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有說完,楚王的眼中突然爆發出一縷精芒,然後就彷彿是流星閃過一樣,迅速晦暗了下去,伸出去的手也重重砸到了牀上,軟綿綿的再也沒有了一絲力氣。
“該死!”樑夕心裡暗罵一聲。
在那些御醫還在發呆的時候,樑夕已經和凝水齊齊來到牀前。
凝水手中銀針快如閃電,迅速在楚王身上數十個穴道紮了下去,把他最後一口氣吊上來。
樑夕把自己隨身帶着的那些瓶瓶罐罐全都打開,看也不看就朝着楚王口中灌進去。
同時強沛的木屬真力也源源不斷注入楚王乾涸的經脈。
四周的御醫回過神來的時候,臉上都是面無人色,整個都被嚇傻了。
“還呆看什麼,快過來幫忙!”凝水不由怒道。
“你們先退下,這裡用不到你們什麼事。”樑夕阻止了這些御醫的靠近,然後沉聲道,“剛剛發生的事情,你們誰也不許對外說,陛下的身體正在良好的恢復中,懂了沒?”
御醫們面面相覷。
“都聽到沒有,就這麼說!”徐渭一下子發火了,對這些御醫吼道。
身爲皇帝面前的第一重臣,徐渭的分量在這些御醫心裡比樑夕高多了。
他們連連點頭,告罪離去了。
“樑夕,陛下怎麼樣?”將寢宮的門關好,徐渭緊張問道。
樑夕伸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朝身後招招手。
一陣微風掃過,以爲面如冠玉,丰神俊朗的男人淡然站在樑夕的面前。
他的眼神略帶迷茫,好像對周圍的事物都視而不見的樣子。
徐渭被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他是……”
“小聲點,自己人,他是不會把這裡的事情泄露出去的。”樑夕小聲且快速地道,“楚仙儀,你出身皇家,應該知道我要你做什麼吧?”
“他是鎮東王三公子楚仙儀?”徐渭吃了一驚,急忙行禮。
楚仙儀只是朝徐渭這位當朝第一人點了點頭,這讓徐渭更加驚異樑夕和楚仙儀之間的關係了。
因爲楚仙儀對樑夕的態度畢恭畢敬,簡直就像是他是樑夕的手下一樣。
“我知道該怎麼做。”楚仙儀淡淡道。
“那就快去吧,回來把發生了什麼都告訴我。”樑夕的嘴角揚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我預感會發生一些有趣的事情。”
楚仙儀點點頭,然後就像是來的時候一樣,清風颳過,他已經消失不見了。
徐渭驚異地張張嘴,正要問樑夕這是怎麼回事,樑夕沉聲道:“這件事過會兒再和你說,等到楚仙儀回來,我想就有眉目了,現在我要先趕緊把陛下救回來。”
“陛下還有救?”徐渭臉上露出抑制不住的喜色。
樑夕和徐渭講話的時候,凝水一直沒有停止過施救。
聽到徐渭的話,凝水擡起頭,擦擦額頭上沁出的香汗道:“應該還有救,剛剛要是晚上兩秒鐘,恐怕就來不及了。”
說完後凝水望向樑夕,倩然一笑。
“來得及的,陛下這身體,很詭異。”樑夕施展出真力,在楚王的體內快速流轉着。
肉眼可見的金色光點順着楚王的經脈,在他的身體上一週一週來回旋轉。
樑夕起先只是額頭冒汗,再往後來,全身大汗淋漓,彷彿是剛從水池裡撈上來的一樣。
徐渭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
十多分鐘後,楚王身上的金光一閃,轉瞬不見,樑夕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候他腳下的地面,都已經被汗水淌得像是小溪一樣了。
樑夕現在的修真實力已經可以說是登峰造極了,但是依舊這麼吃力,足以見得楚王的身體幾近崩潰到何種程度!
“樑夕,怎麼樣?”徐渭急忙上來問道。
凝水緩緩抽出紮在楚王身上的銀針,長長舒了口氣道:“陛下的心跳暫時恢復了,但是情況比我們想象得都要糟糕,之前我就感覺到,陛下的身體像是被……”
“完全掏空了。”樑夕替凝水說完了剩下來的幾個字。
“陛下他……”徐渭有些猶豫。
樑夕知道他一定是想歪了,於是解釋道:“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而是身體各個內臟的機能,或者說是靈魂,靈魂被整個消耗乾淨了。要是把他比作是一根蠟燭的話,現在他就只剩下幾滴蠟燭油在勉強支撐着了,隨便一陣風都能吹熄掉他的生命火焰。”
樑夕的話讓徐渭一下子緊張了起來,眼睛瞪圓了:“怎麼會這樣?”
“等楚仙儀回來應該就會有眉目了。”樑夕朝徐渭走過去,突然一下子卡住了徐渭的脖子。
徐渭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樑夕卡住脖子,提着按到了牆上。
凝水不知道樑夕爲什麼會突然這麼做,驚訝地站了起來。
肺腔裡的空氣在不斷被擠出來,徐渭想要掙扎,但是他感覺自己的生命在隨着空氣一絲一絲被擠出來,眼前逐漸變黑,耳朵裡傳來恍惚的聲音。
片刻之後,一股清新的空氣融入肺部,徐渭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拼命大口喘息着,幾秒鐘後眼前的景物重新明朗。
“抱歉,雖然我們是老相識,但是我還是要先確認一下你是不是本人。”徐渭耳邊傳來樑夕的聲音。
雖然剛剛從死亡線上走了一圈,但是徐渭的腦子還是很靈活的。
他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心臟咯噔一下:“樑夕你的意思是……”
徐渭有種墜入冰窖的感覺。
他的話還沒有講完,楚超儀就已經回來了。
他的神色依舊是之前那種淡淡的,完全處於情況之外的茫然神色。
“怎麼樣?”樑夕問道,同時擺手示意徐渭先不要講話。
楚超儀亮出自己身後的劍,掃了眼樑夕幾人道:“說話的我殺掉了,不說話想反抗的我也殺掉了,一個都沒有留下,這些就是發現。”
楚超儀的劍冷光閃爍,鮮血順着劍鋒緩緩流淌下來。
看清楚了長劍上串着的一長串東西,凝水眼睛睜大瞳孔收縮,捂住嘴巴纔沒有驚叫出聲。
徐渭更是臉色煞白,支支吾吾吐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