓他繼續率領鱷魚族人對那些強盜施加酷刑,他自己拎着馬庫的領子把他拖到一邊,將他重重擲到地上。
馬庫屁股着地,尾椎骨傳來一陣鑽心的劇痛,但是這種情況下他自然不敢慘叫,硬是緊閉着嘴巴將身子繃得筆直,額頭上是豆粒大小的汗珠,嘴脣都被咬破了,流出淡淡的血絲。
樑夕居高臨下望着他,眼神冰冷,突然蹲下來直視馬庫的眼睛,聲音不帶一絲感情道:“你叫什麼名字?”
“馬、馬庫。”馬庫上下牙齒不停打顫,講話的時候伴隨着陣陣格格的聲音,之前威武的模樣好像根本沒有在他身上出現過一樣。
“馬馬庫?這名字倒是挺別緻的。”樑夕點點頭,看着馬庫繼續問道,“像你這樣的強盜組織在桑曲河畔多不多?你算是什麼檔次的?”
馬庫想要告訴樑夕自己不叫馬馬庫,但是看到樑夕冰涼的眼神,他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老老實實回答:“我們這夥只有三百多人,算是人數很少的團伙,一般只能流竄打劫路過的商隊,在那些大的強盜組織面前我們只能算是芝麻粒。”
馬庫現在也看出來了,樑夕暫時是不會殺他的,所以他的膽子也變大了一些,說話聲音雖然有些變調,但是還算流利。
“你們最大的強盜組織有多少?大約多少人?”樑夕摸着下巴問馬庫。
馬庫嚥了口吐沫,定了定神繼續道:“最大的強盜組織有三個,最多的那一個號稱有兩萬人,第三的那個至少也有一萬人。”
“兩萬!我日!”樑夕狠狠罵了一句,嚇得馬庫差點跳起來。
“兩萬人啊!”樑夕感覺有些爲難。
他原本以爲這些強盜組織雖然會像是蝗蟲一樣多,但是規模都不大,清剿一下就可以讓他們散掉了,但是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人。
雖然自己想要殺掉兩萬多人只需要揮揮手的功夫,但是再殺人如麻的人,一次性毫無理由消滅這麼多人,心裡總歸會有些不好受的。
想了一會兒,樑夕轉頭望向馬庫:“那你說,像你這樣類似流寇的有多少?”
馬庫仔細想了一會兒,搖搖頭:“我不知道,總之很多,我們之間也有爭鬥搶奪地盤的。”
說到這兒,他擡頭看了看不遠處的那些手下,重重嘆了口氣,眼中滿是頹喪的神色。
樑夕把馬庫的話串聯起來,想想覺得有些不對勁,一把扯過馬庫的衣領,盯着他的雙眼道:“我問你,你們這種流寇性質的強盜可以依靠搶劫商隊勉強維持生計,那麼那些大的強盜組織怎麼辦?他們幾萬張嘴呢,單是考搶劫商隊一定不可能維持下去吧,就算是把商隊吃了估計也早就餓死了,他們怎麼生存下去的。”
聽到樑夕說到吃人,馬庫想到那些鮫人爭搶屍體的場面,胃裡一陣翻涌,一把推開樑夕趴到一邊乾嘔起來,最後連黃黃的膽汁都吐出來後才感覺好了一些。
“快說!”樑夕可不管他,一個巴掌抽得馬庫眼冒金星,嘴裡的兩顆焦黃的門牙掉了下來,“不說我拿你去放風箏。”
雖然不知道樑夕說的放風箏是什麼,但是想到樑夕之前所作的種種,馬庫一陣不寒而慄,急忙道:“我只聽說他們除了偶爾去搶劫一下村子,其他幾乎自給自足的。”
“這麼神奇?”樑夕聞言驚訝地睜大眼睛,“在這寸草不生的鹽鹼地上種東西畜牧自給自足?這太扯淡了吧?”
見樑夕不信,馬庫急忙用手捂住腫起來的腮幫子道:“這個我也只是道聽途說,畢竟他們很少去搶劫村子,他們不去,我們自然也不敢去,小股人去搶劫村子簡直就是找死。”
聽到這兒,樑夕眼睛一亮,心道:“看來這裡的村民還是有些戰鬥力的嘛。”
心裡小小的喜悅自然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
對桑曲河畔的情況多多少少有了一些瞭解後,樑夕哼了一聲,向馬庫一瞪眼問出自己今天最讓他疑惑的問題:“你事先就知道有領主要來這裡的吧?我問你,你是怎麼知道的,少給我扯淡說什麼做夢的時候被你日的周公女兒告訴你的,也別說你菊花爛掉的爺爺告訴你的!”
馬庫被樑夕一瞪,身子猛地一震,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幾步,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是有人在晚上——”
樑夕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打斷他的話道:“知道什麼是放風箏嗎?”
馬庫望着樑夕,茫然地搖搖頭。
樑夕臉上笑容不減,越發燦爛起來:“我們首先把胳膊這麼粗的木棍從對方的屁-眼裡插-進去,然後狠狠攪幾下,接着把這個人高高朝天上扔出去,因爲腸子纏在木棍上,隨着這個人越飛越高,腸子也會越扯越長,看上去就像是連着風箏的那根線——”
“嘔!”不等樑夕說完,馬庫的臉直接變成了青色,直到吐出血絲來這才全身虛弱地癱倒在地上。
樑夕可不會放過他,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減弱,探過頭看着馬庫問道:“是想當風箏,還是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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