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勉父子齊齊驚呼,扶住車身想要坐穩,但是華車上下劇烈顛簸,兩個人一頭撞在華車的頂上,腦袋上一下子腫起一個大包,眼冒金星,鮮血糊了一臉。
“他來了!”
“保護大人!”
陳勉腦袋一陣暈暈乎乎,只聽到外面傳來驚慌失措的喊叫聲。
咻!
尖銳的爆鳴聲再次裂開空氣而來,豔紅色的弧形光刃呼嘯而至,十多米修真者大喝一聲,手中真力一併射出。
轟!
弧形光刃瞬間便將他們的抵抗轟擊得土崩瓦解,街道片片裂開緊追着華車塌陷而去。
掀起的氣浪把街道兩邊的樹木盡數吹倒,嘩啦啦的響聲中磚塊瓦片飛得滿地都是。
鬧市上的人羣愣了足足五秒鐘,這才反應過來,抱着頭尖叫着逃跑,場面一時間混亂到了極致。
“想走?”樑夕懸停在半空俯視着寬闊的街道,目標中的華車像是發了瘋一樣往遠處奔去,樑夕的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這時候他突然有種貓抓老鼠的感覺。
讓對手真正感覺恐懼的,不是死亡這個結果,而是被敵人抓住之前的這個亡命過程。
“既然想殺我沒成功的話,就好好享受你們人生裡這最後的一段路程吧。”樑夕托起右手,掌心暗紅色的弧形光刃嗡嗡旋轉,紅色的火舌吞吐不息。
“抓住他!大人重重有賞!”剛剛被樑夕打散的保護者們再次大吼着撲了上來。
“煩死了!”望見對方手中寒光閃爍的武器,樑夕眼中寒芒爆閃。
那羣修真者只覺得眼前突然炸現一抹刺眼的白光,緊接着最前頭的那人就感覺到胸口傳來一陣冰涼的感覺,冰寒徹骨的寒冷瞬間就從胸口蔓延開來,遍佈了全身,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後飛去,撞到了第二個人,第三個人,一陣陣分筋錯骨的響聲從被撞到的人胸口傳來。
星辰的長槍捅穿第一個人的胸膛後去勢不減,一連穿透了六個人的身體後嚓的一聲定在了地面上。
槍身嗡嗡顫動,震出一抹抹妖異的血霧。
星辰中雙頭魔龍的靈魂興奮地吞噬着這些修真者的靈魂,噼啪閃電炸響聲中地面頓時藍光遍佈,瞬息就被槍身外泄的能量燒焦了一大片。
剩下的幾個修真者還沒有反應過來,紅色的光芒再一次將他們籠罩。
血紅色的火焰如同滾滾岩漿一般朝他們當頭澆下,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他們的反抗根本微不足道,帶着滿目的絕望被燒成了一塊塊焦炭。
一揮袖子將半空中這些乾枯的屍體掃落地面,樑夕臉上的笑容越發冰冷:“想殺我,想打仙兒的主意,今天不管是誰,擋在面前的一律不留!”
深吸一口氣,樑夕爆喝出聲:“陳勉給我滾出來!”
“陳勉給我滾出來——”
“給我滾出來——”
“滾出來——”
這一聲蘊含了強大無比的真力,聲波遠遠傳了出去,幾乎覆蓋了大半個京都城。
滾滾天雷般的聲音震得半個京都都在顫抖,樑夕腳下的街道更是被徹底毀滅,地面全部碎裂,聲波形成的巨大圓球還在不停向前推進,像是炮彈一樣毀滅者它面前的一切事物。
馬車中的陳勉父子臉色慘白如紙。
他們沒想到那十幾名號稱一定保護他們父子安全的修真者竟然連樑夕一招都擋不住。
“快快!找巷子鑽!鑽進去他就沒那麼好找到我們了!”陳勉突然靈機一動,急忙催促着車伕。
陳舒慈緊咬着嘴脣,之前腦袋上流下的鮮血讓他俊朗的面孔此刻顯得格外猙獰。
猛地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跳去。
“你要做什麼!”陳勉嚇了一跳,急忙一把拉住自己的兒子。
“他不是想殺我嘛!那我就給他殺好了啊!我倒要看看是誰先殺了誰!”陳舒慈已經快被恐懼逼得失去了理智,牙齒咬得格格直響。
“你也瘋了嗎!”陳勉死命地將陳舒慈按回到了座椅上。
“是他瘋了!他竟然敢在鬧市動手!你說他現在還有什麼不敢做的!”陳舒慈大聲吼道,“我也是達到潛龍境界的!我就不行他能一招就殺了我!”
“你別忘了!那個銀龍門的掌教可號稱結胎境界!”陳勉看着幾乎被恐懼逼瘋的兒子,狠狠一巴掌抽在他臉上,目眥盡裂道,“給我冷靜點!只要進了玄門就安全了!再忍忍!”
也不知道是受到父親這番話的提醒,還是被這一巴掌打醒,陳舒慈真的不再掙扎着站起來,坐在位子上喘着粗氣,身體不停顫抖,額上大汗淋漓,眼睛的充血越發嚴重。
陳勉深深吸了口氣,也頹然地坐了下來。
他到現在都還不明白,雖然一直留意着樑夕,即便對方現在已經很明顯站到鎮東王世子那方的時候,自己都沒有先動手,怎麼對方今天像是什麼都不顧一樣要取自己和兒子的性命。
“一定是哪裡出現問題了!”陳勉心中道。
“大、大人!”就在陳勉心慌意亂的時候,華車外傳來車伕顫抖的聲音。
“幹什麼!不能好好說話嘛!”陳勉煩躁地訓斥一聲,“怎麼了!”
“我、我們被發現了!”車伕的聲音裡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
“什麼!”陳勉和陳舒慈對視一眼,頓時入墜冰窖。
陳勉一把掀開窗帷向外望去,瞳孔瞬間縮成一條線。
在前方百米的半空,樑夕就面對着華車一動不動,而華車正在朝着對方越來越近地疾馳而去。
“還不快調轉方向!你腦子裡面都是屎嗎!”陳勉這時候也顧不上維持自己的形象破口大罵道。
車伕這時候才如夢初醒一般,急忙一扯繮繩,陽炎獸和駿馬齊齊發出嘶鳴吼叫,前蹄高高躍起,扭過腰身想着另一側的方向疾馳而去。
望着調轉方向還在奪路狂逃的華車,樑夕突然感覺自己挺享受這種貓抓耗子的快感的。
“那就——繼續——”
樑夕身形如炮彈一般朝着華車夢射而去,隕石墜落般的速度力量將身體兩邊的地面彷彿盡數壓塌,地面上不斷地崩塌凹陷如同一條巨蟒一樣緊追着華車而去。
陳勉父子正全身顫抖地所在車裡,突然車身猛地一震,幾乎跳上兩米的半空,父子倆還沒有反應過來,咔嚓一聲脆響,華車的後半截車身竟然碎成漫天的木屑和布條,樑夕五指成爪,手中還捏着一塊木板。
太陽的光芒一下子照進車內,映在父子二人慘白的臉上。
樑夕的臉頰近在咫尺。